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对他来说，即使是再聪明的天才，弘树这个年纪依旧属于男孩的范围。
男孩微微抿唇，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想要我做什么吗？”
秋庭夜有些惊讶，却也不是特别意外，因为弘树的确就是一个聪明又早熟的孩子。
他回答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不需要你为我创造诺亚方舟，也不需要你在计算机方面高超的能力。实话说，我收养你没有别的理由，只是因为小十而已。”
“小十是你制造出来的吗？”
“不是，小十算是一个奇迹的意外。相反的，你想要做什么呢？”秋庭夜认真地看着他，“将索拉和你剩余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我会搬到日本东京去，你可以随我一起去东京，我不会要求你去上学，上学的生活对你来说是一种限制。”
“我知道两个聪明到天才的孩子，你也许能在东京找到自己的同类。就算是计算机软件方面，东京那里也有一个精通于此的老爷爷，他也很喜欢孩子，和你应该能聊得来。”
“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去东京也可以，你可以就留在这里，我会让人照顾保护你，不过也只是保护你和照顾你的日常起居，他们不会干涉你的日常生活。”
“辛多拉那里我也保证可以不会让他干涉到你，你也可以和你的亲生父亲一起生活，但我不会将你的抚养权还给你的父亲，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的处境是比较危险的。”
要知道，组织一直在觊觎着诺亚方舟，虽然他可以明令不让那些人打弘树的主意，但总会有人阳奉阴违，而他也不想暴露组织boss已经换人的事实。
“要是你想，我也可以交给你一个计算机软件方面的公司，你可以学会如何管理一家公司，也可以在公司里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至于诺亚方舟——”秋庭夜沉吟了一会儿。
“诺亚方舟虽然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更没有正确的观念，但是小十可以通过网络引导诺亚方舟成长，在哪里都无所谓。”
“而且诺亚方舟是你的朋友对吗？”青年弯了弯眼睛，“就让你的朋友一直陪伴着你吧，但最好不要让诺亚方舟暴露在普通人的面前。”
“危险的处境，是什么意思？”弘树疑惑地问道。
“这个我暂时不会告诉你，因为我不确定对方是会将目标放在你的头上，还是在我收养你之后放弃。”
弘树有些沉默，然后紧张地问道：“既然我对你来说没有太大的用处，那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
秋庭夜哑然，这是被母亲和辛多拉给压抑了小孩的天性了，竟然最多考虑的自己能否给他带来好处。
早熟的孩子被揉了揉脑袋。
“因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并不能全部用利益来定义，对我来说，你现在也只是一个小孩子，需要在人生当中学到的还有很多，并不只是你母亲和辛多拉给你灌输的那些废料。”
“如果你真的想要某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小少年这样问道。
秋庭夜轻笑了一声说道：“因为我需要一个继承索拉的人，你很合适。”
弘树微愣，疑惑极了：“继承索拉？你可以让你自己的亲生孩子来继承。”
“我的伴侣是个男人，我们不会有孩子。”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弘树敏锐地发现，监护人脸上的表情温柔极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继承索拉，由诺亚方舟辅助你，就和我有小十辅助一样。”
当然，如果弘树没有这个能力，他也不会将索拉交给他，全看弘树自己的选择和能力。
弘树：“”
最后，弘树做出了决定：“我留在美国。”他不是扭扭捏捏犹豫许久的人。
“那我要怎么称呼你？”
青年的语气仍旧是平淡的：“我是以兄长的名义抚养你的，你可以叫我哥。”
男孩忽然就腼腆了起来，小声地喊道：“好的哥。”
回到家后，守在家里的小十在发现宿主和弘树回来后，兴奋地窜了上来，嗷嗷不停，看起来一副感动极了的样子。
因为秋庭夜在车上说的话被小十给听见了。
小十嗷嗷两声后，又露出了一副贼兮兮的表情，那个意思是：“宿主，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啊？”
秋庭夜沉默，然后对着弘树说道：“这就是小十。”
“小十？！”弘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极快地反应过来秋庭夜口中的小十指的就是人工智能，“这是拟态的身体吗？好厉害！”
弘树兴奋地将幼犬摸了个遍，甚至还撩起来幼犬的尾巴，惹得小十惊恐地大喊：“你非礼我！”
弘树惊叹地说道：“好厉害！是用的什么技术？皮毛好真实，就像一只真的哈士奇一样！还装载了语言系统吗？其他感官系统有装载吗？”
那种眼神，看起来像是要把小十给解剖了一样。
小十惊恐地夹着尾巴躲到了秋庭夜的腿后，警惕地看着弘树。
最开始的兴奋过后，弘树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出格了，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小十，看到你这样的技术我有些兴奋了。”
小十没有犹豫多久，从秋庭夜的腿后走了出来，伸出一只狗爪子放在弘树的手心里，扭扭捏捏地说道：“你好呀，弘树。”
弘树高兴地笑了起来，他以后也要给诺亚设计这样的躯体！
秋庭夜看着这俩交流起来，这时，他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是琴酒的电话。
手机震动的频率仿佛就和琴酒的怒火一样。
秋庭夜：“”非常的心虚。
东京，因为离开太久，忙碌了好一阵子的琴酒终于将组织和gray积攒的事务告一段落，暂时休息下来，这一休息，他终于看到了索拉掌权人遭到暗杀的报道。
他这几天虽然在忙着处理积攒的事务，对索拉发布的两款新药也有所耳闻。但因为他自己也在做任务，出行的时间又一般都是在晚上，要不然就是在基地里，还真的没有注意到后续秋庭夜遇到暗杀的事情。
等他看到暗杀事件后，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东京这边是深夜，但纽约那边却是白天，他心里积聚着怒火，立刻打了个电话过去。
秋庭夜接通电话后，却没有琴酒冷冽带着怒火的声音传来，反而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两人都这样沉默着，似乎有什么无声的氛围胶着起来。
最后，秋庭夜的眉眼间染上了无奈的神色，他微微弯唇，声线也温柔极了：“你没有想和我说的吗？”
电话对面仍旧是沉默着。
“但是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虽然费奥罗派了杀手来暗杀我，但我将他送进监狱了，在这之前，我已经拿到了弘树的抚养权。”
“小十在家里又拆家了，我的沙发被小十抓坏了好几套，不过我也没有再换上新的风格，很快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弘树说他要留在美国这边。嘛，刚好，也不需要我过多地费心了。”
“最近的事情有点多，每次处理工作的时候我都要做很久的思想工作，你不在的时候我好像更喜欢发呆多一些，似乎发呆就能让时间过得更快一点。”
“工程队跟我报告说米花町那边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你现在就在东京，要不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还可以再改。”
“你在那边很忙吗？明明才十几天，却仿佛已经过了好几年一样。这应该就是华国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他的话说的断断续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每段话之间都没有什么严密的逻辑，只是这样混乱地叙述着。
等他将所有能想到的话都说完之后，另一边琴酒渐渐将手机捏紧了。
这一大段絮絮叨叨的话，将他的怒意全部浇灭了，不得不说，这人是真的很会找办法对付他。
深夜本就是一个容易让人滋生一些特殊情绪的时间。前一阵子琴酒才发现这人的坏毛病全是他自己惯出来的，现在他却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没办法改掉这个坏毛病了。
他内心微叹，心情忽然就放松了下来。总归，这个人还是有自己的分寸的。
这是发自骨血里的信任，但这种担心的情绪也是不受控制的。
他们两人之间，对方已经付出的够多了。剩下的，他来就可以。
秋庭夜等了许久，终于等了电话对面有些失真的嘶哑嗓音：“很快了，我在东京等你。”
他的唇角勾起极度温柔的弧度：“好，我很快就来。”
最后，他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最近他们一直都是短信邮件联系，这是第一次听到对方有些失真的声音。
是他最喜欢的声音。
弘树的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又泄气地闭上了嘴。
虽然他是个早熟的孩子，但也还不能体会爱情这种东西。他只是觉得，这两人之间有某种特别深沉的东西存在。电话另一端他没有亲眼见到也不能确定，但是他眼前的人，他却看出了别的意味。
就像是处于天堂中的深渊。
与此同时，东京。
伏特加眼睁睁看着大哥气势冷沉地给某人打了个电话，却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身上的气势也变得越发平缓了下来，最后那句堪称温情的话被大哥说出来之后，伏特加墨镜都要被吓掉了。
尤其是当时大哥那个表情是真的温柔，他还从来没有见到大哥这一面！
这肯定是跟大嫂打的电话！伏特加非常的肯定。
自从大哥回到东京后，看似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但伏特加偶尔会发现大哥微勾的唇角，而那个时候，大哥必然在发着邮件！
好几次撞见后，伏特加终于产生了某个他以前认为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想法：大哥是不是，谈恋爱了？
这个发现对于伏特加来说是惊悚的，因为他实在是想象不到大哥和人谈恋爱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直到某一天，他在给大哥送饭的时候，看到了大哥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是结婚了吧？这是结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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