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姐的忌日相府的庆日
第二日一大早,巫灵便跟叶姨娘上了马车。
沈烟生母的墓地很远,马车需要两个时辰。
若是途中顺遂,傍晚才能赶回。
上了马车巫灵掀开帘子,余光瞥到了角落出的小花。
小花以一种几乎看不到的幅度对巫灵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柳如烟支开你怕是要干大事了!”
等马车驶远后,叶姨娘冷笑道。
“没想到她仅存的一点良心居然放在了你的身上!”
叶姨娘口中所谓的大事,自然是滑胎。
柳如烟已经油尽灯枯,这胎必须尽快流掉。
否则一尸两命,又得不偿失。
若非柳如烟对沈霜失望透顶又狠毒了盛男,又怎会放过巫灵?
“可是为何选在今日?”巫灵有些不明所以。
在沈烟生母梅染的忌日行事,只是刚好有万全的借口支开巫灵而已。
“因为小姐的忌日,便是相府的庆日!”
叶姨娘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咬牙切齿,甚至连气息都紊乱起来。
“沈魁像是恨毒了小姐,自打小姐离世后,便将小姐的忌日当做了丞相府的最喜庆的日子。甚至会在这一天,大摆筵席。所以,这是柳如烟行事的最好的机会。”
“可为什么会这样?”巫灵不解的蹙眉,“据说沈烟生母生的国色天香,性格更是温柔贤良。丞相纵使不喜,也不该憎恶。”
“我不知道!”叶姨娘含泪摇头,“小姐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姑娘,上对父兄下对百姓。对丞相更是倾其所有,哪怕丞相朝三暮四。可这样好的小姐,却被丞相如此对待!”
叶姨娘一把抓住巫灵的手,情绪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小姐身为大将军的女儿,被千娇百宠的名门闺秀。若她告发丞相宠妾灭妻,丞相根本不能明哲保身。可小姐向来是报喜不报忧,从不肯对外人透露自己的真实状况。直到去世,人们也只以为她是月子里落下病根而亡的。”
巫灵蹙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若是沈魁从相识开始便对梅染如此薄情,梅染又怎会爱上他并且不顾一切的下嫁?
“叶姨,难道一开始丞相便是如此?”
“不!”叶姨娘擦掉眼泪,“成婚之后,小姐和丞相也过了一段相濡以沫的日子,但后来突然就变了。”
叶姨娘的话,让巫灵笃定了一点。
梅染和沈魁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
待到小花折返的时候,柳如烟已经穿戴整齐。
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衣裳,尽管宽松却显出孕肚。
涂脂抹粉后,更是风韵犹存。
只不过腹部的一阵阵绞痛,让柳如烟忍不住背后生汗。
“夫人!”小花行礼。
“走了吗?”
“走了!”小花忙道,“奴婢看着她们走的!”
小花说到这,试探性的抬起头。
“夫人,你不是恨毒了大小姐,为何这回……”
“我恨的人多了,但是精力有限。”
柳如烟说到这,将一只凤头钗插进发髻。
尽管柳如烟是平妻,可盛男才是真正的主母。
她穿正红色,插凤头钗,很明显就是挑衅。
今日,便是她最后的机会。
在小花的搀扶下,柳如烟走出了自己的院子。
此时的丞相府,张灯结彩。
喜庆的意味,甚至比她抬妻宴那日都还要浓郁。
等柳如烟抚着孕肚出现在厅堂,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如烟,你怎么来了?”
老夫人见状,急忙起身迎过去。
她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抚摸柳如烟的肚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脸上的褶子,都挤成了一团。
“是啊嫂子,大哥不是让你好好安胎的吗?”小姑姑也笑着搭腔。
“今个是个大喜的日子,我自然要与大家同庆。”
说到这,柳如烟忽然惊呼一声。
离的最近的老夫人,瞬间大惊失色。
“如烟啊,你怎么了?”
“他踢我了。”柳如烟羞涩的眨了眨眼,“我差点就站不稳了。”
“力气这么大,定是个男娃!”老夫人眉开眼笑的搀住柳如烟,“如烟啊,快坐下快坐下!别累着我们沈家的大金孙!”
老夫人将柳如烟扶到了盛男的跟前,皱巴巴的脸瞬间一沉。
“盛男啊,你让开!如烟怀了我们家的金孙,自然是要坐在正妻之位上。”
盛男闻言,顿时攥紧拳头。
原本柳如烟穿着已经让她火大,没想到连她的正位都敢抢。
“母亲,此举怕是不妥。”
“有什么妥不妥的!”老夫人顿时拉下脸,“这个位置风水好、气运高,让如烟坐着能给腹中胎儿带去福气。你一个不会生养的女人,自然是不懂其中的玄机。”
“娘,别为难姐姐了。”
见盛男气得脸色涨红,柳如烟适时的开口。
“虽然我已是平妻了,但姐姐始终在我之上。我坐哪,都是一样的。娘,你就别和姐姐置气了。”
柳如烟的一声‘娘’,直接区别了她和盛男。
盛男一向称呼老夫人为母亲,尊敬有余而亲昵不足。
比起来,反倒是柳如烟更懂事。
“什么正妻平妻!在我们乡下能生儿子的才是本事!”
老夫人说到这,白了盛男一眼。
“某些不能生养的女人就是不下蛋的母鸡,还好意思咯咯咯?哼,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盛男毕竟是名门闺秀,何曾听过如此粗鄙之语。
登时,她便恼了。
“母亲,何必污言秽语!”
“你说什么文绉绉的狗屁话,我老婆子一个字也听不懂!总之,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你都得给我孙子让路!你一个不能生养的寡妇,我儿子肯娶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若是听话,我便留着你!你若是不听话,我让我儿子休了你。”
“放肆!”
盛男怒不可遏,瞬间拍案而起。
这个举动,吓得老夫人了冷不丁一激灵。
等缓过来,抬手就给了盛男一巴掌。
“祖母,你怎么敢打母亲?”
一直做缩头乌龟的沈霜,终于忍不住开口。
盛男是她的靠山,她可不能置之不理。
“再插嘴我连你也打!”老夫人掐着腰,一脸的刻薄。“姓盛的,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死了爹的寡妇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成宝了?要不是看中了你嫁妆多能贴补咱们沈家,我儿堂堂丞相会娶你这个千人骑万人跨的……”
“老虔婆,我打死你!”
没等老夫人咒骂完,盛男一巴掌扇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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