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冤魂不散
朱瑜厚颜无耻道：“本指挥使还不是放心不下你？”
李羽烟岂会不知朱瑜的龌龊心思？当即啐了一口：“赵华云也在，自然不会让人欺负奴家。”
大明王城，玉琴庄。
朱瑜带着赵二钱五，躲过守卫的巡查，翻墙跳了进来。
“丫的。”
朱瑜直接啐了一口：“难不成是我记错了？玉琴庄不是已经被我拍下了吗？”
“回自己家，还需要翻墙？简直日了狗。”
一旁的钱五，歪着脑袋，满脸疑惑：“都指挥使为何对狗情有独钟？”
不等朱瑜开口，赵二照着钱五屁股就是一脚：“再胡说八道，小心把你舌头拔了，莫说都指挥使日狗，即便是日天日地，也休得议论。”
朱瑜懒得理会身边的“哼哈二将”，他现在的心思，全都在消夏诗会上。
京中千金齐聚？说白了，就是选美大赛，此等好事，岂能少得了本指挥使？
现在禹城叛党闹得凶，京中暗流越发汹涌，这根弦始终绷着，总有绷断的一天，趁着奔赴长旗县之前，自然是要抓住一切机会，好生消遣。
“不过话说回来，这玉琴庄怎么破落成这样？”朱瑜看着杂草丛生的园子直皱眉。
赵二连忙解释：“还不是赵家夫人闹得？”
“当初赵桓深受陛下信任，赵家夫人便趁机滥权，除了收受大量赃款之外，这玉琴庄更是成了京中名流消遣的好地方。”
“最疯狂时，玉琴庄足足养了五十多个象姑。”
所谓的象姑，音同“相公”，暗指那些面红齿白，比女人还要俊俏几分的美男子。
说白了，就是鸭子！
朱瑜暗暗感叹，没想到昔日丈母娘，居然这么会玩，贵圈真乱！
不过心里又有些犯嘀咕。
自陛下登基以来，只封了一个“苍云凤锦，一品诰命夫人”，便是南宫清。
而赵家夫人，则是“黄瑞荷锦”，区区的四品而已。
再说赵桓乃是工部尚书，并无党派。
赵家夫人……怎会有这般神通，竟然能把整个王城搞得乌烟瘴气，以至于陛下连赵桓的面子都不给，直接处于典刑。
说不通！
考虑到这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了，朱瑜也就不再纠结，泡妞才是当务之急。
玉琴庄最大的斗花厅，莺歌燕舞，倩影婀娜，与周围的荒凉，显得格格不入。
说是才媛满座，但“才女”不见一个，反倒尽是官邸千金。
以赵华云的身份地位，也仅仅只能落得一个旁席，坐在对面的女子，正是祁松元的长女，祁如兰。
最醒目的位置，则是一个年芳十八，头戴“一年景”花冠，身穿纁色袆衣的女子。
虽然年纪轻轻，但已初具倾城之貌，与赵华云相比还显稚嫩，却已经可以轻易艳压官邸千金了。
女子悠然谈吐，尽显从容。
“既然是消夏诗会，怎能没有诗？”
“文华殿的廪生优贡，一日便可作诗几十篇，诸位才媛，可不要认输哦。”
祁如兰拂袖掩嘴，轻笑回应：“朱美人所言极是，在座的才媛，以赵华云最是出众，况且这玉琴庄最后一个主人，正是赵华云的母亲，于情于理都该由赵华云起个头。”
在座的官邸千金，纷纷流露出讥讽之色。
整个王城，谁不知道赵家夫人干的那些龌龊事？
如果说疯疯癫癫的蓝玉，只是令大明蒙羞，那么赵家夫人，便是大明永远都抹不掉的污点！
消夏诗会选择在玉琴庄举办，自然是黎云党暗中操作的结果。
谁说女子不如男？党同伐异之事，关乎家族荣辱，千金们自然是要献上绵薄之力！
造箭危机，不是被朱瑜轻易化解了吗？
她们倒要看看，朱瑜有没有本事，压下玉琴庄旧案！
“赵华云本就是王城一等一的才媛，又是未来的都指挥使夫人，想必吟诗作对，只不过是信手拈来吧？”
“呵呵呵，说的是。”
“都指挥使的诗才，大家有目共睹，赵华云与都指挥使郎才女貌，诗性自然不会落于下乘。”
“只是可惜了玉琴庄的落寞……赵华云也会睹物思人吧？”
“不如就以思念旧人为题，吟诗一首如何？”
赵华云眼神没有半点涟漪，从她得知消夏诗会举办地的那一刻，就已经料到，将会是这种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局面了。
身为罪人之女，这些都是她应该承受的。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李羽烟，有些于心不忍。
赵华云从来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却要承受政法联姻之重，更要背负家族骂名。
李羽烟不禁暗暗感叹，面对这诸般压力，若是换做自己，恐怕早就崩溃了。
朱美人明眸微转，看向优雅正坐的赵华云：“大家盛情难却，不知赵华云，可否为这荒园添上一抹墨色？”
赵华云自知躲不过，也不挣扎。
她缓缓起身，冲朱美人欠身行礼，迈步走到斗花厅中央。
正欲斟酌，却听身旁传来祁如兰的声音。
“赵家夫人在天有灵，也等着听赵华云的佳作呢。”
赵华云面无表情，但纤纤玉指，却猛然绷紧成拳，赵家夫人这个称呼，对她而言，犹如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仿佛间，她好像感觉到，赵家夫人正在背后注视着自己。
她却不敢转身，迎上那双怨毒至极的眼睛。
“母亲，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祁如兰惊呼：“天哪，你们看，赵家夫人在门口。”
众女大惊失色，纷纷朝着大门看去，却哪有半个影子？
一时间，众女纷纷埋怨起来：“祁小姐，你也太坏了，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就是，赵家夫人早就死了，若是回来，岂不是冤魂不散？”
等众女转过身时，却发现赵华云已经瘫在地上，晕了过去！
“赵华云。”
李羽烟惊呼上前搀扶。
“来人呐，快叫疾医。”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赵华云出事了。”
纵使李羽烟声嘶力竭，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周围的官邸千金们，就这么冷冷的注视着赵华云。
尽管她们的眼神也流露出些许诧异，似乎根本就没料到，赵华云的反应这么强烈。
但转眼间，诧异就被幸灾乐祸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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