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燕墨染好说歹说，总算解开了误会，并让永安帝相信了自己。
只是这边好解释，可那流传甚广的流言蜚语，却实在是没办法了。
毕竟他也不能揪着别人衣领，跟每个人都解释一遍不是？
就算他真这么干了，之后也多半会有人跟他父皇一样，以为他连嫂子都不放过，到时候更难。
所以燕墨染也只能放任了，反正都城别的不多，八卦最多，很快也就会有别的事儿把这些盖过去了。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静安寺里的和尚居然也这么八卦，这流言竟是传到了无尘的耳朵里！
静安寺有专门复杂采买的人，会定期去都城采买物资，好巧不巧的，这次带队的人就是悟道。
其实悟道平时不会负责这个，只不过那天负责这件事的人生病，他又刚巧无事，就主动顶上了。
然后便是买东西的时候，听见有人谈论燕墨染。
这正常情况下，悟道对八卦倒也没那么感兴趣，但当别人提及的恰好是自己认识的人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忍不住竖着耳朵自己听了一下，然后顿时就震惊了。
等回了静安寺，他第一时间跑到了无尘的院子。
依旧是熟悉的大嗓门儿，依旧是门也不敲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无尘睁开眼睛，眼底满是压抑着的不耐，“每一次来我这里，悟道师兄都是这句开场白，这次最好是真的能说出什么，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想要跟悟道师兄切磋一下武艺，好好活动一下筋骨！”
悟道：“……”
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段时间无尘的脾气比之前大了不少呢？
求生欲使然，悟道当即肃了脸色，“这次是真的有了不得的大事了，我刚刚去了趟都城，你知道我听说什么了吗？”
无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颇有一种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动手的感觉。
悟道被他看的顿时一脸讪讪，“咳……不猜就不猜，那我直接告诉你就是。”
深吸一口气，他说，“你弟有女人了！”
无尘：“……”
他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就这？那你大概不知道，不止我弟有女人，我哥女人更是一大把，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吗？”
悟道：“……”
这么说倒也没错，毕竟皇室中人，都有的一个特点就是：女人都特别多。
当然，这里面无尘除外。
怕无尘真的动手，悟道急忙补救，“不是，我说的不是别人，是九殿下！”
无尘一滞，随即闭上了眼睛，淡淡“嗯”了一声，“他也是男人，有女人又有何稀奇？”
不需要问，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毕竟这么短的时间，燕墨染也没那个本事再找一个姑娘了。
悟道：“……”
不得不说，无尘这个反应让他非常难受，不应该只是这样啊……嗯，不行，既然都已经聊八卦了，那就必须给他聊出点反应啊，不然不是白说了？
于是他再接再厉，“当然稀奇了，因为有的女人可不是正经的未来妻子，更不是纳入府中的侍妾，而是……外室！”
听到“外室”这两个字的时候，无尘终于如悟道期待的那样，倏然睁开了眼睛，“……你说什么？”
得到了想要的反应，悟道圆满了，当即再次重复，“我说外室啊，现在帝都人人都说，九殿下金屋藏娇，养了个外室城西，日日前去相会，什么好东西都往那儿送，如胶似漆呢！”
“唉，如此，现在都没有哪个好姑娘，愿意嫁给九殿下了，听说人人避之不及呢。”
无尘的眸子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外室……燕墨染说的好好照顾她，便是照顾成了外室吗？
若真是两情相悦，两人成亲便也就罢了，可是外室……这是在恶心谁呢？
他心中好似瞬间燃起一阵怒火，将理智也都焚烧殆尽，现在只想抓起燕墨染的衣领，好好教教他做人！
而后无尘便一下站起身来，直接就往外走。
悟道不禁一愣，“你去哪儿？”
“都城。”他冷冷的回了两个字。
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又顿住，微微侧眸看向悟道，“还有，悟道师兄背后论人长短，非出家人所为，记得自行去戒律堂领罚。”
悟道：“……”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到底为什么要颠颠儿的来无尘这里，告诉他这个消息？
不过，看着无尘离开的背影，他脸上又渐渐露出欣慰之色，嗯，虽然把自己搭进去了，但好歹也算帮了无尘一把……出家人慈悲为怀嘛，他要淡定。
没错，悟道就是故意把这个消息告诉无尘的。
他又不傻，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猜到了那个姑娘多半就是秦月凉，而且这个消息也多半不那么准确，估摸着是有什么误会在里头。
可即便知道，他也还是添油加醋的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无尘。
不为别的，就是想让他看清自己的心。
自秦月凉离开之后，大概也就无尘自己没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变了不少。
本来至少还是会保持假笑的，如今整个人都很阴郁，谁不小心给他对视一眼，都要被吓的小心脏砰砰乱跳。
方丈说，他尘缘未了，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所以说啊，那些在红尘中长大的人，未经情事便说什么看破红尘的，都不靠谱。
只有经历过了，又看破了，才算终得圆满。
虽然不知道最后无尘是回归红尘，还是看破红尘，但总归……遇见秦月凉，对他来说并非是坏事。
此时，无尘根本不管是不是天都黑了，硬是下山一人一马往都城而去。
只不过城门可不会等他，他到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
无尘望着那高耸巍峨的城墙，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按下了心中让人开门的想法。
而后他就在城门口，找了个干净的草地，坐在那里默默念诵了一夜的经文。
本以为经文可以让他清醒，可是一夜过去，心情却更加烦躁了，连想去打燕墨染一顿的冲动，也更加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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