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突变
老先生说话的时候指了指楼下的工人，他们在得知自己还有希望得到下一批的进化之果时，都安静下来。大家零零散散的坐在工厂的机器设备上。一些人在交头接耳，一些人在独自思考，在这个天上是宇宙风暴，地上是静电爆炸的末世夜晚，没有人想着离开这个工厂。那些狠下心来却没有得到进化的人此刻都在等待，等待拿到属于他们的“进化之果”。那些一直观望的人依旧观望，凤凰啤酒厂从今晚开始，就要彻底关闭，他们需要得到一份新的工作或者能在末世维持生存的途径。那些已经进化成进化者的人也没有马上离开，他们更愿意听候老先生的进一步指示。
此时，无数双眼睛时不时的向上看去，这其中多数人都是在注视着老先生，而那个邻居大叔却是在看向刘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刘星知道他一定是错把自己当成是凤凰啤酒厂董事长一帮人的同伙。相望此时就坐在邻居大叔的旁边，相望的嘴在动，她一直在和大叔说话，可是大叔却绷着脸，盘着手，恨不能用眼神将刘星杀死。
“你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些被辐射污染了的工人，还没有等到毒果就已经发生了变异？”刘星对老先生问道，他这句话实际上就是在问邻居大婶是不是已经变异，并且被他们抓了起来。
老先生回答道：“那是自然，楼下这些人，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大半变成变异者。一些人像你说的那样，挺不到下一批毒果研制出来，就会变异或者死掉，另外还有一些人是因为毒果的副作用，导致变异发生。这些变异者现在都在这个发酵车间里面，也在地下酒渠那边。这些变异者绝大部分是六阶的狂躁，这也是我朋友的功劳，他的技能可以让这些变异者可以迅速提升至六阶……”
“砰——”
一声清脆的敲击声突然想起，而随后同样的声音又连续响了四五次，这个声音不仅打断了刘星的说话，同时也让整个车间都安静了下来。刘星朝声音来源看去，只见四五名完成进化的工人们正聚在一起，使用着他们的风动技能。
随着巨响的发生，这几个人也都被自己吓得哑口无言，片刻的宁静让人感到不适，老先生站在玻璃墙里面拍起手，并笑容满面的对他们称赞道：“好！真是厉害呀！”
工人们见老先生没有生气，于是也都放心大胆的继续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现在是晚上十点。在末世之前，此时工厂里这一百多名员工，正是在凤凰渠里面干劲十足的时候。他们早已经适应了这种深夜保持清醒的工作节奏，所以虽然大部分工人都年过半百，但还是个个精神饱满，充满激情。
巨响过后，没有得到解药的人还在看着自己慢慢变糟的身体不知所措，而那些得到解药的人则是更加放肆的享受着进化带来的爽快。刚才，他们只是对着墙面释放自己的技能，几声巨响过后，已是将工厂的铝板墙体打的坑洼不平。现在，他们干脆是朝发酵机器宣泄自己的能量。伴随着飓风的生成，他们将一些随手可被拆卸的金属物卷入风阵，吹离地面五米之高。
光头大汉实在看不下去，于是走上前去制止了他们的愚蠢行为，并让手下的警卫将几个最为兴奋的人单独看管起来，但是他们手中的旋风仍在小范围的集聚着。
刘星很快发觉了这些进化者的异常举动，他们的兴奋状态与普通进化者刚刚领悟技能时的状态完全不同，这些进化者们显得更加亢奋，更加渴望释放自己的能量。
“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就是毒果的副作用吧？”刘星担心道。
老先生一声长叹，点头回答：“你说的不错，他们和之前那些试验品一样，都在无节制的发泄自己体内的能量，等他们的体能消耗枯竭，也就是他们变异开始的时候。唉……小伙子你是不知道，我比任何人更渴望进化之果真的可以研制成功。我想救我的女儿，我也想要造福那些末世中的幸存者们呐。”
“可以告诉我怎么去地下酒渠吗？”刘星已经受够了老先生人面兽心的说词，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老先生抬起手指向身后，那是一个镶嵌在墙里的通风管道，“那里就是了。”
刘星仔细端详。从这里下去？不可能！这个通风管道只有巴掌大小，即便是使用缩小药剂，成年人也不可能钻的进去，再说缩小药剂已经被刘星垄断了。所以老先生一定是另有所指。
刘星走过去，他敲了敲墙壁，又跺了跺地面……原来如此。墙壁上没有机关，不过地面却不是实心的。刘星将红棕色的地毯掀开，眼前是一道带有密码锁的暗门。
老先生见刘星轻松的找到了机关暗道，于是又对他嘱咐道：“你很机灵。可是没有我，任何人都别想把它打开。你的火焰技能也不行。”
刘星呵呵笑了，此时此刻他想要搞清楚的事情已经都了解的七七八八。所以，他也没有理会老先生的警告。于是手中燃起一团火焰，推向暗门的同时，又对老先生说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打不开呢。”
老先生镇定自若的看着，刘星的黑焰打过去的时候，这道暗门果然纹丝未动。
“呦，这门还真是结实！比上峰安置在地下临时避难所的闸门还要结实！”刘星惊讶道。
老先生开怀的大笑起来，“你真是太天真了，天真的让我觉得你有些可爱。像我的女儿一样可爱！孩子，等我把女儿的病治好，你就跟我一起干吧，我可以带你实现你的人生价值！”
刘星还在专研着这道暗门，并对老先生回绝道：“对不起，不感兴趣。像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人，我可是见的太多了。少跟我谈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能被你支配，但我不能。”
老先生理直气壮的回答：“你错了。我没有支配他们，我是在救赎他们，难道你没看到吗？”
刘星渐渐放弃了寻找打开门的方法，他走近老先生，对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收起你的假慈悲吧。他们不是你的小白鼠。现在，赶快给他们解药。”
“解药？”老先生表情疑惑，“没有什么解药。做毒果都已经让我忙的不可开交，哪还有时间研制解药呢。”
刘星表情严肃的再次强调道：“你可能没听清楚，那我就再说一遍，给他们解药。被辐射的就给抗辐灵，吃了毒果的就给毒果的解药。听懂了吗？”
老先生并没有把刘星的威胁放在眼里，他的身体甚至都没有朝向刘星，而是继续盯着下面的一举一动，“你并没有接触过我们这些上层社会的人所生活的世界，所以你无法理解。没关系，让我来告诉你。记住年轻人，任何伟大事业在开始的阶段，都是残暴的，野蛮的，无序的，不平等的。没有下面这些人的牺牲，就不会换来造福末世的进化之果。现在是试错阶段，残忍是在所难免的，这些人的牺牲也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过不了多久，一定可以把进化之果成功研制出来。”
老先生的自大无异于作茧自缚，刘星只能一口否定道：“不，你不会成功的。进化之果无方可寻。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位生意场上的朋友，应该是叫田梁吧！巧了，我也认识他，而且我正在找他。他是骷髅帮的人，而骷髅帮的老大是一名三途猎人。所谓三途猎人，就是那种无所谓幸存者生死的极端杀手。这种人给你的炼药配方，你也敢相信，说明你已经因为女儿的病，彻底失去了判断事实的理智……”
刘星说话时，楼下，邻居大叔还在看着他。此时大叔以及一些无辜的幸存者工人们已经慢慢的聚到了一起，相望自然也在其中，这些人眼睁睁的看着面前被辐射污染的病人和那些疯狂的进化者们为所欲为，却不知该如何阻拦和劝解。
刘星已经失去了耐性，就算他有时间，下面即将变异的工人们也等待不起，刘星只好直截了当的对老先生嘲讽道：“不，我倒是觉得，你没我说的那么伟大，反倒是单纯的被利欲熏心，冲昏了头脑。救女儿，只是你骗人骗己的一个借口罢了。你说对了，我确实太天真了，我天真的以为只有小孩子才会给自己找借口，没想到你都快入土的人了，还能给自己找到借口。真是可笑。”
刘星这些话终于把老先生成功激怒，老先生的表情彻彻底底的凶狠起来。虽然看上去很可怕，不过这才是最真实的他，反倒让刘星舒服很多。楼下的工人们并没有注意到楼上两个人发生的事情，相望倒是看得清楚，她站起身组织身旁手无寸铁的幸存者工人们缩到角落。或许，一场战斗随时可能在哥哥和这个董事长之间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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