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表弟


张警官又叹了口气,掏出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心烦意乱地坐在那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小宇还在孤儿院等着我,我得先把他送回去。

离开医院后,我把小宇送回了孤儿院。

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低落,一路上都乖乖地没说话。

“叔叔,那个小朋友会没事吧?”快到孤儿院门口时,小宇终于忍不住问我。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会没事的,叔叔会把他救回来的。”

把小宇送到宿舍后,我又回到了医院。

张警官还在那里,脸色比之前更阴沉了。

“孩子怎么样了?”我忐忑地问。

“命是保住了,但因为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中。”

张警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我松了口气,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接下来,张警官又详细地询问了我一些细节,我把当时的情况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遍。

包括那个面具的样子,那个人的身形,以及他逃跑的方向。

我顿了一下,“没看清,不过这大雪天的,想开车从市里离开几乎不可能。”

张警官叹了口气,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可惜,这附近没有监控。”

他抬头看了看我,似乎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最后却只憋出一句。

“这次凶手被你逮到,估计很久都出不来了,你也算立了一件大功。”

我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大功?孩子还在昏迷中,这算什么大功。

天色很晚了,我谢过张警官,开车回到了林挽月所在的医院。

杨琳已经睡了,林挽月却还没睡,倚在床头,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你去哪了?”她问我,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出去走走。”我随口答道,不想让她担心。

“你的衣服怎么回事?”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语气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衣服在和那个家伙搏斗的时候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触目惊心。

林挽月见我不说话,语气更加不善。

“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我知道,她又误会我跟人打架了。

我本不想解释,可想到她现在怀着孩子,情绪不能大起大落,还是耐着性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听完我的叙述,林挽月眉头紧锁,“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冒险?万一……”

她没有说下去,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沉默了,我能说什么呢?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抢走吧?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林挽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我答应她,又能做到吗?

病房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窗外呼啸的风声像一把把尖刀,一下一下刮着我的神经。

林挽月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我想回家。”

“回家?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回家。”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执拗,像个闹脾气的小孩。

我知道她现在情绪不稳定,孕激素作祟,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叹了口气,妥协道:“好,我送你回去。”

办完出院手续,我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上了车。

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语,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回到家,林挽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保证以后不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她拉着我的手,语气近乎哀求。

看着她苍白的脸和担忧的眼神,我心里一软,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

我知道,她这是孕激素在作怪,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到时候,我该干嘛还是干嘛。现在,先哄着她再说。

第二天早上,林挽月突然跟我说她想吃我做的菜。

我愣住了。之前我心血来潮做了一次饭,她尝了一口就说“狗都不吃”,还说我做饭的水平跟草台班子唱戏一样,简直是侮辱食材。

现在居然主动要求我做饭?

“你确定?”我怀疑地问。

“嗯,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她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很虚弱,但也足以让我心动。

保姆前两天回老家了,没办法,我只能亲自上阵。

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我顶着凛冽的寒风走向菜市场。

路过那家卖玉米的店,老板娘王芳热情地跟我打招呼,还递给我一个热乎乎的玉米。

“尝尝,新到的,可甜了。”

我接过来咬了一口,确实甜。

“最近你老公没再来找你麻烦吧?”我随口问道。

上次王芳的老公家暴她,被我撞见,狠狠教训了一顿。

“没有,多亏了你,他现在老实多了。”王芳感激地说。

我点点头,看着她身上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女人也真够命苦的。

正说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了路边,一个穿着厚重,戴着围巾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车上下来,跟王芳打招呼。

“表弟,你来了。”王芳笑着介绍,“这是我表弟,帮我进货的。”

我本来没在意,转身准备离开,却在不经意间与那人对视了一眼。

那是一双褐色的眼睛,在帽檐的阴影下显得格外深邃。

我心头一震,这眼神…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想再仔细看看,那人却迅速地低下了头,拢了拢衣领,遮住了大半张脸。

我心里疑惑,但也没多想,毕竟大冬天穿得厚实点也正常。

买菜要紧,我匆匆告别王芳,走进了熙熙攘攘的菜市场。

菜市场里弥漫着鱼腥味,混杂着各种蔬菜的清香,说不上难闻,但也绝对谈不上好闻。

我走到一个鱼摊前,指着一条活蹦乱跳的草鱼说:“老板,这条,帮我处理干净。”

老板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手起刀落,干净利落。

处理鱼的时候,一个妇女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走了过来,也要买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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