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叙旧
…………
一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是体现了两人儿时那深厚的感情。
裴寂更是心头一酸，眼眶顿时变得湿润，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他也有童年啊！
“对不起，熙姐！”
裴寂伸出手搂住方芸熙的腰，在她身上用力地蹭了蹭，还是熟悉的味道，香香的，软软的。
自打十六岁那年，裴寂和沈初离开石村阳来到西陵后，抱着不出人头地就不还乡的伟大理想，两人基本上不怎么回家乡。
十九岁，沈初阳出事的那一年，裴寂回了一次石村，但是方芸熙已经去广省打工了。
最近两次，也都是好几年前了，不过裴寂在得知方芸熙嫁人后，本就受到打击的他，便更没有心思去找方芸熙了。
两人之间的隔阂，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
“等等，方芸熙不是已经嫁人了吗？怎么会来江南水乡这种地方上班？”
“难道……？”
裴寂内心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熙姐！”
裴寂推开方芸熙，严肃地盯着方芸熙的眼睛，问道：
“你不是在广省打工吗？怎么跑西陵来了？”
“我……我……”
方芸熙被裴寂盯着，有些心虚，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
这副样子更是让裴寂心里一凉，自己儿时冲枪的对象，难道沦落到……
“快说！”
裴寂厉声说道。
“我…和春明结婚后，就没出去打工了，但是春明他爸的养殖场遇到了猪瘟，猪都死光了，家里没钱了，春明又不出去打工，只知道打牌，还酗酒…”
“我就和他吵架，然后他就打我，我就跟他离婚了。”
方芸熙吓了一跳，只好如实交代了。
再提到自己和石春明结婚的时候，方芸熙的眼神躲避着，不敢去看裴寂的眼睛。
其实，如果不是家庭原因，她想嫁的人，是裴寂！
“什么？石春明那王八蛋敢打你！”
裴寂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赶回石村宰了石春明那王八蛋。
当时得知方芸熙嫁的人是石春明的时候，裴寂就觉得不靠谱，
因为石春明是个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二狗子，裴寂小时候没少跟他发生冲突。
但是石春明有个好老爸，在石村养猪，算是大户了。
他家愿意给很多彩礼，而方芸熙的母亲身体又不好，需要花钱，所以方芸熙也就答应了。
只是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年，石春明那王八蛋就把家底给败光了，落到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算了不说他了，反正我已经跟他没关系了！”
方芸熙苦笑一声，并没有太过在意。
她对石春明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两人就像是搭伙过日子，有一天过一天。
现在离了，倒也轻松了。
“好吧！”
裴寂想想也是，自己这多年一次都没联系过方芸熙，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关心人家的生活。
“等等，那你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上班，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啊？”
以方芸熙的为人，打工也只会去电子厂，制衣厂之类的工厂，怎么会来江南水乡这种地方。
“我……”
“裴仔，你能不能先松一松手，我被你抓疼了…”
裴寂这才注意到自己情绪失控，不小心把方芸熙的手臂给抓红了。
“对不起熙姐，是我太激动了，你好好说。”
裴寂略带歉意地说道，立刻拿起方芸熙的手臂轻轻揉着。
“你知道，我妈她身体不好，每天都要吃药，西陵离石村也不是太远，厂子也多一些。
所以我就找了一个手机组装的厂上班，虽然累了点，但是工资还不错，但是那个领班的班长他老是对我动手动脚，而且他都有孩子了，还让我当他情人，我受不了，就偷偷跑出来了……”
方芸熙说到这里，情绪变得有些低落，脑袋也垂了下去。
“然后我就继续在外面找工作，结果不小心被人骗了，身份证和手机都没了，后来我遇到一个中介大姐，她说有个工作不用身份证，而且工资高，就把我送到这来了……”
“来了之后，她们就告诉我，如果愿意干，就留下来培训，等开始上钟了，就会给我发工资。”
裴寂心头一颤，眼眶有些发酸，方芸熙这是被人给卖了呀。
以方芸熙的样貌和身材，即便不打扮，也很容易被人盯上。
而且方芸熙也没上大学，读完高中就出来了，什么也不懂。
以前跟在亲戚身边，亲戚还会帮忙照顾一下，现在孤身一人来外面闯荡，不被人欺负就怪了。
一想到这，裴寂心痛极了，扯过方芸熙，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同时也在暗暗自责，如果自己懂事一点，留个电话给方芸熙也好啊。
总不至于让方芸熙在一个陌生城市，受人欺负，却举目无亲，想找个人帮忙也找不到。
裴寂将这一切怪到自己头上，并暗自发誓，一定要弥补方芸熙。
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两人依偎在一起过了十几分钟，方芸熙才不舍的从裴寂的怀里坐起来。
接着，方芸熙似乎是不想气氛这么伤感，怕裴寂因为她心情不好，主动聊起来小时候的事……
裴寂听着，有时候会莞尔一笑，有时候感叹一声，心情也逐渐变好了。
“哦对了，裴仔，刚刚经理告诉我，让我好好伺候你，她会给我奖金的嘞！”
方芸熙突然说道，她还不知道伺候这个词的其他含义，以为只是简单的按摩和捶捶背。
“伺候什么伺候，我告诉你，方芸熙，你以后可不许在干这个，哪怕是正规的也不行！”
“你不知道，来这的那些客人，都是老色批，经常对技师动手动脚，占便宜，到时候他们欺负你你都没处说理去！”
“啊？”
方芸熙听后眼睛一瞪，捂了捂胸口，一阵后怕，要是知道是这样，她肯定不会来干这个。
作为一个传统的农村妇女，就是给她再多的钱，她也过不去道德上的那道坎。
要是被村里的人知道她干这个，那些流言蜚语，那她会跳河里去。
“可是，裴仔，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你不是说这里都是老色批，坏蛋才来的吗？”
方芸熙这一句话，打了裴寂一个措手不及。
“额，这个嘛？”
裴寂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开口，都快自己说话说急了。
那来洗脚的人也不全是坏人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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