第159章 一百五十九 自由自在的寡妇
“她心里是有我，不过仅占据了一点点位置罢了。但世人却严苛待我，我若是不过来看看她，必然有人指责我不孝长辈。我希望她活着。”林识意认真地看着陆序，“我没有秘密让她暴露出来，所以，我要她活着看看沈怀风是怎么死的。”
德妃都被赐死了，沈怀风还可以活吗？
陆序迎着她的视线：“陛下目前没有提及沈怀风。”
“云平公主无权无势，又无母亲，如今陛下还要继续这桩亲事吗？”林识意笑容薄凉，“这位陛下可真是慈父，都是自己的女儿，厚此薄彼，竟然这么对云平公主。”
云安不愿嫁的人，让云平去嫁，也不管沈缇是什么品性，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他惯来如此，喜欢的便捧到手心里，若是不喜欢的，看都不看一眼。”陆序极其平静，“我不会让云平嫁给沈缇的。”
“嗯？”林识意好奇，“你怎么开始干涉皇家的事情了？”
陆序无奈看她：“你是舍不得将沈家按死吗？”
“那倒不是，你之前不是不管云平的事情的吗？突然又管上了，我就是好奇罢了。”林识意生疑。
“按死沈缇，就不能让云平嫁过去。”
林识意却说：“其实成亲后，再按死沈缇，也好。”
“什么？”陆序恍惚了一阵，“你是什么意思？做寡妇很好吗？”
“云平无权，将来自然是要嫁人的，嫁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男人不会欺负她，不会轻视她，都不如自己一人过得自在。你可以在成亲第二日按死沈缇，这样，她就是寡妇了，还是自由自在的寡妇。”
林识意过得轻松自在，且再过不久，我朝便要选和亲公主，过了这关，弄死沈缇，也是十分有好处的。
可陆序反复日揉着自己的耳朵，像是听见鬼说话一般。
他还听见了一个新鲜的词：自由自在的寡妇。
都成为寡妇了，还要自由自在吗？
他不得不重新打量林识意：“自由自在的寡妇是不是你梦想？”
“我与她不同。”林识意知道陆序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极力解释：“云平在宫里不受宠，必然被人欺负，若是嫁人了，陛下必然给嫁妆，虽说比不得云安，也胜过寻常女子。她有了银钱，关起门来度日，不舒心吗？她现在是需要男人的时候吗？不，她需要保命。”
京城中有权势的人家看不上云平，小门小户看得上，也是觊觎她的钱财，既然如此，何不嫁给沈缇，再等沈缇死了，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呢，岂不是舒心自在。
陆序剜了她一眼，女人的想法可真奇怪。
“陆序，我说的是真的，你且信我，若不然，你去问问乳母。”林识意信誓旦旦，“公主可以养面首的。”
“你还知道面首？”陆序炸了。
林识意讪笑，“我听人说的，云平若真的需要男人，可以养面首的。”
说完，她缩了缩脖子，“陆序，你别这么看我，我就是说一说，我又不会养。”
“我死了，你就会养，对吗？”陆序不依不饶，重新打量面前身子孱弱的小妻子，“林识意，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以为的林识意弱不禁风，关在深宅后院中只认识沈缇这么一个正经男人，不谙世事。可眼前的人什么都懂，还说云平死了丈夫后，可以养男人。
这是正常女人敢说的话吗？
陆序不免扶额，“林识意，我有些害怕了。”
“怕什么？”
“怕你在我饭菜里下药毒死我，然后你做自由自在的寡妇，再用你的嫁妆养几个面首。”陆序心凉了半截。
林识意微笑，道：“你又不是沈缇。”
陆序浑身无力，说：“林识意，你让我觉得你嫁给我，就是图着‘自由自在’的寡妇来的。”
“不，我是想与你和离，然后关门过自己的日子。”林识意急忙辩解，“我没想做自由自在的寡妇。”
陆序穷追不舍：“然后再养几个面首？”
“你今日是和面首过不去了吗？”林识意不解，“我是在说云平的事情，你去哪里找一个你这样优秀的男人娶她？若是有，也被其他人抢走了，怎么会轮得到云平，我能遇见你，是我的运气。”
“是吗？”陆序被很好的安慰到了，嘴角微微上扬，“我回头让人去问问。”
他的情绪变化得很快，突然间心花怒放，眉眼舒展，让林识意摸不着头脑，“你不生气了？”
“下回少提面首。”陆序摆正了面色，哪家正经夫人将面首二字挂在嘴边的。
林识意淡笑一句，打量他的面容，这人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是莫名其妙的。
马车停在陆府门口，陆序下车换骑马，他勒住缰绳，提醒林识意：“你如今是陆夫人了，我树敌不少，下回出门与我说一声。”
“好。”林识意扬起面容与他说话，面容被阳光照得白皙透明。
陆序看她一眼，眸色深深，旋即打马走了。
林识意目送他离开，等人影消失后才回府，微微眯了眯眼睛，陆序对云平似乎格外关注。若是寻常公主，嫁给谁，与陆序无关，偏偏陆序表明态度，不让云平嫁给沈缇。
陆序惯来薄凉，怎么会去帮不受宠的公主呢？
林识意带着疑惑回到自己的院子。
没过两日，赵明派人来传话，李氏想见她。
东风撇嘴，道：“准没好事，夫人，不见。”
“告诉赵副统领，不见。”林识意吩咐。
派人去传了话，赵明带给李氏。
可过两日，李氏又要见她。
林识意还是人带话：不见。
反复两回后，李氏在狱中慌了，再度要求见她。
这回，林识意才收拾自己，领着自己去锦衣卫。她提前与陆序说了，陆苏没有反对，而是亲自陪着她过去。
“李氏见你，无非是想着自己的孩子，我猜，肯定还有什么秘密没有透露出来。”
“我也觉得是为了沈缇，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秘密呢。”林识意也纳闷，“沈大郎藏的证据，你们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宁海儿家里，我们给翻了出来，是仵作的验尸报告，沈大公子当年让人去验尸了，是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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