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要卖卫生巾
杜知知猜不到，便将希望放在了姥姥身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趁着小姨出去洗漱的功夫，杜知知拉着杜老太太闲话家常。
“姥姥，我们家属院最近有人说了一件新鲜事。有人嫉妒亲戚家的小孩学习好，想法设法的拦截人家的录取通知书，然后让自己家孩子冒名顶替，用别人的名字去上大学。”
杜老太太何等精明，怎会看不出杜知知的小心思。
她戴着一副银边老花镜，靠在枕头上翻着书，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你是担心晏章是被人顶了？放心吧，张胖菊没有那个智商更没有这个能力。晏章高考作文，我看过的，他跑题了。考不上大学是他基本功不行，怨不到别人。”
杜老太太想了想，又觉得如此评价孙子，有失公允。
“他的文科成绩一向不怎么样，理科嘛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我认为他的水准考不上清华那样的名校，选个普通的医学院倒也不难。
唉，没想到医学院也没考上。”
听得出来，杜老太太对孙子没能考上大学还是很遗憾的。只不过可能是经历的苦难多了，所以心态比较平和？
杜知知摇了摇头，失落的爬回自己的被窝里。
“小小姐，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躺在她隔壁的马二娘，手里捏着一片卫生巾，正一脸新奇的看着她。
杜知知想起来，刚才她换卫生巾的时候，将一片卫生巾塞在了枕头底下，预备晚上起夜的时候换上。
没想到她在床上爬来爬去，把枕头底下的卫生巾露出来了。
“这是卫生巾，是外国人发明的一次性月经带。”
马二娘一听，臊的老脸通红，赶紧把手里的卫生巾赛回枕头底下去。
在这个年代，不管是卫生巾还是月经带，都属于腌臜物，可不敢大声说出来的。
“你们俩说什么呢？”
躺在炕头上的杜老太太，听见炕尾说话声，忍不住好奇打听起来。
马二娘用被子蒙住头，羞臊的不敢出来。
杜知知从枕头底下掏出卫生巾，在空中甩了甩：“姥姥，我在跟二姥姥科普卫生巾。”
“哦，就是外国人研究出来的月经带吧？”
杜知知没想到老太太也知道这个，翻了个身趴在被子上，一脸惊奇的盯着看书的杜老太太。
“姥姥，你连这个都知道？”
“你姥姥又知道什么了？”
杜紫英洗漱完，坐在凳子上，一边抹着雪花膏一边好奇的问。
“卫生巾啊，姥姥居然也知道卫生巾。”
80年代初国内才有了第一条卫生巾生产线，这本来是外国人研究出来的生活用品。但是因为国内改革开放没几年，国内思想还没有彻底打开。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月经是很羞耻的，许多商店拒绝上架卫生巾。
据杜知知所知道的，市内也就是友谊商城、百货大楼还有家属院的服务社里有卖卫生巾的。即便服务社有卖，但因为价格太高，其实家属院里的人买的并不多。
没想到姥姥住在乡下，竟也知道这么先进的卫生用品。
“小看你姥姥了不是？”
杜紫英笑着调侃杜知知，“你姥姥也是留过学喝过洋墨水的人，她的思想可比咱们开放多了。”
杜知知瞪大双眼，面露崇拜的看着杜老太太：“姥姥，你也留过学啊？也太厉害了吧。”
“就是去苏联呆过一年，没学到有用的知识建设祖国。所以算不上留学，顶多就是见个世面而已。”
杜老太太说的谦虚，杜知知想到了什么，一脸惊叹：“姥姥留学的时候，那得是五十年前的事儿了吧？莫非当时的外国女人，已经用上了卫生巾？这也太先进了吧。”
杜老太太见外孙女一晚上的话题都围着卫生巾，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书。
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什么乱七八糟的，五十年前我在苏联没见过这玩意。前阵子你大哥拿回来了十几斤卫生纸还有一包这玩意。说是造纸厂就因为研发了这个新式月经带，压了一仓库卖不出去，搞得他们今年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杜晏春拿回来后还觉得挺羞耻的，将东西放在杜老太太这里，让老太太转交给家里女人们用。这事儿后来张胖春还笑话了他几天，说他一个大男人没出息竟然盯着女人裤裆里那点事儿。
杜知知没有月经羞耻症，她觉得这是赚钱的大好时机。
“姥姥，小姨，我想去造纸厂批点卫生巾拿出去卖。我觉得肯定能赚钱。”
“啥？”
“嗯，也不错。”
“啊？你不上班了？”
杜知知说要批发卫生巾赚钱，屋里另外的三个女人反映各不同。
马二娘一脸不理解，想不通好好地孩子为什么要做这么丢脸的买卖。
杜老太太一如既往的开明，不仅精神上支持她，还表示可以赞助一点创业基金。
小姨杜紫英最了解杜知知，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小兔崽子，你该不会把工作卖了吧？不然你哪有钱做买卖，说，是不是把工作卖了？”
杜知知原本就没想瞒着小姨，只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没来得及跟她说而已。
现在被小姨察觉到了端倪，杜知知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杜老太太才听明白，她的外孙女糟了多大的罪。
那个叫宋佳茵的女人，摆明了设计陷害杜知知。
沈元朗聪明有余心机不足，看不透宋佳茵的手段，也不够信任自己的妻子。
家属院里有坏人，幼儿园里也有坏人。
好在杜知知聪明果断，拿了一笔巨款后远离是非独自美丽。
“6千块钱，你打算全投进去？”
“还是先投资两千块试试水，销售不困难的话，再加大进货资金也来得及。”
不愧是资本家出身，杜家的女人们反应就是快。杜老太太精神抖擞，从被窝爬起来，跟杜知知要了一包卫生巾，又拿出杜晏春带回来的卫生巾，一起放在台灯底下对比研究。
“知知带回来的这个包装袋看着不错，但是卫生巾还是晏春带回来的质量更好。我觉得，咱们既然要卖，那就取长补短。先找个厂子印刷点咱们自己的包装袋，然后装上县造纸厂的卫生巾。不然你们把名气打出去了，回头客们再想买回去找县造纸厂的，你不就是白忙活了么。”
杜知知一听，这不就是套牌么。
可以啊，她还真是小看了家里的长辈们。
不愧是留洋回来的资本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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