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走到岔路口
那人手一抖，险些握不住枪。
被一个女人镇住了，他感觉很没面子。
可他也真不敢赌，秦勇死了，苏九会不会死他不知道。但是，他一定会死。
即便他是听命行事，但这个锅他必须得背。
“你到底想怎么样？”那人声嘶力竭地嘶吼，显然都快急哭了。
苏九微微勾动唇角，“按我刚才说的，白纸黑字写清楚，我立刻动手术。还有，你们几个滚远点儿，杵在这儿碍眼。”
“你……”
虽然愤怒到了极点，可那人还是按照苏九说的，写下免责书，并按上手印。
苏九示意院长把免责书收好，然后继续盯着他们。
那人狠狠瞪了苏九一眼，才气呼呼地带人出去。
苏九把门关好，并从空间商城购买了一枚小型TNT炸药挂在门上。
和协医院的人都知道做手术不能随便打扰，苏九防的是那几个人，万一他们中途冲进来，可是会坏事的。
不过，如果他们真急不可耐地送人头，苏九只好照单全收。
一切安排好后，苏九才小手一挥，把秦勇带进空间。
秦勇伤得实在太重了，苏九之前说的话并非夸大其词。
但凡有抢救的可能，院长都不会放弃。
也就是她有空间，可以保证秦勇不会失血太多，始终维持生命体征。
手术是个繁琐而漫长的过程，苏九都感觉自己是在缝补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他身上几乎就没一块好地方。
而且，光十厘米左右的钢针就有几百根，很多已经游离到内脏，特别是他的胃，几乎变成了一只刺猬。
苏九还是第一次见被虐待得这么惨的人，他可是秦勇啊，那个顶天立地的战斗英雄，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一步？
苏九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好暂停手术，让自己缓缓。
“秦勇，值得吗？”
没有人给她答案。
又是一台持续二十几个小时的手术，秦勇被推进重症监护室。
“怎么样？他能活吗？”
那些人竟然还守在外面，苏九一出来，就围过来问。
“要看能不能度过危险期。”
苏九知道，秦勇没事了，他一定能活下来。
而且，好好调养的话，还会跟过去一样生龙活虎。
可她就是不想让这些人痛快，凭什么给别人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他们不但没有受到惩罚，还能心安理得地过日子？
苏九就要看着他们焦虑，惶惶不可终日。
没有理会这些人，苏九借用院长办公室，开始认认真真写伤情报告。
并且，手术过程她也全程录像。
如果换做是她，这件事一定得要个说法。
但秦勇会这么做，她并不知道。
她只能尽量收集证据，万一哪天用得到呢？
术后第三天，秦勇终于醒了，并转到了普通病房。
这几天苏九一直待在医院，方便照顾他。
那些人也怕，万一秦勇出现紧急情况，没人能处理，也就默认了苏九留下。
秦勇刚醒，某领导就带着一群人闯进病房。
“秦勇同志，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们并没有避开苏九，而是用警告的眼神一直盯着她。
苏九明白，这些话也是说给她听的。
不禁腹诽，“一群敢做不敢当的废物。”
秦勇转普通病房的第二天，首长来了。
他出国访问，刚下飞机就来了医院。
苏九本来有满腹委屈，可见到他却什么都没说。
只把秦勇的伤情报告，和手术录像交给他，就退了出去。
他们应该有话要说，苏九已经过了对什么都好奇的年龄。
谈话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内容不详，苏九也不想知道。
那些国家大事，党争，都跟她没关系，她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把自己活好就不容易了。
可首长却没急着走，直接来见苏九。
“小苏，我们能谈谈吗？”
“首长有什么话就说吧。”苏九兴致缺缺，提不起劲。
“你们受委屈了，我用党性发誓，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苏九冷嗤一声，“这些马后炮有什么用？要不是我，秦勇已经死了。你就算把那些人都杀了，他也死了。”
原本苏九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面对这件事，可事到临头她才知道，她压抑得太狠了，急需一个发泄口。
首长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有怨气，但请以大局为重。如果没什么事，就尽快恢复工作吧。”
以大局为重？苏九在心里冷嗤。不说她自己，她是一个有私心的人。
可秦勇是一个最有大局观，甚至用生命保卫这个国家。
他得到什么了？只有侮辱和凌虐。苏九绝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
“是我的错，我太想当然了。
原本以为，只要把这些高科技的东西拿出来，我们国家就可以少奋斗二十年，老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
可是我忽略了这些东西的潜在价值。那是一场泼天富贵呀，能有几个人不心动？”
“我们要允许有人犯错，毕竟人无完人。但是，不管是谁，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
当然，我现在说这些你未必听得进去。不过请你相信，不会太久，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首长说了很多，从建国初始，一直说到四个现代化。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无到有，国家能有今天全靠千千万万人的无私奉献。
苏九始终没说一句话，连首长走她都没送。
她想远离这些人，远离那个政治漩涡。
那不是她一个小老百姓可以涉足的，她原本就没有野心，她只想赚足够多的钱，躺平。
如果能有余力帮助到别人，就更好了。
做不到，她也不想为难自己。
是虚荣心让她上头了，一头扎进了这个漩涡，险些被激流拍死在沙滩上。
虽然她并不后悔，但并不妨碍她重新做选择。
苏九没有回实验基地，而是找了个京郊的院子住下。
首长在视察实验基地的时候才发现，实验器材由于暴力拆卸，移动，几乎都废了。
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人会修。
即便拿着说明书，他们也找不到原配件。
实验基地名存实亡。
首长义愤填膺，却只能化作一声长叹，“唉，难怪那丫头不肯回来，这可都是她的心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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