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服毒
殿中安静异常,唐季被陈宗文和夜瞳注视着,他此时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吐出口浊气,缓缓抬起胳膊,从夜瞳那满是老茧的手中接过那颗蚕豆大小的乳白色丹药,又低头凝望了小会,最终含进口中,咽了下去。
见状,夜瞳的嘴角再次扬起:“这丹药味道清甜,唐小友你可以慢慢品尝的,但也没关系,下个月我再给你一颗,待到宁国国破之时,我还会奉上一颗价值连城的延年益寿丹,保证你吃完后轻松活过百岁!”
唐季眨动着眼睛,言外之意是自己帮朝宗殿灭了楚国才能得到解药了,心中暗骂对方数声,随即回复道:“必不辜负陛下和夜尊主的期望。”
陈宗文还想倒杯茶,却发现茶壶中的水已经变凉,便没有再动手,转而向唐季说道:“唐大人,只要你能助朕拿下宁国,朕便封你为侯,还有户部尚书的位置也留给你!”
唐季眼中透出冰冷之色,但仅仅只是一瞬,俯首作揖:“多谢陛下。”
陈宗文露出满意的微笑,点头补充道:“以后有什么事,你尽可与夜瞳商量。”
正当夜瞳准备回复的时候,一个黑衣护卫小跑了进来,单膝下跪:“启禀陛下,有......”
他正要汇报情报,却发现有个外人在场,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见状,唐季连忙起身:“那微臣就不打搅陛下了,先行告退。”
刚好他也不想继续在这鬼地方待下去了!
陈宗文扭头瞥了唐季一眼,相比于夜瞳用药物控制这小子,他更想得是对方能够真心实意的帮自己,便轻摆衣袖:“无碍,有何事你直接说。”
既然圣上都开口了,那黑衣护卫也没墨迹,开口言道:“启禀陛下,宁国大军士气高涨,两个月的时间里反守为攻,连夺江国七城,昨日,江国元帅亲自向宁国四皇子李屿递上了降书。”
闻言,唐季眉头微挑,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李屿的消息了,看来那家伙成长了不少!
陈宗文的脸上却布满了惆怅之色:“如此一来,等到宁国休养生息后,国力怕是又要再上一层。”
夜瞳也很重视这个消息,凝神想了想,转而说道:“既然如此,唐季小友,你不如尽早回去吧,宁国那边一直是关崇在负责,相信有了你这个左膀右臂,他行事也能更加方便,当然,你若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也尽可与其商量!”
唐季心中暗讽一声,之前还说让自己在明都多待一阵子,现在目的达成,这嘴脸变得倒也真快!
不过,他脸上表现得还是风轻云淡,拱手回复:“是,那微臣回去收拾行李了!”
很快,等到唐季离开后,陈宗文双眼微闭,抬手捏起眉心:“唐季能够拥有如今的地位,便足以证明他的能力,你想用仅仅一颗毒丹控制住他的野心吗?”
夜瞳捋了捋胡子,笑着回道:“陛下不用担心,天魔九转丹乃是林邪耗尽性命炼制出来的剧毒之丹,所用药材多达百味,世上无人可解,一旦服用,一个月内吃不到一颗解药,便会被邪毒折磨至死,那小子惜命,况且他对李贺已经心生隔阂,会考虑清楚的!”
见他如此自信,陈宗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但还跪在地上的黑衣护卫倒是竖起了耳朵,对唐季服毒之事感到惊讶,可他刚陷入沉思便意识到这些秘闻仿佛不是他应该听得,瞬间瞪大了眼睛,猛地转过身欲要逃走。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刚转过身便发现夜瞳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还没开口便被对方掐住了脖子,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出,他便失去了呼吸。
陈宗文看着夜瞳将黑衣男子的尸体丢下,喃喃言道:“别再让这种毛毛躁躁的人脏了朕的眼睛。”
“臣遵旨。”夜瞳躬身回答一句,转而便拖着那黑衣护卫的尸体向外走去。
......
唐季离开宫殿后,便被之前带他进来的那个黑衣护卫送出了城,等到回到庄园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正在门廊处徘徊的程铁见他回来,连忙迎了上去,抬起他的胳膊询问起来:“唐兄弟,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动手,或者逼迫你做什么事?”
不知是药效生效,还是服药后的心理反应,使得唐季如同背着块巨石一般,让他感到格外疲惫,全身上下使不上什么力气,正想交代两句什么,却发现姜然和秦盈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便硬撑着身体,挤出一抹微笑:“我能有什么事,老程,去准备一下吧,我们明日出发返回宁国。”
“哦好...”程铁下意识地答应下来,但反应过来后,瞪圆了眼睛:“返...返回宁国?唐兄弟,咱们可以离开明都了吗?”
恰在此时,守在大门处的护卫们也接收到命令,相继离去。
见状,随后赶来的花元儿吃惊问道:“不是吧,你就去了两个时辰而已,就说服了楚国皇帝?我不相信,你该不会把屁股撅着给人捅了吧?”
他的话让程铁不禁憨笑起来。
唯有姜然察觉到唐季的不对劲,连忙上前扶住了他:“夫君,到底发生了何事?”
“没事。”唐季柔笑着回答一声,他不想让然然为他担心,觉得自己可以默默处理好这件事,殊不知额头冒出的细汗已经背叛了他,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眼前的姜然越来越模糊,轻轻晃了两下脑袋,欲要看清楚些,谁料直接向后倒去。
花元儿眼疾手快,连忙拽住了他:“老唐!”
“唐季!”在场众人也跟着变得紧张起来。
......
时至深夜,躺在床榻上的男子突然有了意识,手指颤动了两下,紧接着眼皮也有了动静。
见状,守候在一旁的姜然连忙将刚泡好的毛巾搭在唐季的额头,满眼担忧地凝望着他,随后又紧握住他的手:“夫君!”
又过了很久,唐季对外界逐渐有了感官,也可能重新控制住身体,费尽力气睁开眼皮,轻轻扭头便发现一旁哭花了脸的酒儿和发呆愣神的姜然,吐出口浊气,轻声询问道:“什么时辰了?你们怎么还不睡觉?”
“姑爷!”酒儿眨巴着泪眼,再次哭出声来。
姜然猛地回过神来,紧握住唐季的手:“夫君,你现在感觉如何?”
唐季想要挤出笑容,可嘴角仿佛不听使唤,便只好作罢,细声回道:“好多了,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很紧张,所以我......”
就在他编谎话的时候,姜然却贴了上来,用玉唇堵住了他的嘴巴。
要是换成平常,唐季早就沉浸在温柔乡里了,可如今自己服了毒药,可能会传染给她,便连忙躲开。
姜然也没怪罪他,玉眸中被白雾侵袭:“你以前不是最爱耍流氓了吗?不是总让我主动点吗?如今为何要躲着我?唐季,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妻子,无论你经历了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哪怕是陪着你去死,但是,你不可以骗我,不可以瞒着我!”
听了她的话,唐季也感到一丝悲伤,但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便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姑爷!”酒儿连忙上前欲要唤醒他。
姜然却连忙将她拦了下来:“好了,时辰不早了,酒儿你先回去吧,我陪着姑爷就好。”
姑爷晕倒后,小姐就一直陪在他身边,到现在还是滴水未进,这让酒儿感到格外担心:“小姐。”
“好啦,快去吧!”姜然抬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擦掉,随即将她赶出了房间。
站在屋外,酒儿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老天爷,你能不能放过小姐和姑爷,他们原本应该已经成亲,在准备生小姑爷才对!”
闻言,正坐在房顶,吹着寒风的花元儿也叹息一声,晃了晃脑袋,顺手拿起酒壶饮下一口。
另一边,城中的一座小院中,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跪地说道:“大人,袁七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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