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截胡
天朗气清,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楹洒在榻上交缠的两人身上。
越婈紧紧咬着唇瓣,极力抑制着不出声。
她控制不住地抖着身子,哭得梨花带雨。
许久,骤雨初歇。
君宸州停下来,将已经快要昏睡过去的女子搂到怀中,轻啄着她的樱唇,平复着残留的情欲。
“累着了?”他拨开女子汗湿的青丝,白皙娇嫩的后背汗津津的,漂亮的蝴蝶骨一颤一颤。
越婈累得连手指头都懒得动,她轻阖着眼靠在男人胸膛。
君宸州抱着她去沐浴,等到两人出来,混乱的木榻上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木榻上,君宸州拿着本书随意看着,越婈枕在他怀中,眼尾泛着潮红,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慢擦拭着她面颊上的泪水。
刺目的阳光轻轻抚过雪地,窗外的树梢上,凝结的霜花逐渐融化,殿内一片宁静温暖。
君宸州一手拿着书册,一手轻柔地抚着女子的后背,哄着她入睡。
越婈很累,但早晨起得晚,这会儿也没什么睡意。
她闭着眼,放轻了呼吸,不想让男人知道她没睡着。
京城的冬日已经快要过去了,册封她的圣旨今晨也已晓谕六宫,可君宸州似乎并没有放她出去的意思。
他把自己关在这乾元殿中,杜绝了她和所有人的往来。
便连前些日子三公主来求见,都被他一口回绝了。
越婈吸了吸鼻子,想要装作不经意地翻个身,从他怀里出去。
“没睡着?”君宸州在她有动静的时候就看了过来,十分熟稔地搂着她的腰肢,低头在她额间亲了亲,“睡不着就起来陪朕说说话,免得现在睡多了,晚上又不睡。”
装不下去了,越婈恹恹地耷拉着眼眸,浑身柔弱无骨地靠在他怀中,什么也不想说。
她长长的眼睫如蝉翼般脆弱地轻颤着,双颊晕红,端得惹人怜爱。
君宸州拥着她,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的后颈处。
越婈挣扎了一下,想避开他的亲吻,可想到什么,突然动作顿住了,任由他吻着。
等到君宸州放开她,越婈才侧过头,轻声道:“嫔妾能见见三公主吗?”
男人哂笑道:“难怪这么乖,原来是有事求朕。”
越婈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须臾,才听男人轻叹一声:“有朕陪着你,不够吗?”
她的后背抵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君宸州骨节分明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他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为什么总想着躲着他?
越婈装作没听到,只是呆呆地透过窗楹看着外边,殿内一片沉寂。
“等你身子好些,朕再让她来见你。”
最终还是君宸州妥协了,他有些受不了越婈如今这毫无生气的样子。
他抚过女子那我见犹怜的眉眼,缓声道:“太医说了,你身子弱,等天气好些了再出去。”
越婈指尖颤了颤,他的意思,是等到开春就让自己出去了吗?
想到这儿,原本冷寂的心终于有了点温度。
这日下午君宸州一直在殿中陪着她,为免他反悔,越婈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乖顺地待在他身边。
见越婈闲得无聊,君宸州摆了一盘棋叫她过来。
“不知道这段时日,杳杳的棋艺可有进步?”
君宸州执起白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越婈小幅度地撇撇嘴,他天天缠着自己干那事,她哪有空精进棋艺。
一连输了两盘后,对上男人戏谑的目光,越婈的好胜心一下就被激起来了,之后她的棋子从注重防守到主动进攻,一时也能抵挡住君宸州片刻。
眼见他的白子被自己团团包围,越婈隐隐有了胜出的迹象,她眸光澄明,眼中有了笑意。
君宸州看着棋盘上气势汹汹的黑子,漫不经心地落下一颗白子。
他似笑非笑地勾起薄唇:“你的棋风倒是和朕的很像。”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越婈突然浑身一僵。
手抖了抖,黑子就下错了地方。
越婈呼吸乱了一瞬,她极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皇上忘了吗,嫔妾的棋就是上次皇上教的。”
“哦,是吗?”君宸州在一个刁钻的地方落下白子,原本呈现颓势的白子立马重新活了过来。
“朕只教了你一次,就把朕的棋艺学了个八成。”君宸州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嗓音有着淡淡的笑意,“杳杳当真是聪慧。”
越婈越下越慌乱,本来形势一片好的黑子不多时就落败了。
她咬了咬唇瓣,轻声道:“嫔妾还是远不及皇上的...”
“那是自然。”君宸州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棋盘,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学成的。”
越婈觉得他话中有话,只是没等她思考,君宸州就收了棋盘,将人拉到自己怀中。
“皇上不下了吗?”
越婈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她微微侧过头躲过男人的亲吻,轻声问了句。
“杳杳还想下?”
越婈点点头,又摇摇头,比起侍寝,她当然更想下棋。
君宸州轻笑一声,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天色晚了,先去用膳。”
晚膳很是丰盛,摆了满满一桌越婈爱吃的菜肴。
君宸州乐此不疲地给她布菜,看得一旁侍奉的杨海眼角抽了抽。
从前可从未见过皇上这般不值钱的模样。
两人正在用膳之际,小福子匆匆从外边走进来,在杨海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杨海顿时面露难色,犹豫地看了一眼君宸州,过了片刻才躬身过来道:“皇上,含章宫来人求见,说是冯嫔娘娘有些不适,想请皇上过去看看。”
越婈拿着勺子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
冯若嫣这是坐不住了想要争宠,前世的时候她也经常使出这招,她有着身孕,自然更得重视。
越婈一直不懂,冯若嫣对她到底哪来这么大的敌意。
君宸州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眼越婈,却见女子面上什么神情都没有,依旧安静地喝着汤。
他眼底闪过一丝暗芒,看向杨海的目光也透着丝冷漠:“请太医了吗?”
小福子忙道:“请了请了,只是冯嫔娘娘说腹中难受,她实在是担忧,想请皇上去一趟。”
“太医院的太医还不够她差遣?朕去了她就能好?”
“她是真病了还是矫情,她自己心里清楚。”
君宸州声音更冷了些:“她若是这般体弱,日后想来也没精力抚养皇嗣。”
杨海听得后背都冒了冷汗,看来冯嫔这次是倒霉了,碰到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
君宸州面无表情,这些争宠的手段,他心情好的时候也许会顺着演一下,但现在,他心情不好。
他这一番输出,把越婈都听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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