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
我隐约觉得,他们的最终目标,其实就是想把刘萌的钱赢完,把她的公司赢掉。
当然,具体情况我不肯定,但这公司一旦抵押出去了,刘萌是真垮了。
她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任谁也不会答应。
所以,我并不奢望。
我道,“刘总,我咽不下这口气,这赌局我绝不认怂。”
刘萌叹着气,“白龙,我的院子已抵押出去了,我的公司是我的命根子,对不起,我不能把它给你作为抵押。”
黄毛阴森森地笑道,“白龙,直接认怂,承认自己是穷逼,记住,以后不管在哪里见到我,叫我爷,记住我姓吴,叫我吴爷。”
我不由哑然失笑,这货,也配让我叫他爷。
我漠然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我指头吗,一番一根,如果你有四番,就断我四根指头。”
花格男嘿嘿一声狞笑,“现在,你那根指头不值钱了,三十万,得两根。”
我举起手,看着手指,脸上异常冷。
“就算你是四番的牌,我这十根指头也还剩两根,够了。”
说罢,我将两只手放在桌上,“一番两根手指,你也记住,你输了,见到我时,叫我白爷。”
黄毛脸上,依旧露出凶恶的冷笑,“行,有种,等会断指的时候,看谁叫谁爷。”
突然,刘萌喊道,“不行,白龙,你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赌。”
我看向她,摇摇头,“老板,只是手指而已。”
“也不行,没手指了,以后怎么办?”
我一脸的悲戚,“老板,我家在农村,当年离家进城时,我信誓旦旦要给我爸妈在城里买套大房子,可这么多年了,我连一间厕所也买不起,你说,我这手有什么用?要是今天我用两根手指就能赌出几十万,我可以在我老家给他们买套别墅,这手指,值了。”
刘萌狠狠瞪我一眼,“胡说八道。”
然后长叹一声,将挎包打开。
她从挎包里面拿出一个红皮本本。
她的公司有一百多亩河滩,上面种有城市绿化的树木,而这个本本,就是那片土地的产权证。
里面还有一张购买产权的票据,上面盖着政府鲜红的大印。
“买的时候是一百万,现在至少值一百二十万没问题吧。”
“白龙,你如果输了,我就成穷光蛋了,你记住,以后就是卖苦力,也得养我。”
我看着那本产权证,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绝对没想到,她有这样的胆色。
场面异常安静。
黄毛一伙看着那本产权证,露出无穷的贪婪。
我看着刘萌,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刘老板,我这双手是你的,要是输了,我这双手就算搬砖,也会把你养得好好的。”
黄毛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别说大话,刘老板这样的女人,过的是高贵的生活,你这种穷逼能养活吗。”
眼镜男嗯嗯笑了声,“刘老板,要是输了,我以后养你。”
花格男淡淡笑道,“刘总,别理他们,以后跟我干,我身边就缺你这样的人。”
刘萌冷哼一声,“你们,我看不上。”
“冤有头,债有主,我认定白龙了。”
我转头冷冷看着黄毛,“那么,把你的钱也拿出来吧。”
黄毛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这张卡里有五十万,可以验证。”
赌场就有人过来进行验证,有五十万,而且可以支取。
我摇头,“我老板这产权证值一百二十万,就算你是四番牌也够了,所以你得拿出对等的钱。”
黄毛不耐烦地说道,“四番,你做梦去吧。”
我说任何可能都会有,四番是一百二十万,都得拿同样多的钱。
他冷冷说道,“我要是不够,叫水哥给我涨水。”
我说先让他们过来把钱放在桌上再说。
真要叫水哥过来时,黄毛开始犹豫了。
毕竟是高利贷,他很清楚这是碰不得的。
他看向花格男,“武老板,你有没有钱,我借点。”
花格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这里面有三十万。”
仍然差四十万。
黄毛淡淡说道,“武老板,你帮我向其他老板借一下,两分钟的事,赢了,我立即就能还钱。”
花格男轻笑一声,对眼镜男等人说道,“各位,凑一下,差四十万,我担保。”
说着,还眨了眨眼。
胖子爽快地掏出二十万,“记得赢了吃个喜钱。”
眼镜男也拿出二十万,“对啊,赢这么多,等会大家一起吃宵夜。”
黄毛笑道,“放心,没问题。”
现在,赌局内,已不是重点。
局外,充满火药味。
刘萌站在一旁,目光死死盯着那本产权证。
离我还有一米多远,可我却感觉到她紧张的心跳和微微的颤抖。
她满脸汗水,拿着一块纸巾不断擦。
她虽然敢把产权证放这里,但她的紧张,我完全可以感觉到,这产权证对她的意义有多大。
正如她说的,这是她的命根子,公司没了,她什么也没有了。
这时,荷官依次问要不要牌。
为了表示很公正,很谨慎,这次,她伸出一根手头,一边慢慢问要不要牌,一边缓缓将牌移动给要牌的人。
胖子已是18点,选择不要牌。
他下手是16点,必须要,这人要了一张4,是20点,一脸兴奋。
眼镜男是13点,必须要,他立即要了一张,但这张牌却是9点,爆了。
黄毛是16点,要了一张。
果然,他要的牌是5点。
他是21点。
荷官看向我,问,你要不要牌。
我摇摇头,“不要牌了。”
刘萌一怔,她上前一步,声音有些颤抖,“白龙,你急糊涂了吧。”
“你是庄,两张牌,如果点子小,你完全可以再要牌啊。”
她一向沉稳,此时却如此激动。
我淡淡地看她一眼,装出自以为聪明的样子,“我估计他的牌爆了,所以我根本不需要要牌。”
“就算我输了局内的牌,只要赢了他那三十万,我们也能不输,而且,他还得叫我爷,叫我白爷。”
刘萌一愣,我说得有道理,但她却觉得不踏实,“但是…,你也要看牌啊,看了再说。”
眼镜男眼一瞪,“观局不语真君子,刘老板,怎么不讲规矩,”然后盯着我,“白龙,落子无悔,说出去的话,也不能反悔,你不能因为刘老板一句话要牌。”
荷官淡淡说道,“赌局有赌局的规则,他要,我也不会给了。”
黄毛哈哈大笑,“傻逼,一切都结束了。”
从前到后,依次将牌打开。
黄毛指着我,“你这样的蠢货也敢和我在局外加赌,真是自不量力。”
说罢,他狠狠地将牌拍在桌上,“你自以为聪明,以为我会爆牌,你看清楚了,爷是21点,这是最大的牌,你能赢吗,能赢吗?”
他手舞足蹈,特别兴奋。
花格男“啊……”一声惊叫。
然后,他笑哈哈地看着我,“白龙,有你这样的神助攻,哪天我请你喝酒啊。”
眼镜男也大笑起来,“得来全不费功夫嘛,刘萌,你的公司,已不是你的了。”
我淡淡地看着这伙人的表演,一直没说话。
而刘萌,呆呆地站在我身边,全身僵直。
终于,黄毛笑完了。
他兴奋地瞪着我,“开牌啊,不敢开啦?那这产权证就是我的了,以后,见着我叫我吴爷。”
说罢,他伸手过来拿产权证。
我将产权证按住,“你还没帮我开牌呢。”
他诧异地看向我,笑得更灿烂,“你还真想让我给你开牌?”
我点头,“我刚才不是说过吗,让你帮我开牌啊。”
他笑嘻嘻地看看胖子和眼镜男,又看看花格男。
然后问荷官,“美女,我可以帮他翻牌不?”
荷官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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