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就算是再不想承认，但他也知道，那一眼，就是万年。

“朝夕…”女人朝他走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打断了顾朝夕脑海里所有的思绪。

两张绝美的脸蛋，在自己的脑海里来回闪现，最后慢慢重叠。

他的瞳孔放大了，又慢慢缩小。

终于是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呵。

顾朝夕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翻山倒海涌上来的那些记忆，就像是封闭在自己内心深处的野兽，此刻正在拼命冲撞着。

他身侧的双手无意识捏成了拳头。

手背上，青筋暴突。

他的眼神，锋利无比。

然而女人，却好像是一点儿都不害怕，一步步靠近他。

“朝夕，真是你，刚刚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你知道妈妈住在这儿么？”

妈妈……

对，这可不就是他那个自视清高，掌控欲极强，差点是将自己给逼疯的母亲么？

他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然而此刻，随着女人的靠近，他竟然下意识倒退了两步。

她身上，像有血腥味。

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起来。

黑暗。

衣橱。

血迹。

……

无休止的争吵声。

最后变成了暴力。

不知道是谁，操起了棍子，朝着人的头上狠狠砸下去……

世界安静了。

“…朝夕？朝夕。”

那些画面，疯狂攻击着顾朝夕的理智，他身体是僵硬的。

“朝夕，这些年妈妈很想你，我现在终于是可以回来了，上回我去了顾家，你爷爷不让我见你，我本来是打算再过一阵子，没想到你倒是迫不及待了，真是我的好儿子。”

女人自顾自说，好像并没有注意到顾朝夕的脸色有多难看。

仿佛，她也是看不到的。

这么多年母子分离，当年顾家发生了那样的事，可如今再见到儿子，她竟是一脸的坦然。

对啊，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本来就是个…疯子。

女人笑了笑，红唇勾起来，那样子，依旧是美艳动人的，“怎么呆呆看着妈妈？你这孩子，不会不认识妈妈了吧？”

认识。

化成灰，我都知道你是谁。

只是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不认识。

人有选择出身的权利吗？

“朝夕…”女人上前。

顾朝夕瞳孔一阵紧缩，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了，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至少是可以正常面对她，所以上次听说她到了大院，他才会匆匆赶回去。

然而，只是感受到她来过的气息，他都会发作，最后出了国，经过了专业的心理医生引导，才控制住情绪。

而此刻，这样直面的冲击，像将顾朝夕拽入到了无尽的深渊里。

那里有巨兽，会将他所有的灵魂都给吞并了。

他倒退两步，分明什么话都没开口说过，然而一张嘴，简单的两个字，声音却是沙哑的不行，“走开！”

他这般的表情，在女人看来，却仿佛是一种挑衅。

多年不见的儿子，还是这么不听话吗？

怎么看自己一眼都不肯？

女人勾了勾红唇，眼神却已经是开始变得凌厉：“朝夕，你又不听话了。”

“你别过来！”

顾朝夕猛地抬起头来，身侧的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他的气息有些急促，眉目都是深切的痛恨，“你回来干什么？在国外呆着不行么？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不欢迎我回来？”

顾朝夕嗤笑一声，反问：“你觉得我会欢迎你？”

女人也跟着笑了笑，似乎，就算是如此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厌恶嫌弃，她也没什么伤心的表情，只说：“朝夕，你跟着那个老东西，倒开始变得没有良心了，我才是你妈，知道来这儿看我，怎么还这么喜欢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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