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当众起誓
程氏脸色惨白。
她再怎么蛮横，再怎么不讲理，也就是在黑石沟，可要说到送官，瞬间就怂了。
程氏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去抓白露的手，“白露丫头，好侄女，咱们可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你可不能这么对你三婶啊。”
程氏这种女人，不好好教训她一顿，根本就不长记性。
白露拨开程氏的手，拧着眉叹了口气，“婶娘，大家都瞧见了，这么多双眼睛，你让我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氏急忙道：“咱们关起门来都是自家人，跟他们有啥关系，都是帮管闲事的老娘们，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咱们不管他们就是了。”
围观的人神色愤愤。
白露不赞同道：“三婶咋能这么说。村里出了贼人咋不跟大家有关系，虽然大家都不富裕，但多多少少都有点私房钱，谁都害怕被贼人给惦记上。”
这话，就差直接说程氏就是贼人了。
众人纷纷附和。
“就是，谁知道哪天这贼婆娘就偷偷摸上门了。”
“大家都当心点，可别露了财。”
“我看直接送官得了，把人抓起来大伙就不用担心了。”
“就是，白露丫头，还等啥。”
“……”
这时，有人高声喊道：“里正来了，让里正来看看咋说。”
里正中饭吃了不少酒，刚回去想歇会儿打个盹儿的，结果又被人火急火燎地喊了起来。
拨开人群一看，又是程氏这婆娘在搞幺蛾子，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你这婆娘，又干了啥？”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说了一遍。
里正明白了事情缘由，顿了顿，冷冷道：“这还有啥好说的，直接绑了送县衙去。”
说这话的时候，里正看向白露，收到对方的眼神，心里顿时就有了数。
说到底，那些喜糖跟酥饼顶天了也就一百来文钱，在他们看来是挺多的，但在县令大人眼里，怕是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要真跑去衙门，怕不得给人轰出来。
也就吓唬吓唬程氏这等刁妇。
程氏一听这话，果然吓得直接瘫在了地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不去衙门，我不去，里正……里正，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
里正一脸冷漠，“由不得你，二壮，把俞程氏绑了，现在就送县衙去。”
人群中，周二壮应了声，拿着草绳走过来。
村民们也是十分配合，看到程氏这狼狈样，无一不是讥讽嘲笑。
“不，我不去……”程氏惊恐地直往后缩，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哪里还有刚才蛮横嚣张的模样。
白露见吓唬的差不多了，出来唱红脸，“叔，再怎么说她也是我本家婶娘，送官不大好吧。”
程氏像是看到了希望，疯了一样扑过来，抱住白露的大腿，“好侄女，婶娘被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你跟里正说说，饶过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程氏知道里正很看重白露，黑石沟的很多事，里正现在都要问问她的意见。
只要白露替她说话，里正肯定会给她这个脸面。
白露不吭声，为难地抿着唇。
里正一脸正色道：“程氏她犯了罪，就要接受律法的处置。不然要是她下次再犯，犯更大的错，我作为里正，咋跟其他人交代。”
程氏连忙抬起手发誓，“我保证，保证再也不偷东西了，要是再犯，我，我就天打雷劈……”
耿氏一脸的不屑，“你说话跟放屁一样，我一个字也不信。”
程氏急得团团转，“真的，我这次说的是真的，我保证，里正，你信我。”
白露想了想，看向里正，“县令大人审案也要从轻发落，这样叔，念在我三婶初犯，就让她在黑石沟所有村民面前发誓，要是她再偷东西再犯错，毒誓就都报应在她孩子身上。”
程氏惊恐地瞪大双眼，面色狰狞地看向白露，“你的心咋这么歹毒。”
白露一脸无辜，“婶娘在说什么，要是不起誓，大家伙又怎么相信你会真心悔改。”
这个时代，人们大多迷信，不会轻易起誓，就怕誓言会应验。
程氏拼命摇头，不肯答应。
她虽然刻薄，但对自己的三个孩子是真的爱护，要她发这样的誓，比剜她心肝还要痛。
里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肯发誓？成，二壮，绑了。”
周二壮上前，三两下就把程氏的双手给绑了，“走，现在就带你去县衙。”
程氏的双腿早就吓软了，周二壮拖着人，就跟拖条死狗似的，她拼命摇头，泪水鼻涕糊了满脸。
“我发誓，我发……”
里正松了口气，对围观的人喊道：“大伙跑一趟，把其他人都叫来，咱们全村人一块儿做个见证。”
很快，所有人都集中在俞家新宅子外的荒地上。
程氏被推着走到所有人的前头，颤颤巍巍说完誓言，等最后一个字音落，她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气，一下瘫在了地上。
俞老三骂骂咧咧地把人抬回家。
听说第二天人就病了，白露听后不屑地撇了撇嘴。
经此一事，程氏那妇人能长记性倒还好，别再犯到她家头上，就怕好了之后又改不了吃屎。
不过，就算程氏记吃不记打，白露也有法子收拾她，就是这三不五时的，多少有点烦人。
她一天天的事情忙的很，可不想在那些不值当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二十亩地开荒可不是个简单的事，要除草还要清理地里的石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白露一天忙活下来，也才弄好了巴掌大一块地。
好在养殖园这两天就要收尾了，她打算问问那些流民，乐不乐意继续在她家做工。
临时搭的土灶上煮着粥，这会儿粥香弥漫。
流民们干了半天活，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一个个排着队等着盛粥。
粥熬得很浓，还配了一小勺自家做的酱菜，十分开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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