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寻求合作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这泰丰楼在崂山镇这么多年，肯定有不少根基，他们初来乍到，背后又没有人撑腰，随随便便寻个东西不干净的借口，都能让他们翻不了身。
说话的功夫，威远镖局就在眼前。
“先把冰粉送了再说。”白露说。
俞小雪点点头。
镖局里的镖师们正练得汗流浃背，冰粉来得正是时候。
“解暑还得是它！”
“这东西一天不吃就想的慌。”
“谁说不是，哎，接下来要一个月吃不上它了。”
白露心念一动，“大哥，这是要出去走镖了？”
“是啊，接了单买卖，要出去个把月。”男人说道。
“那这三十碗冰粉……”白露迟疑。
“放心小伙子，另一班兄弟今儿夜里回来，你这冰粉照常送，改一天一送。”
白露笑着点点头，“好嘞。不过，大哥要是想把冰粉带着上路也不是没有法子。”
“哦？快说说有啥法子？”
听到这话，周围的镖师都围了过来。
没办法，蓟州这边的鬼天气着实吃不消。以前没试过冰粉的时候还能熬，现在试过了，感觉每天不吃上一口就难受得慌。
白露笑道：“这冰粉不似冰不会化，到时只要把冰粉凉在水里，吃的时候拿勺子弄出来就成。”
男人听罢，眼前顿时一亮，“是个好法子。”
左右他们走镖也要带上水，里面多加个冰粉而已，耽误不了什么事。
如此，又成了一桩买卖。明儿一早，威远镖局除开三十碗冰粉外，额外再多送一桶。
白露把铜板收进袋子，往木桶里头看了看，还剩下一些边边角角的碎料。
白露把铜板收进袋子，低头去勾担子，一边问俞小雪，“肚子饿了吧？走，我们去吃东西，有没有啥想吃的？”
等了片刻却没听见回答，转头看去，却见俞小雪一张脸红红的，眼底泛着水光，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
“小雪？这是咋啦？莫不是天太热了？”白露抬手去摸她的额头。
微凉的触感让俞小雪猛地回过神来，她整个人像是惊了一下，眼珠子瞪得圆圆的，“阿姐？咋啦？”
白露好笑地看着她，“我还想问你咋啦，都喊你半天了。”
“没，没啥。”俞小雪慌乱地摇头，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都这副模样了，怎么可能没事。
白露皱眉，严肃地看着她，“有事千万别瞒着阿姐。”
俞小雪见状，连忙道：“我晓得的，阿姐。真没事儿。”
白露看了她一会儿，见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才作罢。
俞小雪怕她再追问，想起先前的事，不无艳羡地说：“阿姐，你啥时候学的算筹，可真厉害。”
最忙的时候，有个人一口气买了八碗冰粉，她还在支支吾吾偷偷掰手指头了，阿姐已经报完数收了钱。
“刚才我差一点就算错了数。”回想起来，俞小雪还一阵后怕。
从白露决定做生意开始，就知道他们会有此一问。
“之前听村里的阿叔阿伯们说起过，这几天又上镇上来做买卖，见得多了自个儿也慢慢琢磨出了点皮毛。”说着，白露安慰她，“没事，有阿姐在，要是真算错了阿姐给你兜着。”
俞小雪腼腆地咬了咬唇，“我想帮阿姐。”
“想学算筹？”
“行吗？”俞小雪眼巴巴地看着她。
白露笑道：“咋不行，你要想学，阿姐教你。”
俞小雪高兴地笑弯了眉。
姐妹两找了街边的一家面摊，各要了碗素面。
粮价上涨，如今一碗素面要到了八文钱。
“阿姐，还是算了吧。”俞小雪扯了扯白露的袖子，一脸心疼，“我怀里还有点饼子，我吃那个就成。”
都出来了，哪还有啃干粮的道理。
更何况，赚了钱就是用来花的。
“放心坐下，两碗面阿姐还是付得起的。”
正巧老板娘把面端过来，白露埋头尝了一口，到底只是素面，味道不及昨儿吃的鸡汤面来得鲜美，面也不够劲道。甚至因为焖得时间过久，都有些软烂了。
两人对付着吃完，几乎都出了一身汗，浑身都湿哒哒的，跟从水里捞上来差不多。
太热了。
天热，面热，人更热。
白露拿袖子给俞小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热了吧？要不把头上的包布摘了？”
俞小雪摇摇头，“我还好。阿姐，我们现在去找阿爹跟小弟吗？”
“不急，我们再往前走走。”
虽然不清楚要干啥，但俞小雪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后头。
两人来到一家炙羊肉店。
蓟州这边牛羊多，这东西味儿重，最常见的做法就是炙烤。
这崂山镇上有好几家大同小异的羊肉牛肉店。
眼前这一家是古蒙人开的，大热的天，来往进出的食客无一不是赤果着上身。上半身的衣物都褪了下来，缠在腰上。
豆大的汗珠从男人古铜色的皮肤上滑下来，可见是真的热狠了。
俞小雪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她红着脸背过身去，小声问白露，“阿姐，我们来这里干啥？”
白露却半点没有害臊的情绪，肌肉男而已，又不是没见过，上手摸过都不止一回。
她的视线在店内扫视了一圈，最后锁定在疑似掌柜的男人身上，抬脚走过去。
掌柜正打着算盘，见有人过来，抬头扫了眼，用不算流利的晟国话招呼道：“两位随便坐。”
白露没动，笑盈盈问道：“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听说过糖汁冰粉？”
“我们这里不卖冰粉。”男人脸上的笑收了几分，明显压着火气地冲不远处的小二喊道：“还不过来招呼客人！”
这几天他听多了这个什么劳什子冰粉，每个过来吃羊肉的都要问上一问，他都来不及招呼，人就又转身走了。
就因为这玩意儿，羊肉店的生意都平白少了四成。
白露没在意男人不善地语气，从木桶里取出半碗碎冰粉递过去，“大哥想必还没试过我们这冰粉，不如试试看，要是觉着味道还成，我们可以谈谈合作的事。”
男人压根没听她后面的话，只知道那冰粉就是眼前这瘦弱男人搞出来的玩意儿，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
他隔着柜台一把揪住白露的领口将人提起来，咬牙切齿地说：“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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