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不爱了
第二十章 她不爱了
气氛有着微妙的尴尬。
江莲死咬着下唇，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明明那报告是摔在了沈煜的脸上，可她却感到火辣辣的疼。
她当然知道这个男人。
换句话说，谁又不认识他。
“还不是因为她程思如对我哥那么坏！”江莲赤红着眼，歇斯底里，“如果不是她，我哥怎么可能夜夜酗酒，很多个深夜给我打电话哭诉。”
她声音很大，尖锐得震动着众人的耳膜。
“程思如，我就没见过比你更不识好歹的人，你难道不知道煜哥哥有多爱你吗？你竟然还想跟他分手！”
“要不是煜哥哥能看上你，就凭你的家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我们这群人站在一起！”
紧接着，沉默布满整个空间。
江莲因为太过激动，脸色涨红，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她原本就嫌弃程思如，现在看见沈言泽这个大人物竟然也公然袒护她。
这程思如何德何能？！
然而，程思如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女人发疯，最后淡淡开口，“说完了吗？”
这种话，她早就听过无数遍了。
从八年前爱上沈煜开始，她就时时刻刻被人告诫自己配不上他。
一开始是会难受的，甚至都不敢和任何人哭诉，只会躲在被子里哭。
久而久之，心也就麻木了。
程家是做贸易生意起步，家里长辈都是十足的商人。
相较于那些普通家庭，肯定称得上富贵。
蓉城沈家，江家却不一样，他们家中有权有势，钱财对他们来说是最不起眼的东西。
也自然就看不上像程家这样的家庭了。
可那又怎么样？
程思如这样想着，嘲弄地勾起唇。
“他沈煜就算现在去死了，也跟我没有关系。”
这话一出，她看见沈煜的脸色猛地难看起来。
她从男人的眼中看见了很多情绪闪过，似乎有震惊、难过还有几分痛苦和愤怒。
“程思如，你。”沈煜指尖蜷起，细细咀嚼着刚才她说的话，
他还想继续说，却被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打断。
“沈煜，你让我怎么再相信你。”
沈言泽眉眼冷寂，“我以为一个人总不该无能到连自己的妹妹都管教不好。”
“还是说，你本来就默许了她这样做。”
这样刻薄的话语，沈煜却全然没有反应。
他的耳边始终萦绕着刚才程思如的话，但最让他感到难受的，是她的目光。
冷漠又决绝，就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般，没有任何的情绪。
就像一柄剑，无声凌迟着他的身体。
程思如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他感到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心脏酸涩得疼痛。
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
他们相识于校园，那个时候程思如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逗一下就脸红。
他一下子就感兴趣，开始热烈追逐。
原本以为只是玩玩，自己也没想到这一下就是八年。
后来他逐渐腻了，对她没有了感觉，可一旦感受到她在抽离，他又开始不习惯了。
他感觉到不对劲，是从程思如订婚宴之后对他冷言冷语开始。
一开始还以为又是在赌气。
所以之后他还是用以前的方式，想要求她来低头。
在今天以前，他都是这么觉得。
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她很快又会像从前那样来找他和好。
可一看到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神，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她好像真的，不爱他了。
—
沈煜人生头一次觉得这么挫败。
坐在返回沈家的车里，他头一回不顾礼数，没有和沈言泽说一句话。
“到底怎么回事。”
冷而沉的声音忽然从耳边响起，正在失神看着窗外的沈煜回过头。
“...江莲说的没错，我之前有段时间在酗酒，上头的时候就跟她打电话抱怨。”
“在长裙上动手脚的事，我是之后才知道，我想让程思如来求我帮她。”
沈煜一顿，心情复杂难言，“只是我也没想到。”
他抱住头，身子越来越低，酸涩将他彻底淹没。
半晌，他抬头看向身旁人，犹豫了很久才支支吾吾开口，
“小叔，你说我是不是该和她取消订婚了。”
“我以前确实太混蛋，对她太不好，我是不是不该这样耗下去了。”
沈言泽安静听着，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情绪，他耐心听着侄子的讲述。
窗外雨落下，一滴一滴拍打在车窗。
他平静开口，“既然到这种地步了，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沈煜瞳孔骤然紧缩，似乎想听到的并不是这个答案。
他以为小叔会劝他去求和。
“可是我感觉程思如还是爱我的，只不过她对我太失望了。”
“你也说了是你感觉。”沈言泽幽幽开口。
沈煜脸色有些难堪，偏过头，仍然不信，“八年的感情，我不信她就这么舍得。”
“执迷不悟。”沈言泽说。
雨势越来越大，车窗被雨滴砸得噼里啪啦响。
一声重重的叹息响起。
“可能我们一开始就不该认识。”沈煜面露痛苦，一下一下地捶打着车座。
“那一天我就不该向她撒谎。”
沈言泽侧目，“什么。”
沈煜抿紧唇，陷入了回忆中。
“其实我和她一开始认识，是因为一场误会。”
“高中的时候思如经历过一次校园暴力，那个时候思如很内向软弱，不敢反抗，最后因为脑袋经受剧烈撞击进了医院。”
“后来有一天我去医院看她，正好是她从昏迷中醒过来的那一天，那个时候她问我是不是我一直在照顾她，我说是的。”
说着，沈煜满脸悔意，“她说她的记忆里一直有一个人在照顾他，但是彻底清醒的时候记不住那个人长什么样了，我当时对她很感兴趣，一时脑热就...承认了。”
“小叔，你说我那一天是不是就不该承认...”
他痛苦地侧头，望向身边人。
车内开了暖气，与窗外冰冷的湿气碰撞，车窗起了一层朦胧的雾。
正如此刻沈言泽辨不清情绪的面容。
男人眼睑低垂，指节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车座，一股冷而沉的气息在周身开始弥漫。
这样的模样，让沈煜不禁发怵。
终于，他听见沈言泽开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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