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咬她
她身上有陌生人类的味道。
裴斯年着她手腕，仔仔细细确认一遍，眉宇越蹙越紧，意识到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孟晓悠尚不知事情的严重性，正眨着眼睛，问他：“你闻出什么味道了吗？”
谁知，男人张开嘴，冲着她的手腕就咬了过去。
孟晓悠吓了一跳，连忙抽回手，让男人扑了个空。
她抱着手腕控诉：“你真是属狗的！”
还是养不熟的狗！
人没咬到，裴斯年只觉得獠牙的根部痒痒的，似乎要长牙了。
他抿着唇，压抑着咬孟晓悠的冲动，冷着脸坐回去，背如松如竹，面如雪霜堆积，冷得骇然。
孟晓悠歪了歪头，把手腕递过去，“要不你咬一口？”
他是病人，勉为其难哄哄吧，不然生气对身体不好。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但是胆小菇是个大度的蘑菇，不和人类计较。
谁知，男人反倒是不咬了，淡淡地把脸别过去，无声抗议。
孟晓悠凑过去蹲在他面前，两只手搭在他的腿上，一枚泡泡爆破，小小的瓶身掉落，她把瓶子塞到男人手里。
他掌心冰冰凉凉，她没忍住，细白的指腹蹭蹭。
“今天我出去觅食，碰见一个好心人，他告诉我这个可以治疗你的病，吃了药，你就不用担心停止心跳了。”
裴斯年掀了掀眼皮。
好心人？
“你快尝尝。”孟晓悠松开他的手，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裴斯年修长的手指捏着小瓶子，凝视救心丸几个字。
丧尸的身体，人类的救心丸怎么会有效？
不过，对上孟晓悠满是期待的视线，他倒出来一颗在掌心，仰头吃进去。
他没去要小食物手里的水，而是放着獠牙下，嘎吱嘎吱磨碎，再面无表情吞进去。
“好吃吗？”孟晓悠端着水，黑黝黝的眸子澄澈明亮，透着一丝丝好奇，蘑菇手蠢蠢欲动，好像也想拿过来两颗尝尝。
裴斯年：“……”
人类乱吃药是会死的。
他可不想收获一个尸体比他还僵硬的储备粮。
裴斯年不动声色把小药瓶握紧，以防馋嘴的蘑菇偷吃。
小蘑菇有些遗憾，但一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小心翼翼凑过去，耳朵贴在他胸口，等了一会并没有心跳的动静。
她仰头，“多吃几粒？”
吃多了，可能就有心跳了。
裴斯年把她的小脑袋推开，用行动拒绝她的请求。
好嘛！
孟晓悠撇撇嘴，忽而想到外面还有一只虎视眈眈的丧尸，她拽着他的衬衫袖子，“帮我煮一份泡面呗！”
蘑菇不会做饭，外有丧尸嗷嗷待哺，急需支援。
裴斯年只当是她饿了，自然而然去给她煮泡面投喂储备粮。
男人肩宽窄腰，四肢修长，手戴着手套，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孟晓悠在一旁看着，一边学习做饭，一边递过去一枚鸡蛋，“今天刚找的，你帮我放一个呗。”
瘸腿丧尸这些天帮她跑前跑后，加个餐！
裴斯年拿过鸡蛋，敲了一下，掰开蛋壳裂痕，动作比较流畅，然而不知怎么指关节比较硬，随着蛋液进去的还有半个鸡蛋壳。
“……”
余光瞥见储备粮的眼神晶晶亮，似乎并没发现这个纰漏，作为成熟靠谱的丧尸先生，用筷子拨了拨，夹出来，继续煮。
锅里冒着泡泡，香味四溢，孟晓悠主动帮忙盛在碗中，狠狠吸了一口，夸赞丧尸先生：“你真棒！”
裴斯年表情淡淡，浅灰色眼底却升起一抹愉悦。
然后，储备粮就端着那一碗刚出锅的面美滋滋出门了。
裴斯年：“？？？”
为什么不在屋里吃？
可惜，他说不了话，只得跟上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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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瘸腿丧尸已经等得刨墙了，终于等到孟晓悠。
它这些日子面容没再恶化，脸上溃烂的腐肉反而没有往日那般狰狞了，身上的气味淡化不少，可惜眼睛还是空洞洞的，盯着孟晓悠。
“嘶~烫死了烫死了，快拿着。”孟晓悠端着碗，刚开始还没那么热，可是不知怎的碗底越来越烫。
她烫得直抽气，赶紧递给瘸腿丧尸。
“你快吃吧，新煮的，热乎的。”她捏着通红的指尖，一边吹气，一边催促。
瘸腿丧尸本不该有人类情绪，但此时竟然有一些感动。
瞧瞧，人类对它多好，为了给它一口吃的，做饭做得手都红了。
它收回之前骂人类的话。
孟晓悠满面狐疑：“你之前骂我什么了？”
丧尸：“……”
它转身背对着她，蹲在墙角吸溜吸溜吃，期间好像咬到了什么，嘎嘣脆。
丧尸更是感动。
竟然还给它加骨头了。
“吸溜吸溜！”丧尸不怕烫，三下两下就吃了个干净，意犹未尽地嘎巴嘎巴嘴，忽而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它手肘关节发出咔嚓嚓响，生硬地挠挠后背。
“吼？”尸体又凉凉的？
正想着，瘸腿丧尸听身后人类惊讶的声音：“你出来干嘛，你身体不好，回去休息呀！”
瘸腿丧尸尸身一震，僵硬地转身，便瞧见图书馆门口，男子身着白衬衫，单手挽起手腕的袖子，疑似要当场打丧尸。
“哐当——”饭碗掉在地上摔稀碎，瘸腿丧尸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膝盖骨磨得冒烟，瞬间消失在孟晓悠面前。
孟晓悠傻眼：“哎？你怎么摔碗！！”
太过分了，吃完了就跑，还不和她打招呼就走。
她气鼓鼓回去拿扫帚，路过裴斯年身边，纤白的小手推了推，“快回去，我打扫一下。”
男人不动如山，胸膛坚硬结实，像是一块巨石，任由她怎么推都无法移动半分。
现在在孟晓悠眼中，裴斯年就是个随时倒地不起的脆弱人类，她怕他死了，急红了一双眼睛，使出吃化肥的劲儿，吭哧了半天，裴斯年都不配合。
他看着瘸腿丧尸离开的方向，捏住了她软乎乎的脸蛋，恶意一捏，瞬间把小蘑菇捏哭了。
小粮食长本事了，出门一趟沾染了人类的气味，还把他为她做的饭给了丧尸。
不收拾收拾她，难解心头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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