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星光不问赶路人，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我撑到了秋猎的前一日。
想着只要撑过今日，就不用再跟着张庭允继续学骑马了，心情就格外美丽。反正到时候即使学艺不精，老娘不骑了还不行吗？再不济，就说师傅教的不好，本宫都一日日的坚持下来了，还是没学会，可怪不得我了。
最主要是今日过后即使不学了，凌霄也会因为忙于秋猎而没空找我。哈哈哈哈哈……
“娘娘今日心情似乎不错。”我正美滋滋的哼着小曲，张庭允看出我的好心情，出言问道。
老娘是高兴，但关你什么事！
“这不明日就是秋猎大赛正式开始了嘛，本宫想着张将军作为我朝骑射第一人，那猎物的话，应该信手拈来吧？到时候咱们晚上餐食如何，不就看张、师、傅您的了吗？”
这段时间下来，别的不说，骑马我确实是适应了不少。此刻没人牵着，我也敢放任马儿，摇着缰绳与他贫嘴。
张庭允一如往常骑着他的良驹，跟在我身侧：“娘娘缪赞了，卑职并不在意明日名次。”
我回头，存心激将的道：“该不会将军是怕明日拿不到第一名名次，在提前准备台阶吧？哎呀没事，叫常胜将军的，有几个是真的常胜的呢？那叫威远将军的，也不一定非得时时刻刻都威风八面啊，你说是不是？”
张庭允清亮的眼眸里被我挑衅出一丝不服，面上显出几分认真的神情：“卑职的意思是，明日名次一事，卑职并不担心。第一名臣挣一挣，应该也不是难事。”
哼，好大的口气！出门吃大蒜了吧你！
我正欲继续开口，那厮却又继续说道：“不过要说担心，卑职只担心明日之后，娘娘的马术若还是这般……不尽人意，恐怕卑职要和娘娘一起被人笑话了。”
“谁说本宫平地踏步了，本宫明明就进步神速！”我不服，可话说的太快，说完就后悔了，收都来不及。
“哦？那娘娘可敢跑上一圈？”他似是笃定了我没技术又胆小，不敢答应，说话居然还挑着眉峰看人。
这都最后一天了，居然还摊上这么个破烂事！我不说话，盘算着要不在这最后关头关头忍一忍算了，反正过了今天，凌霄也没什么机会来找我骑马了。何必为了赌一口气，冒出生命危险呢？
生命诚可贵啊……
“娘娘见谅，方才是卑职冒犯了。娘娘若是怕了，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听到吧。”
生命诚可贵，尊严价更高！这要是能忍，老娘真更你姓了！
“谁说本宫怕了？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
气上头了，我顾不得许多，好在我骑的是那天凌霄给我挑的那匹小傻马，应该……还算温驯吧？
思索的瞬间，我单手握紧缰绳，另一手学着那天凌霄甩马鞭的样子扬起鞭子，心一横，朝着马屁股上重重一抽。只听见那傻马嘶鸣一声后，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我只感觉自己如置身狂风之中，立即就拼尽全力的夹紧马肚子，拉住马绳，不让自己颠下去。
身后传来张庭允不敢置信的叫喊：“娘娘！！”
“娘娘抓紧了！千万不要送马绳！”他反应还算快，眨眼间就策马追了过来。
风太大我也听不清他后边说了什么，最重要是已经被吓得有些傻眼了。俯身勒紧马绳后，风大的我根本无心顾及其他。
身下这傻马连日来一直被我骑着遛弯，从没有跑起来过。此刻也不知是跑起了兴，还是被毫无预兆的一鞭子吓得不清，竟大有冲破天际之势，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张庭允策马前前后后的把握不好速度和距离，但见前头就要冲出马场了，急忙向我伸出手喊道：“娘娘把手给我！信我！不会有事的！”
我干脆吓得闭着，本能的死死拽紧缰绳，还不忘倔强着回击：“鬼才信你！你松一下手试试看啊！”
闭了一会眼我还是怕，眼睛不放心的睁开一条缝，看看自己死在哪也好啊……呜呜呜……
这一看，我怎么感觉已经出了马场了？正当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因为赌气而死翘翘后悔时，旁边突然窜出一道黑影，紧接着一股强势的力量携着我滚下了马背。
落马的瞬间，我被一双手被强行按在胸前，后脑勺也被扣住，按在了我自己的手上。来不及多想就开始不停的在地上滚圈了。
本就在马上又颠又吓得，此刻又借力在地上滚了不知多少圈。停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天地都在转个不停，晕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张庭允一张慌了神的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娘娘！娘娘你可有摔在哪里了？娘娘你说话啊！”
大哥我本来就要吐了，你能让我消停一会吗？
本来就晕，这厮还不停晃着我，就连那张讨厌的脸也晃来晃去，甚是烦人！我不堪其扰，想都不想的伸手就是胡乱的一巴掌……
“拍！”的一声，世界都安静了。
“你……”
这厮终于放开我了，静静挺尸了好一会我才慢慢缓了过来。
这下骨头是真的散了架了。因着周身的疼痛，我迟迟爬不起来，吃力的一回头……
“你脸怎么了？摔的这么严重吗？”
张庭允正黑着一张脸……哦不，是黑着半张脸，红着半张脸，一言不发的看着我。那样子，活脱脱一副深宫妇人受了气的模样。
“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也有伤吗？”可是没什么感觉啊，我胡乱的摸着脸，“嘶……”突然感觉手腕上一阵钻心的疼痛。
“啊呀……好痛……”我的右手不知是不是摔断了骨头，随便一动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张庭允总算开口说话了，声音冷冰冰的：“我看看。”说着，就轻轻接过我的手瞧了瞧，“应该是摔到脱臼了，回去正个骨就好了。”
“什么？啊……都怪你！都怪你！你干嘛非得激我？啊……我、的、手……”本就忍者疼，被他这么一说我彻底绷不住了，带着疼痛感哭的那叫一个逼真尽兴。
“谁激……”他话说一半停住，可能自认理亏了，默默闭上了嘴，任我一个人在那鬼哭狼嚎。
半晌后，见我没有要收的架势。
“娘娘您好歹是个皇后，在我一个外臣面前哭成这样不合适吧？”
那厮到这时候还嘴贫，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抽得出一双眼睛煞气十足的瞪着他。
这混蛋嘴角还抽了几下，分明就是想笑！我正要破口大骂，他突然往我身后看去，低头道：“皇上！”
我一愣，凌霄？
回头看的瞬间，胳膊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只听见“咯哒”一声，我再度回头，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你你你……”
“娘娘动动看，应该已经好了。”张庭允放下我的手，家常便饭般的口吻交代道：“不过这几日还是少用右手为好。”
“你你你……你居然搞偷袭！”
没有理会我的指控，他站起身朝我伸出一只蹭破了皮的手来。
“娘娘可要起身看看还有哪里不适？”
算了！
毕竟要不是他，我此刻可能真的死翘翘了也不一定。我瞥他一眼，抬起没有伤的左手搭在他胳膊上，借力站了起来。
起身后检查了一番，发现除了右手扭到了以外，好像没什么其他的伤。
四处安静，马场那边的人一时还未来得及追上来。
有些尴尬……
我独自走到那匹凌霄非要塞给我的傻马面前，瞪着它。
看什么看？今日差点死在你背上！
好在身后的追兵总算是赶来了，我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后回头，只见凌霄一人飞骑而来，神色略有慌张的在我面前停下。见到我好好的站着以后，立刻又变脸般换上一副恼火的黑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霄下马，看着张庭允脸上那块可疑的红印问。
张庭允立刻跪下，告罪道：“皇上恕罪！是臣一时不慎，害娘娘险些出事。”
向来我做人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
看在这厮救我的份上，我硬着头皮开口道：“是臣妾的不是，想着明日就是秋猎了，张将军往后肯定没时间也没机会慢慢教我了。就心急了些，没听他的指挥，擅自抽了马屁股……”
凌霄滚了滚喉结，像是气得不轻，绷着脸问我：“既便如此，也不愿等朕来教是不是？”
我低着头，不再说话，在他看来可能也是默认吧。
渐渐地，尾随着凌霄的大队人马也陆续到场。
“娘娘！娘娘您还好吗？伤着没有？”霜儿应该是见我冲出了马场，吓得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体统，竟和一名将士共乘一骑赶了过来。马一停，她就急匆匆的跳下来，小跑着到我的跟前检查我是否受伤。
我护住受伤的右手，冲她摇摇头。
江福海见状也赶紧上来打圆场，我猜他应该也不希望芳嫔的哥哥因为他的委托而收到皇帝的责罚，不然这老狐狸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皇上，娘娘刚才受了惊吓，还是赶紧带回去让太医仔细瞧瞧吧。”又冲着我使眼色道：“娘娘这马眼下也不适合再骑了，干脆就与陛下共乘一骑，回了吧？”
我心知这老狐狸在打圆场，也知道这许多事因我而起，便只好接受了江福海的建议，尽量不使这件事牵连到其他人。
“那就听公公的安排吧。”我边说着边抬头看一眼凌霄。
他却还在黑着脸瞪着张庭允，后者则眼观地面的装傻回避。
我看向江福海，江福海却冲我使眼色，意思他尽力了，现在只能我来打破局面了。
这老狐狸、马屁精……
定了定，我冲凌霄开口：“皇上，臣妾胳膊疼。”
凌霄总算回头，面色不悦的走近看着我问：“哪里？”
我用左手指了指不能动的右手：“脱臼了好像。”
凌霄立即微微回首，朝身后道：“张庭允，朕记得你好像会正骨，还不快过来看看。”
张庭允停在远处未动，迟疑着开口道：“回陛下，臣已经为娘娘正过骨了，回去再让太医看看吧。”
凌霄这下没再回头，而是直接瞪着我了。
我不理解，你瞪着我干嘛？难道我有伤还不能治了？
张庭允的醋你也吃，那太医难道不是男人？
我烦了他没完没了的黑脸，转身要走。凌霄见我没了好性子也不在僵着了，上前几步将我拦住，抱上他的马背后自己也翻身上马。
我刚刚才落马，现在再坐上马背不免有些后怕紧张。凌霄看出来我的情绪，语气不佳的附在我耳边道：“现在知道害怕了？”
我不想理他，只顾着回头对江福海吩咐道：“劳烦公公替我将霜儿带回去。”
江福海自是无有不应的：“娘娘放心，老奴定将霜儿姑娘……”
“驾！”
不等江福海说完，凌霄已经没了耐心，轻轻一夹马肚子，就先走一步了。
一路上更是没有半句废话，全程冷脸。
哼……
你不想说我正好还不想听呢！乐得自在！
回了营帐，太医来看过说没什么事，脱臼的地方回位的及时，修养修养就好。凌霄可能有事要忙，太医走后他也没有留下，一同气呼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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