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叫程衫，是警察
“钟小萸！”
竟然是她！程衫怔愣在了原地。
钟小萸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单薄的身子显露出隆挺的腹部，月份很足了。她看着程衫，目光里有奇怪、好奇、惊异，以及她好像认识自己的想法。
因为程衫脸上的惊讶太明显了，甚至来不及遮掩。她想起了杜稳的话，想起来这个女人用指甲留下的重要信息。
程衫握紧拳头，几秒后，她指了指原辉家的方向。然后转身就走。
身影将将消失，屋里走出来一个男人，声音粗犷：“在看什么？外面风大，小心着凉冻了儿子。”
钟小萸又缓缓坐下，回头望着黄民，目光又恢复成了呆滞迷离的模样：“你说我们的儿子取什么名字好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抚摸腹部，神情温柔而娴静。黄民就喜欢她这副模样，不喜欢她歇斯底里反抗，永远都学不乖的样子。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也变得很温柔了：“我翻了字典，叫黄子学，你觉得怎么样？”
钟小萸听闻，尽管她反应慢，但脸上还是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好听。”她已经学乖了，学会了一个妻子该有的模样。
黄民扶着钟小萸进屋。这时，一个小女孩揉着眼睛：“姨姨。”她跑过来想要扑到钟小萸的怀里，但还没扑上来就被黄民挡住，大吼轻斥：“小心撞到弟弟！”
女孩立刻停下脚步，低着头。
钟小萸摸摸女孩的头：“小叔是怕你伤到弟弟呢。”
女孩缩到钟小萸身后，看着黄民一声不吭，很显然，她很怕黄民。
几人来到楼下，一个原母拿着几包东西出来，看到钟小萸，便说：“正好，这几包咸菜拿去给他们家吧。”
这里邻邻户户关系和善，家里有什么东西会分来分去，可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又会是另一张脸孔了，钟小萸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钟小萸乖巧点头：“好。”又看着小女孩，“小花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小花甜甜回答：“好。”
黄民正想要跟着一起去，原母就把他拦下了：“刚刚你爸进城，给你买了好东西回来。”
“什么好东西？”黄民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跟着原母走了。
钟小萸一手提着东西，一只手牵着小花往外走。从她学会服软，怀孕后，她就可以自由在村里行走了。
小花每次和钟小萸待在一起就很开心，因为只有她不会打，不会骂自己，还会分零食给自己吃。
……
程衫踏进屋里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但她没有转身，而是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几个身影飞快地扑过来，将她扑倒在地，按住了手脚：“骚.浪.蹄子！终于被我逮到了，你还敢跑？我看你跑到哪里？！”
程衫还没来得及反抗，原母趁机抓着她的头发，“啪”的一声，厚劲的大掌掴在脸上。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冷笑，这群傻.逼东西，她要是真想逃跑，还会回来吗？
几人三两下将她捆上，原母骂道：“我就不该听小辉的话让她睡房间的，不知道感恩，只想着逃跑！我们小辉对她哪儿不好？吃饭给她端，喝水给她送。我当初就应该将她丢在地窖，我看她能逃到哪儿去！真不是个东西！”
天旋地转间，程衫被抬了起来，走一段距离，然后丢在了地上。原母一边锁门，一边骂骂咧咧：“在里面好好待着吧！你要是还想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等原母走了，程衫爬起来靠坐在墙角。地窖很暗，只有一扇很小窗口，外面狭窄的光照进来，空中只有细密的灰尘在跳跃。她随意瞟了一眼身上的伤口，也没在意，以前抓捕犯人时比这伤得更重。
她低下头，想着原辉这个点儿应该醒了，怎么还没来？
这时，她耳朵动了动，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但不是从门那方传来的。是外面，窗户！她立刻爬过去。
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
看清女人的脸，她立刻拍打窗户，引起她们的注意力。
钟小萸已经送了五家，她是孕妇，走了这么点距离就觉得乏力，只得停下来。小花看到墙脚下张了一株白花，小碎步跑了过去。
花摘了下来，抬起来的那一瞬间，小花猛地往后退，她急忙跑过去贴紧钟小萸，抱着她的腿：“姨姨，我看到里面有一双眼睛……”
钟小萸听闻一愣，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是地窖的一扇低矮的窗户，然后她也看到了那双眼睛。
钟小萸整个人一怔，她低下腰，扶着小花的肩膀：“你帮姨姨拿过去好不好？姨姨想去茅厕。”
小花乖乖点头。
这是屋后面，好在种了一排排树，如果没有人经过的话，是不会看到任何情况的。她四周看看，然后走过去，吃力地蹲下来。
钟小萸看着那双眼睛，舔了舔干枯的嘴巴：“你认识我，对不对？”声音缓慢迟疑，却又很肯定。
程衫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钟小萸，她心情复杂地透出身份：“我叫程衫，是警察。杜稳是我的上司，我卧底进来是为了调查拐卖案的幕后者，以及……救你出去。”她到底还是不想杜稳一个人去冒险。
钟小萸足足愣了一分钟才听清楚杜稳这个名字，一时间有些遥远而迷茫，如果没有这个意外，他们已经结婚了，有了一个可爱孩子……她低下头，眼里全是泪花，轻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很快，她便擦了擦脸，一脸严肃，“我不知道谁是幕后者，但我知道族长肯定认识那个人！”
程衫追问：“你了解到了多少？”
钟小萸说：“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要逃跑，可我逃不出去，只能偷偷调查当年是谁把我卖进来的。于是，我发现这个村子经常有新的女孩被卖进来，所有的人知道这是犯罪，但他们依旧去做。村里也有很多人在干这个，族长就是其中一名，并且……他的权力还不小。”说到这里，钟小萸偏头看了看四周，似乎是确认了什么，“这是原辉家，你肯定认识原辉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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