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你小子最好别卖关子
一套毫无营养的家道中落话术，好赌的爹，输光了诺大的家业；生病的妈，吃不起药病死床榻；年幼的弟弟，面黄肌瘦啃树皮。
读了些许书，有着好姿色，卖入烟花地，被膏粱子弟觊觎。
就这样的境遇，若非这个侍女的腿手感确实不错，柳白差点睡着了。
不过...
倒也不是一点信息都没有。
这位秋香姑娘也不知道到底是文青病犯了，还是当真对以前的生活有憧憬，喜爱诗词。
春风苑十两银子跟秋香说四句话的活动，是真的。
而且...参与人数之多，让柳白甚至怀疑，大临没有通货膨胀这一说，是不是因为这些有钱人都把钱通过这些可怜女子还给市场了。
“如果写了好诗词，没钱去见秋香姑娘，那怎么办？”
柳白笑眯眯开口问道。
那侍女此刻已经说话如同喘气一般，小脸蛋红扑扑的，只是将头埋在柳白的肩膀之上道：“公子，若是您当真想要见秋香姐姐。奴....奴便是拼了挨打，受了饿，也要带着公子去暖阁看看。”
这样一番话说出，柳白将手给收了回来。
就这么郑重得看着这个侍女，轻轻说了一句：“谢谢你。”
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是什么身份，唯有真情，不容取笑。
侍女听闻这一句话，又看到柳白的眼神，眼泪顿时在眼眶之中打转。
而就在此时，一道极为猥琐又嘹亮的声音响起：
“秦邑少爷到！”
龟公喊话开路，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待遇。
只有春风苑认定的大金主，每次来春风苑都能豪掷千金的真正贵人，才能有这个资格。
柳白眼眸之中的杀意一闪而过，而后端起酒盏，轻轻抿着。
酒盏和袍袖挡住了他的脸，可一双眼眸却是就这么看着秦邑。
只见秦邑和陈家两兄弟阔步走入春风苑内，有酒醉欢客闪路不及，便直接被陈震一脚踹开。
行事之霸道，可见一斑。
“秋香姑娘还没开始吗？”
“本少可没心情等待。”
秦邑冷冷开口。
他今日来，可没有什么太多的耐心。
早来了，那便是得要让这个秋香早接客！
丽娘上前相迎的笑脸微微一僵，刚想要说点什么漂亮话来搪塞一下，至少让这位秦邑少爷稍微等等。
可当她接触到这位秦邑少爷的眼神，瞬间便是感觉到那一股子不满的情绪。
“哎哟！秦少莫要着急嘛！方才那一声吆喝，秋香姑娘知晓了她心心念念的秦少您来了，正去取珍藏的玉钗呢！”
“短不了片刻，秦少既然来了，就没有让您等太久的道理不是？”
“还请移步暖阁，秋香姑娘只要片刻便来啦。”
丽娘这一手嘴巴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
仅仅提到了一个玉钗，就让秦邑的怒火平复不少。
春风苑之中早就有一个小传闻，说这秋香姑娘入春风苑，就带了一支玉钗过来。
今日既然要戴，还是听了他秦邑的名字要戴，那不就是等着今日出阁了吗？
秦邑面色稍好，随意摆了摆手，陈震便是上前，将一块银子放在丽娘的手中。
柳白看的嘴巴都是不由撇了撇。
这秦邑....真够狗的。
逼装完了，吆喝也到了，丽娘的嘴皮子也秃噜了，到头来，没见到秋香之前，还是就给了十两银子。
这踏娘的不就是门票钱吗？
看着秦邑进了那暖阁，柳白也不着急，就是这么抿着酒。
可是一个天大的计划，却在脑海之中悄然构思。
关键的地方，就在这个秋香。
与春色无关，只是柳白需要借助一下。
“小桃红，你想要离开这吗？”
柳白轻声开口问道。
这个名为小桃红的侍女微微一愣，旋即差点哭出声来。
难道...她要被这位翩翩公子赎身了？
“自然是想的。公子...”
小桃红的模样，几乎就是在告诉柳白，她可以！她愿意。
柳白笑了笑，但却没有直接说什么计划，而是对小桃红说道：“我不是什么公子，我只是一个相貌平平，又没什么钱的寻常男子。更没有钱为你赎身。”
“但....我可以让你有钱为自己赎身。”
这样一番话说出口，小桃红感觉脑瓜子有点儿嗡嗡叫。
相貌平平？这句话好过分！
而且...没钱怎么赎身啊？
“答应我一件事，小桃红，待你恢复自由身之后，如果家人待你好，就在家中安分。如果家人待你不好，一个人过，也不要再流落这种地方了，好吗？”
小桃红，泪流满面。
.....
“秋香姑娘入暖阁！”
高声响起。
无数道客房的门打开，有早已穿戴好衣服，如今一表人才的‘才子’，也有匆匆忙忙套衣服的中年男人，大堂之中那些个寻欢的散客，也是立刻起身，端着酒就朝着暖阁走去。
为什么不放下酒？
春风苑酒水贵啊，一盏踏娘的一钱银子！
有龟公在门口收钱放人。
春风苑之内方才那旖旎风光，此刻竟是有些脚步匆匆得意味。
“秋香姑娘，我爱你啊！”
“若是能和秋香姑娘缠绵，当真是，当真是，当真是....”
“滚吧，装什么文采，魂销蚀骨这么个词儿都说不出口！秋香姑娘，我作了诗！秋香裙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是江南第一才子，唐黑虎啊！”
“端奶奶个批！江南就这模样？这种烂诗，劳资放个屁的功夫，能崩出一百首！”
“....”
无数的声音响起，柳白仿佛看到了后世的追星现场。
“公子，快跟我来。”
而就在最为混乱之时，小桃红朝着柳白悄声开口。
她已经决定了，不管这位翩翩公子是不是在唬她，她都要帮助这位公子。
柳白点了点头，跟随而去、
而他们走的地方，却不是暖阁，而是....春风苑大堂的后门。
这一走出去，便见庭院。
小桃红拉着柳白，走到一处柴房之前，红着脸道：“公子，请您上我....这个木板盒，可攀柴房顶，走到暖阁偏房窗户。”
她没有说的是，这个柴房旁边如同狗窝一般的小木板搭起的地方，也是她睡觉的地方。
春风苑，长相不好，挂不了牌子的姑娘，住的真的跟狗没有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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