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太爷爷，出大事了
林开撞开守卫，冲进屋内，正好就看到林婉儿和朱雀相谈甚欢。
预料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让他明显一怔，旋即第一时间跪倒在朱雀面前。
“大人明察，我家小妹是良家女子，整日除了赚钱脑袋里就没有别的想法，绝不可能隐瞒三公主的踪迹！”
朱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开，若有所思。
“给我拦住他！”
鼻青脸肿的王千户姗姗来迟。
朱雀皱眉：“我不是让你戒严吗？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王千户心中一颤，刚要解释，就被一剑穿心，钉在门柱之上。
朱雀缓缓走过去，将压裙剑从中抽出：“真是废物。”
杀伐之果断，让在场之人无不心惊胆颤。
都说四大指挥使，各有各的变态，黑虬阴险，冢虎疯癫，朱雀嗜杀，愚蜍善笑，今日林开算是见到了。
稍有不顺心，说杀便杀。
何其凶残莫测！
“你倒是个有本事的，既然如此，新的千户便是你。”朱雀似笑非笑地盯着林开。
“从今日起，你便是千户了。”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怪不得别人都说，在朱雀麾下任职，升迁极快。
确实很快！
千户说杀就杀，杀了随手提拔一个新的，上哪找这么好的差事？
看那林开先前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旗，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千户，可谓一步登天！
前一个王千户也就活了两个时辰，也不知道这位林千户，能蹦哒多久？
林开头皮发麻：“属下谢大人提拔！”
“衣服多少钱？”
“大人这话说的，您对我哥有提拔知遇之恩，几件衣服算什么？这几日门木先生要来渝州，那可是响当当的布艺大家，一件曲裳琉璃裙何人不知？
届时我帮您说道说道，定让门木先生亲自为大人您定做一款上好的群裳！”
朱雀颇为满意地看了林婉儿一眼，怪不得林家能在她手中蒸蒸日上。
倒是个玲珑的可人儿。
门木先生，她听说过，对传闻中的曲裳琉璃裙，也颇为神往。
传言长公主一掷千金，都未能如愿，若是自己能够将此人带到长公主面前，长公主一高兴，又岂会少了自己的好处？
“你，不错，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素听闻林家和季家关系匪浅，唯季家马首是瞻？
不知在自己恩威并施之下，林家又该如何？
杀人，只是手段。
事实上，朱雀深谙人心。
林开面容苦涩。
朱雀太强了。
当初在面对姜稚时，他尚有拔剑一战的勇气；可在面对深不可测的朱雀时，他举目所望，皆是止仰的高山。
“属下恭送大人！”
朱雀负手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已经凉透了的王千户一眼。
“拉出去埋了。”
丢下这句话，林开急匆匆将林婉儿带走。
“小妹，你老实告诉我，是否知道三公主的下落？”林开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一字一顿。
林婉儿狐疑地摇了摇头。
她看似镇定如常，可实际上眼中却泛起惊慌。
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杀就杀了，朱雀的脸上没有一丝丝波澜，就像杀了一只鸡一样。
得亏早些年跟着太爷爷经商，也算见过大风大浪，要不然就刚刚那一下，林婉儿就得吓得叫出声来。
“那就坏了。”林开的神色愈发严峻。
“她不是刚刚升了你的职吗？”林婉儿不解。
“找不到三公主，我也会被她像杀鸡一样杀了。”林开长吁短叹。
林婉儿：“那……那人是谁？”
林开：“金执吾四大指挥使之一，朱雀。”
林婉儿捂住嘴巴：“指挥使，怎能随意杀人？她不怕有人报官吗？”
林开叹了口气：“我就是官。”
大虞尊卑有序，阶级分明。
律法？
那是用来限制普通百姓的。
位高权重者，别说杀人，为祸一方又能如何？要不然自古以来，天下百姓怎么削尖了脑袋要科举做官？
“二哥，我们这是去哪？”林婉儿问道。
“我回家让爹娘收拾东西，你赶快去找太爷爷，咱们准备跑路。”林开眉头紧皱：“不成，还得给大哥书信一封，让他也早作准备。”
太爷爷！
林婉儿眼前一亮：“对，找太爷爷！太爷爷会有办法的！”
……
林闲和往常一样，坐在摇摇椅上享受悠闲的下午茶时光。
王端笑眯眯地看着书。
穷五则在田地里挥汗如雨。
就连姜稚，也耐着性子，开始研读林闲给她的《门木先生传记》。
小院之中，一片祥和。
“太爷爷，出大事了！”
林婉儿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披头散发，气喘吁吁。
“怎么了？”
林闲从摇摇椅上一跃而起，速度之快就连姜稚都没有看清。
“是朱雀……”
林婉儿旋即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闲。
王端听完，义愤填膺：“这金执吾乃是天子近卫，代表陛下颜面，怎可如此仗势欺人，草芥人命？”
他挽起袖口：“不成，我非得和那朱雀好好说道说道！”
姜稚冷笑：“你读书读傻了吧？居然想去和那疯婆子讲道理？”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朱雀为了寻找三公主，来到了渝州。
一想起曾经跟着那北荒妖僧围攻自己姐姐的人中，就有这朱雀，姜稚杀心骤起。
她冲穷五吩咐道：“去，召集人手。”
王端惊疑不定：“你要做甚？”
多日相处，即使他再愚钝，也知道姜稚身份不凡，十有八九和朝廷有仇。
“自然是宰了那头朱雀！”姜稚脱口而出。
“糊涂，朱雀死在渝州，老师一家从此就得流亡天涯了！”王端语重心长。
“我风雨楼杀的朱雀，和林老先生何关？”姜稚一脸莫名其妙。
“太爷爷，救救二哥吧，要不然他就要被人当鸡杀了。”林婉儿撅着嘴，满是担心。
“慌什么？你二哥不还没死吗？”林闲缓缓开口，语气古井无波，平淡至极。
他一边给林婉儿上药，一边淡淡道。
“你刚刚说，你请了门木先生为她定制衣裳？”
林闲没好气地赏了林婉儿一个爆栗。
林婉儿抱着脑袋，撅着嘴：“我那不也是权宜之计嘛……”
林闲：“距离百灯夜赏，还有一段日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姜稚心中一震，瞬间了然。
林闲这是将问题，抛给了自己。
风雨楼最强战力的姜清寒身受重伤，唯一的七品高手只有眼前的姜稚，想要对上朱雀，并不容易。
可若是成功，不仅可以替姐姐报仇，斩断朝廷手足，还能够收获林闲的好感。
“等我消息。”说完这句话，姜稚肃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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