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试卖
陈阿婆笑呵呵地说：“这是刚做出来的豆皮，要不要拿回去尝尝？”
张寡妇走近，果然闻到一股豆香味，摸上去却硬邦邦的，“这豆皮咋吃？”
这话倒是把陈阿婆问住了。
赵铁蛋往前走了两步，缓声道：“把豆皮放水里泡一泡，等软了拿出来切成丝，拌上野葱撒上点盐就能吃。”
人都喜新厌旧，张寡妇一听，没有犹豫就要了两张豆皮。
等她走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村民过来买豆腐，结果无一例外，全都买了豆皮回去。
这可是新鲜东西，怎么说也得试一试。
只一晚上，陈阿婆家出了新吃食的事就传遍了整个黑石沟。
第二天，白露迷迷糊糊坐上牛车。
她昨儿一直在想怎么扩大种植的事，土地、水、肥这些都好办，就是接下去天气转凉，很多菜都抗不了冻，必须得想办法。
这一想就想了大半宿，早上差点儿都没起来。
赵铁蛋看着她困顿的模样，抿了抿唇，“要不，你靠着睡会儿？”
白露倒是想，但这牛车不是汽车，颠得很，她就是想睡也睡不了。
白露摇摇头，眼角余光瞥见篮子里的东西，于是问道：“想拿镇上去卖？”
赵铁蛋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有些不大好意思，“嗯。”
“天热，豆皮就这么拌着吃都清爽，肯定会有人买。”白露安慰他，“而且这东西晒干了能放久，给那些行商走镖的人路上带着也合适。”
赵铁蛋想的是先拿酒楼去问问，倒还没想这么远。
白露给他出主意，“左右待会儿也要去镖局送冰粉，顺便问问看。”
很快，牛车走进牌楼。
几人先去的和丰楼，照例跟店里的伙计交接完数量跟银钱，白露往店里扫了眼，“杨掌柜不在？”
伙计说话很客气，“掌柜的昨儿去南山县盘账去了，明儿才回来。”
白露有些遗憾。
伙计见她像是有事，想起杨掌柜走前的交代，连忙问道：“俞娘子可是有事？”
“是这样，我这里新做了一种豆食，特别适合天热时吃。”
伙计的目光落在白露递过去的篮子里，没见过，“这是什么东西？”
“豆皮。”白露笑说：“后厨现在不忙吧？”
这会儿还没到饭点，后厨都在处理食材，灶台是空着的。
伙计想到上回她用后厨，结果做出来一道又香又辣的鲜锅兔，给和丰楼带来了不少生意，便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白露拎着篮子走进后厨。
跟鲜锅兔比起来，凉拌豆皮根本不费什么功夫。
把东西泡在水里，一盏茶的功夫就软了，捞出来后再切成细细的丝。给葱姜蒜末熬出热油，往豆皮上一淋，搅拌均匀就能吃。
旁边的大师傅最先来了一筷子，片刻后肯定地点点头，“不错，吃着爽快。”
白露跟赵铁蛋对视一眼，眼底均是喜色。
“这菜的名儿也喜庆，叫金丝如意。”白露笑道：“等杨掌柜回来，还劳烦小哥跟掌柜的提一嘴儿。”
有大师傅的话在，伙计哪敢不应，“俞娘子放宽心，等掌柜的回来，我一定转告。”
这事就算成功了一半。
两人走出酒楼。
白露怕赵铁蛋心灰意冷，安慰道：“不用担心，镇上从来没出现过豆皮，杨掌柜那儿肯定没啥问题。”
来之前赵铁蛋就想过最坏的结果，现在这样已经是意料之外的结果了。
“我不担心。”
两人坐上牛车，冯周甩起鞭子正要往下一个送货点，突然有人跑过来拦住了去路。
“俞娘子，可算是见着你了。”
来人赔笑，不是别人，正是泰丰楼的掌柜。
伸手不打笑脸人，白露扯了扯唇，“掌柜的找我有事？”
“俞娘子勿怪，刚才的事我都听见了。不过俞娘子放心，和丰楼不做的买卖我们泰丰楼做。”
这段时间，吴掌柜看着门庭若市的和丰楼，悔得肠子都青了。
本来和丰楼的生意就比泰丰楼要好，现在又有了冰粉，客人直接被抢去了大半，再这么下去，酒楼迟早要关门大吉。
但这酒楼是他家的祖产，万不能断在他手里。
如果说之前吴掌柜还趾高气扬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煎熬，那点子傲慢也全给磨光了。
要是当初自己没把人赶出去，现在赚钱的该是他们泰丰楼。
每每想到这些，吴掌柜就悔得捶胸顿足。
尤其在听说，和丰楼的招牌菜鲜锅兔也是这俞娘子的方子后，他恨不得跑回去杀了当初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自己。
白露跟赵铁蛋对视一眼，她清了清嗓子，“掌柜的，我们说的是豆皮，不是冰粉。”
吴掌柜连连点头，“这个吴某知道。”
他想的很好，那什么豆皮从来没听说过，到时候泰丰楼就是镇上第一家有这吃食的酒楼，生意绝对能火起来。
送上门的买卖自然没有往外推的道理，赵铁蛋很快跟吴掌柜签订了交付协议。为表诚意，对方还一下付了二十文钱的定金。
赵铁蛋面上压抑着激动，把铜板收进怀里。
虽然这钱跟冰粉比起来不算多，但第一天就能把豆皮卖出去，已经是个好兆头了，以后肯定也会越来越顺当。
两人坐回牛车，很快就到了镖局门口。
这次，白露没有动。
既然赵铁蛋想做成豆皮买卖，事还得他自个儿亲自去谈。
白露看他踌躇满志，想来也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意思。
赵铁蛋挑着冰粉，手里提上篮子，深吸了口气，走进威远镖局。
白露跟冯周等在外头。
时间有点久，她百无聊赖地观察起街市。这条街不算闹市，大多是居民住宅，不过格局跟通宝街是一样的。
从街头到街尾，大大小小差不多有四五十间屋子，放在通宝街就是四五十家铺面。要是能在这里开一家属于他们自己的铺子，也就不用每天来来回回地送货了。
不过，地段好，同样意味着租金高。
乡下地方虽然偏，但也有它独特的优势，就比如地方宽敞，取材也方便，缺了啥，直接上山去摘就是了。
说来说去，还是交通不便利。
白露正思索着，赵铁蛋就从威远镖局走了出来，脸色不算差，但也不能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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