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不受牵连
李氏眼圈泛红。
“王妃不是他亲妹子，是他收养的孤儿，当初我嫁给你爹时，王妃才刚刚十六岁。”
顾瑶默然，原来王爷还曾有过风花雪月的往事，难怪他对王家始终留了几分颜面，即便王妃同王家联姻也没阻拦顾四郎迎娶李氏。
他总觉得顾四郎配不上他的妻子。
李氏擦拭湿润眼睑。
“当日我同你爹是在山脚遇见的，我被山匪抓住，恰巧碰见你爹赶车路过，把我救下来。”
“我不记得爹救下我们时，我们已经逃亡了两个多月？”
“当时我同你爹是逃荒路过山区，我以为我们活不下去，谁能想到我们遇见你爹，还遇见了一群劫匪......”
李氏提及此事还颇有几分后怕。
“你爹当时不仅杀了劫匪，还救下了昏迷不醒的我，他把我抱进马车，还给我请了大夫......”
“我清楚记得你爹当时很冷漠，我同他坐在马车上，他连看我一眼都懒得，只管赶车，直到我们安顿下来，你爹才找我说话。”
李氏低垂眼睑，遮掩眸色深沉。
“他不肯让我去伺候他的客人，我知晓他不需要我，我便不敢再去他的院子。
哪怕我心疼你，也不愿意破坏你爹的规矩，他不喜我，我却不愿意给他惹麻烦，只求他平平安安，不受牵连。”
“娘，是我拖累了你。”
顾瑶握住李氏的手，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娘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傻孩子，哭什么？”
李氏抹干净顾瑶的泪水。
“娘就是怕给你爹添乱罢了，我知足的。”
顾瑶趴在李氏怀里，小小的身躯不断颤抖。
李氏轻柔拍着女儿的后背，轻叹道：“倘若娘没有嫁给你爹，没有嫁人，依然住在乡下，我不定能熬得住寂寞。
你爹不一样啊，他从小就聪慧绝伦，学识极广，是读书种子，他还是个大英雄呢，我怎能不羡慕你爹？我能帮助他，我很高兴，我最怕的是我帮不上忙，成了你爹的绊脚石。”
“不会的。”
顾瑶哽咽说道：“爹会保护你。”
她相信爹是个念旧情的人，李氏在爹心目中的分量很重，不会因为旁的女人影响爹和娘的感情。
顾瑶对自家老爹是盲目相信的，在爹娘恩爱上她永远比不过陆铮。
前世她就没指望陆铮能对她百分之百的忠诚。
不过陆铮能为她抛弃所有，只为她一个。
顾瑶不奢望陆铮能同她一辈子，只盼着陆铮能少受伤害，少吃苦头，顺遂的活下去。
她不会因自己一时痛快，让陆铮陷入危险。
倘若顾瑾没有重生，顾瑶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帮衬哥哥，让哥哥少走弯路。
顾珈是不适合嫁人的，不适合当皇帝的嫔妃，否则她就该被送去寺庙，不仅不能享福，还会被关进佛窟。
“王叔对我挺好的，听说王妃对我很好，还让人送东西过来给我做衣裳，娘，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王妃是在示威？”
顾珊的脸皮厚度堪比城墙了。
她都不在乎自己的闺誉，顾瑶还在乎什么？
她已经不打算隐瞒自己同镇远侯的事了。
李氏摇头。
“你王婶不是那般心胸狭窄的人，我同你王婶交谈几次后，发觉王婶其实是个好人。”
她轻抚顾瑶的额头，柔声道：“瑶瑶别误会王妃，她是个很好的女人，王爷对她有情谊。
但是她却不喜欢王爷。
甚至恨着王爷。”
李氏停顿半晌，仿佛陷入回忆。
“我们相遇的地方，王妃正同王爷吵架，不仅是她们俩，还有王府的下人，据说当年王妃娘娘很漂亮，王爷对她一见倾心。”
“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仇敌。”
“娘亲！”
顾瑶急切追问。
“到底怎么回事？我爹为啥突然不喜欢我娘了？”
“这件事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以后娘同你慢慢讲。”
李氏摸了摸女儿秀美精致的脸庞。
“我听人说，当年王妃是被王爷强抢入府的，她被送入后宅后，一直没有怀孕，王妃的父兄不乐意。
王爷同王妃也闹翻了，王妃离开京城时，王爷亲口承诺王妃的母族不准报复，王妃的父兄虽有怨言，但也没有违逆王爷的意思。”
“王爷一直认为亏待王妃，所以不愿意再纳妾。”
李氏又仔细查询过王妃的身份。
“我们都不知王妃的名字，只知道她的乳名唤作娇娘。”
“我娘的乳名也叫娇娘。”
顾瑶喃咛，莫非李氏的娘也姓李？
李氏微微颔首。
“王妃的乳名的确有点像我娘，王妃的父兄都没有反驳王爷的决定。
毕竟王妃是王爷的正妃，王妃又无子嗣，他们纵使再担心，也得遵守王妃的旨意，何况王妃的娘家也算显赫，王妃的父兄早有投靠王爷的心思。”
“我娘的父兄都不是寻常人。”
顾瑶轻声道：“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只是没有爵位罢了，他们一向支持王爷，如今王爷有事，我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李氏笑容温暖。
“我明白瑶瑶说得是什么意思，你放心，我一会儿去找你爹说一声，你爹最疼你娘了，你娘不在，他也没心思读书了。”
“我听说镇远侯是有大才华的人，他是读书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琴棋书画也都略懂一二。”
“我爹……”
“他最近在研究兵法，你爹是文官，兵部侍郎，兵权一直在镇国公手上，你爹一旦参与进来，必定会引起朝廷上动荡。”
“我记得娘说过，爹不想卷入政治斗争。”
顾瑶提醒道：“爹说，朝廷的局势太紧张了，随时会爆发一场大的变革，此时朝臣应该团结一致，共同御敌，不应该互相猜忌，尤其是爹这么多年一直站稳阵营，没犯错误，朝臣们也没人拿爹当靶子。”
顾瑾的话语传递出一个讯息，陆恒并非真正的陆家嫡长子！
“你爹也是被迫卷入党派斗争中，他不想同任何人撕破脸面，只能默默积攒实力，以求日后有机会扭转乾坤。”
李氏眸光闪烁，顾瑶看出几分端倪。
“您是不是还知晓什么内幕消息？”
“我不能说，只是有些话，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不许同旁人提及。”
李氏拉扯着顾瑶到床边坐下，把耳朵贴近女儿，小声说道：“你祖母是个狠角色，曾经……她曾经是当今圣上最宠幸的宫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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