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诉说

　　两个人僵持了两个月，谁都不愿意率先开口，自从九华将她困住以后，她的身体就渐渐的不好了起来，看起来有些虚弱，而且脸上也没有了健康的红润，她脸颊凹陷了下去，唇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是被掏空了精气神，看起来病怏怏的！

　　九华发现的时候，她的魂魄再用很微妙的一种速度在崩溃，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很难说得清楚，但是真的很叫人难受，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囚禁叫她一点一点的，一日一日的虚弱下来了，看起来有种惊心动魄的可怕！

　　九华给她带来了很多灵药，但是她从来都不愿意吃！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一眼，然后搬了凳子坐在走廊上看着下面的人间！

　　这个人间，并不仅仅是假的，那是从前那些人的记忆，是真实发生过的，她看在心里，也不觉得太过无聊！这场战争中，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她自己也没有想要好好的离开，一切都是定局，她不反抗，但是自己的未来，轮不到别人做主！

　　这一日，她有些咳嗽，居然开始泄露灵气出来，似乎那当年被生生灌进体内的灵气开始泄露，那种虚弱的感觉，越来越强大了，她有时候几乎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仿佛那些沉重的空气要将自己压倒！

　　终于，九华忍不住了，他对她说：“阿生，不要赌气了，你吃点儿东西，不然会死的！”

　　忆生只是笑了笑，然后道：“不要叫我阿生，那是你心里最好的女孩儿，你这么叫我，不觉得将她亵渎了吗！”

　　九华神色一僵：“你看你，又开始说胡话了，没关系，没关系，你吃了药，就好起来了！”

　　忆生道：“我没有生病，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当年，你将我硬生生灌了那些灵气，促使我化形，现在报应来了，我没有什么怨言，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修炼千万年都很难化形，真是多谢你了，九华！”

　　他拿着药碗的手暴起青筋，因为用力而显得指节发白！他几乎抑制住了自己的颤抖，然后道：“阿生，你这是怪我了？我只是想你回来而已，当年你答应过的，要回来的，你说的话，不算数了吗？”

　　忆生气到了极致，居然笑了：“你说，骗自己好受吗？九华啊，我想问你一句，你爱我吗？”她声音那样轻柔，轻柔的几乎像是在哀求，如果九华说出来了这句话，她可能就愿意装疯卖傻，叫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

　　但是，他一顿，然后道：“阿生····，我·····！”

　　他想要说，我是爱你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嗓子那么堵，连说一句话都觉得难受，好像什么将自己的心口和嗓子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有些僵硬的表情，忆生道：“九华，你爱我吗？你不爱，是吧？你怎能这样残忍？你把我蒙在鼓里，骗得我好苦，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只因为浮生，把自己困在有她的城里，日复一日的惦念过去，一次一次的伤害自己，一次一次的伤害我，可是，假的，只是假的，就像这座城，就像我，假的！”她说着说着，就落下泪来，眼睛红的不像话！

　　九华心中一阵抽痛，他忽然有些迷茫了，不是吗？不是她吗？明明是她啊！看见她的时候，就想起了从前，看见她笑容，心中就温暖的不像话！

　　但是为什么？在他问自己爱不爱她的时候，还是会哽咽？不应该一瞬间就说出来，脱口而出的吗？但是只要想一想，哪里就开始无尽的抽痛，缠绵的被拉长，拉长，痛苦从此随着他的身后，再也摆脱不了！

　　可是，是她啊！她回来了，是自己的错觉而已，他将那有些细微的疼痛收起来，然后道：“别说这些话了，你这情况需要好好修养，我给你煮了药，你先喝了，阿生，我还备了蜜饯，你会喜欢的对吧？”

　　他问的有些迷茫，有些小心翼翼，象是从梦里醒来，那梦里缠绵的都是疼痛，她忽然觉得想哭，想要将他安慰一下，但还是，忍住了！

　　她忽然挥袖，将那一碗药给打翻在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那人一顿，而后将衣服上的药汁扫去，然后起身离开了，什么都没有说！

　　忆生靠在椅子上，然后无声的落泪，她想，自己是爱上九华了，那样一个优秀的人，他就算是什么都不说，就算是沉默，也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但是，他终归不属于自己！

　　她想着，要是他那样坚决地说，我爱你，拿自己可能就会有了一些奢望，奢望那个人真的爱自己，但是，那一瞬间的沉默叫她看在眼里，瞬间坠入地狱！

　　那个人的心，连同他的魂灵，都在当年的过去里尘封，他在原地，从未走开，一颗心，一个人，都是那个人的，而自己，一分一毫也占不到！

　　那就算了吧！勉强别人不是自己喜欢看见的，她一直以来都是心思单纯的一个人，爱就爱，放手就放手，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疲惫的躺在了椅子上，体内的力量和魂灵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消散，那样的感觉简直叫人觉得可怕，但是，她阻止不了，因为力量有限！

　　九华一路下了阁楼，然后有些不安的四处转了转，他似乎是想要干什么，但是还是想不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他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后拍了拍额头，对了，他要去煎药，阿生受伤，身体不好，他要去！

　　但是下一瞬间，他忽然有些奔溃的蹲在了原地，然后捂住了脸颊，他觉得好难受，为什么？他明明不是这样的，那一年，那些事情都没能叫她倒下，为什么现在却不能撑下去？

　　他已经什么都没了，为什么老天还要这么对他？

　　他的肩膀有些塌，看起来有些脆弱，半饷，他才起身，然后拿起药材去煎药了，忆生看得见这满城繁华，但是他自己看见的只有断壁残垣，那是因为他是施术者，所以那些幻术他看的破，看的清晰，整个城里只有自己的神力，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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