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姓穆
储秀宫。
吕氏端着茶盏抿了一口，“长青虽不是我与侯爷亲生，但也是视如己出，他的心愿我们怎好拒绝？”
“长歌年少不懂事，冲撞了长宁公主，该罚，可婚姻大事她阿兄做了决定，臣妇才厚着脸皮，恳请贵妃娘娘恩准。”
贵妃娘娘慵懒的斜倚着贵妃椅，把玩着一串白玉菩提，黛眉下的凤眼微微挑起，含笑的唇瓣抿着。
挪了一下身子，放下珠串，端起白玉茶盏抿了口，“长宁也是被本宫宠坏了，那么小的年纪懂什么情爱？”
“长歌这丫头，本宫见过几次，模样生的不错，还算入得了晋王的眼，不过，她姐妹二人同嫁晋王，焉儿不气？”
吕氏轻声叹气，说乔焉是有不愿，可想起三年前的事，就心中有愧，觉得亏欠穆长歌，就答应了。
贵妃娘娘听得欢喜，但也清楚吕氏为何突然进宫，昨晚她去看望晋王，瞧见了死去的枝儿。
责骂晋王荒唐，又心疼得紧，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夜将枝儿扔去了乱葬岗，对侯府有了猜忌。
本想着找时机发难侯府，吕氏就进宫说亲事来了。
贵妃娘娘想起晋王受伤的腿，就恨穆长青，若不是他不识时务，晋王怎会重伤残疾，成不了储君。
最可气的是穆长青坠崖生死未卜，她没办法泄愤，那就让穆长歌来还。
“没想着本宫这儿媳这般懂事，等焉儿嫁过来，本宫定会不亏待她，那就让长歌尽早进宫伺候晋王。”
“齐嬷嬷，将那两只莲花并蒂的金步摇送给焉儿。”
听见贵妃答应，吕氏的心落了地，寒暄着几时送人，宫女进了殿中。
“娘娘，乔侯爷刚刚来过，说穆姑娘与侯府反目……望娘娘不要怪罪，侯爷便去了承乾宫。”
“怎会这样？我不过出来片刻，怎就闹翻了？”吕氏紧手一脸焦急，看向贵妃，“娘娘，臣妇真的不知情啊。”
“乔夫人，本宫又没怪你，紧张什么？穆长歌如此对待侯府，本宫怎能坐视不管？你先回去，本宫去见皇上。”
贵妃娘娘从来没想过让穆长歌嫁给晋王，她要的是泄愤。
但强行将人带进宫，有失她贵妃的体面，被人诟病，而嫁入宫中就不同了。
起身站起，扭着腰肢出了储秀宫。
吕氏虽心有担忧，但也不敢忤逆贵妃，紧随其后出了宫。
乾清宫。
“你就是穆长青的妹妹，穆长歌？”靖安帝审视着跪在面前的穆长歌，询问道。
穆长歌并未抬头，轻声回答：“是。”
靖安帝见穆长歌只淡出一个是字，没了下文，龙颜不悦，沉气说道：
“穆长青立下战功，朕论功行赏，又赐了将军府，你若不想久居侯府，便可去将军府。”
“你今日未经朕允许便让太子带你进入宫中，究竟所为何事？穆长歌，朕对长青已是格外开恩了。”
“父皇，穆长歌她。”
“太子殿下，长歌的事还是由长歌亲自来说的好，您已经帮了长歌很多，谢谢太子殿下。”
穆长歌未及萧策解释，就打断了他的话，聊表谢意，看向端坐龙椅上的靖安帝。
身着藏青色常服，上面绣有金丝龙纹，显得气势磅礴，剑眉如墨，双眸坚定而有神采，与萧策的犹豫不决截然不同。
穆长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赌对了，于是开口说道：
“年少时，长歌因犯错而被罚为奴，即便阿兄立下赫赫战功，长歌仍旧难逃被世人唾弃。”
“林江关是天启要塞，岂容敌军侵犯？长歌愿代阿兄完成未竟之业。”
“挥师北上，守卫林江关，还天启以太平，使长歌得以蜕变新生，恳请皇上成全！”
穆长歌双手交叠高举头顶，行一匍匐大礼。
靖安帝看见穆长歌面容，眉心一蹙，这丫头长得怎么有点像梁瑛？就连这气宇轩昂的劲头都像。
穆长歌，你兄妹到底是谁孩子？
靖安帝思虑须臾，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好大的口气，不过，勇气可嘉，值得夸赞。”
“犯错能改就是新的开始，若在意他人，你就是拼到死又如何？朕可准你去林江关寻你阿兄，但戎边就算了。”
“穆长歌，你可知你生父生母是谁？”问一下稳妥，万一真是梁瑛的孩子呢。
穆长歌抬头刚要回话，一公公走了进来，“皇上，乔侯爷求见。”
“乔侯爷？”靖安帝看向穆长歌，“看来乔侯爷是为你而来，朕本应不干涉臣子家事，但侯爷来了，就说清楚如何？”
“皇上明察秋毫，心怀仁慈，长歌愿意听从皇上安排。”穆长歌抿唇一笑，微微额首。
靖安帝很是满意的嗯了一声，“宣，乔侯爷。”转头问穆长歌，“你还没回答朕的话，但说无妨。”
穆长歌本以为，皇上会等乔侯爷进殿后再问一次，却没想着皇上如此心急，追问着她。
“听乔夫人说，长歌生父叫穆云，生母梁瑛。”
梁瑛两个字一出，进殿的乔侯爷步子一顿，心一下子就到了嗓子眼。
她怎么知道的？夫人不是没说吗？
乔侯爷微微蹙眉，强装镇定，步入大殿，拱手施礼，“臣参见皇上，臣有罪。”
老泪纵横的跪在地上。
靖安帝没有惊讶，而是淡淡一笑，“乔侯爷何罪之有？朕还想着夸你，养了两个好孩子呢，起来说话。”
乔侯爷一怔，皇上这话何意？难道太子与穆长歌并未提及府中发生的事？
看向靖安帝，“臣愚钝。”
话音刚落，靖安帝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愚钝？穆长青作为侯爷的养子，英勇无畏，忠肝义胆，难道不值得朕夸赞吗？”
“穆长歌虽然是女子，但她怀有志在四方，平定天下的雄心壮志，不逊于任何男子，这难道不值得夸赞？”
靖安帝转头看向穆长歌，“穆长歌，朕问你，你确定你父亲是穆云，母亲是梁瑛？确定要戎边出征？”
“皇上，长歌要戎边？”乔侯爷愕然一惊，“皇上，长歌只是个会些拳脚的闺中女子，怎堪大任？请皇上三思啊！”
“乔侯爷莫不是忘了长歌姓穆？”穆长歌突然接了话茬，微扬下颚看向乔侯爷。
“我爹娘为救侯爷永存黑风崖，我姓穆，骨子里流着穆家的血，您怎知我不堪重任？”
“今日，我穆长歌在此立誓，势必拿下黑风崖，已定天启安宁，请皇上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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