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夜探
“有理，对了，姜大人，你刚才说八卦阵是什么？”
“对对对，这八卦阵和帝王楼有什么关系？如果帝王楼一旦建成的话，那鬼火是不是就要蔓延开了？”
姜逢道：“理论上是如此，所以得在帝王楼建成之前回去，即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看着这方位那就是在八卦阵上的东方。所谓八卦，整个京华就是一个界。”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界又是何物？”
姜逢道：“你们就直接把京华看成一个圆球，咱以此为中心，天下龙脉所在，任何方位，只要找准了，实则都同属八卦，就好比太阳从东方升起，东边则为离卦，相对应的，西边为坎卦，五行里也象征着水。”
“阴阳五行你们总该知道吧？阴阳两和，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相克，也是相合，乃至五行，大都如此。”
姜玄皱眉：“姐，能不能再化繁为简？”
姜逢鼓掌：“不错，还知道用成语，那就再这么直白的说，帝王楼建在东方，以火之势，倘若在上面大肆投放鬼火，其余方位皆被压制而不得其路，那整个京华会如何？”
会如何？
众人满脸痴呆，那会如何？
宿淮正色道：“整个京华会变成一片火海。”
而且是扑不灭，掐不熄的火海。
她也只是猜测，可按照那人的性子，也像是能做出来这种事的人，所以光他们几个也没办法阻止，还得请帮手。
既然用幽冥鬼火，那她就请君入瓮，开一场百鬼夜宴。
办法是有了，可要执行起来却十分困难。
眼下朝廷里乱成一锅粥，总得有人出来当领头羊。
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却又不由叹了口气，已经自请去封地，又主动交出了兵权，想要回到京华拨乱反正，实属困难，除非有人能打开方便之门。
姜逢摸了摸鼻尖，肚子也饿了，打算先吃一顿再去想这些令人烦忧的事。
此次出征，虞谆身边也有两个青衣楼的灵师，想要轻轻松松进去自是不容易，所以一直等到了夜里，两人按照和姜玄等人所商议那般，由别的队伍先行扰乱对方的视线，他二人则趁乱溜进对方的营地。
一座庞大的军营巍然而立，四周全是巡逻的将士。
姜逢在身上贴了张黄符，念了几句咒语，两人身形隐下，径直钻进了大营之中。
营帐里亮亮堂堂，虞谆却还未休息，披了件斗篷，背着手研究着沙盘里旗帜的走势。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一阵风刮了进来，他忽觉一阵恶寒，终归是年老了，扛不住这般严寒，他只好去把营帐的门关的更紧些。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他却似有所感，一个箭步冲到了墙边，可手还没碰到墙上挂着的金刀，一把通体黝黑的尺子就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虞谆倒也不慌不忙，神色镇定：“你们若是刺客，早该动手了，看来应该是南国那帮乌合之众让你们来的，说吧，夜闯我军大营所为何事？”
姜逢道：“那不是乌合之众，大多都是我们姜家军的人，再者，你怎么就如此肯定我不会刺杀你呢？”
虞谆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一番，又看看身旁一袭白衣的男子，笑道：“没猜错的话二位就是鼎有名是镇妖司灵师，姜大人和宿大人了。”
宿淮收回了帝尺，抱拳道：“方才多有得罪。”
虞谆道：“你现在就松了手，不怕我立即让人把你们两个都抓起来？”
宿淮道：“正如将军所说，你若真的这般想，我们此刻也不会站在这里好好的。”
姜逢自顾自坐到了虞谆的主位上，椅子都是用动物皮毛铺就的，很是暖和柔软，她试了试轻重，这才起身道：“我知道此次来的灵师都是有实力的，可我二人能轻易进入你守卫森严的营帐，你也得相信我有本事让你瞬息毙命。”
这话倒是不假，虞谆的脸色也终于缓和下来，他活到这把年纪倒是看惯了身死，唯独怕辜负国主所托。
再者，一旦他此刻死了，军营里必定大乱。
他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既然如此，那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姜逢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为什么一定要攻打南国？”
按理说问出这种问题是极为不妥的，两国交战，哪有那么多说辞，更何况本就不睦已久。她也只是随口一问，想看看小季说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却没想到虞谆却是沉默了片刻，咬牙道：“若不是逼不得已，谁也不愿老命伤财，眼看年关将近，将士们都等着回去过个团圆年，而今却要无故耗在这里。”
宿淮也坐了下来，倒了杯茶递给老将军，随即道：“晚辈向来佩服将军，不光是因为战功赫赫，而是因为老将军待将士如亲子，甚为宽厚。方才得罪之处，宿淮以茶代酒敬你。”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溜须拍马了？
虞谆见他这般直率坦诚，也不扭捏，回敬了一杯茶，只是有些惋惜：“要真有酒就好了，你们今夜过来之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酒好菜招待你们，天亮自行离去吧。”
说罢，他当真去营帐外吩咐人准备热酒热菜。
宿淮道：“老将军也是仗义直率之人，晚辈不解为何一定要攻城？”
虞谆叹息：“这件事你们管不住，还是莫问了。”
姜逢道：“我们既然来了就是要解决此事，听闻将军是因为龙吟笛失窃一事才攻城，可你如何笃定就一定是南国人盗走了？那方无声本也行踪不定，如此大动干戈，那两国上下的百姓却为此而付出代价，情何以堪？”
这番话再次让老将军沉默下来，烛火的光映照着他的眼眶有些湿润。很快，将士准备了酒菜端上来，看到有生人时皆警惕的去拔刀，却被虞谆挥挥手，遣退了。
铁锅里咕隆隆冒着泡，片好的生羊肉堆在盘里，姜逢看的口水直流，不自觉就凑近过去，拿起筷子开始涮肉。
酒过三巡后，虞谆才缓缓说起龙吟笛之事。
这方无声原先就是国主的外甥，旁人不知，但他却知道，因此方无声一身天赋再加上跟着紫玄真人学道，两相结合下更是出类拔萃，让原本已没落的青衣楼声名鹊起。
既然他这般有才干，理应得到重用，国主大喜，却也因此一步一步陷入他早就织就好的计划里。
虞谆将军叹了口气：“当初国主以为能靠着灵尊吞噬，从而战无不胜，早早统一了天下，可谁知道这居然就是噩梦的开始。他所谓的用灵笛操控，可最后却盗走了灵笛，眼下灵尊每日需得进食十个生人方可受片刻控制，一旦失控，它全身都是火星子，所落之处，寸草不生！”
姜逢道：“偌大的陈国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有法子？”
虞谆道：“若是有法子也不会如此，先前我们写了好几封书信，可你们南国皇帝根本就是置之不理。既如此，我们也只能选择开战了！”
姜逢若有所思：“这灵尊也跟着来了？能不能让我去看看？”
虞谆道：“自然可以，可此物凶悍，被我们重重围困住，以铁链锁之，如今沉睡着不会伤人，可等过几日又要醒来，到那时便又要开始进食。”
一开始只是用死囚喂养，可后来灵尊逐渐不满足，开始要生吃活人，如此有伤天德，便是国主也看不下去，可无法令其沉睡又或受召唤，也只能束手无策。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沉重而有力。
来人撩开营帐钻进来，一眼就看到两个陌生人在此，下意识把手放在腰间的刀把上，警惕道：“什么人？”
虞谆道：“无妨，高将军，这二位是我的小友。”
高文昌扫量了一番，走到虞谆身边，没好气道：“我识得，好像是那小将的家人，都是南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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