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安歌手废
这一切,李霖谕自然是不知晓的,底下的人又有谁敢多嘴?
“告假?”李霖谕冷哼一声,“一天到晚就没有正事儿,如今捅了篓子就知道躲起来,难不成这天下都要靠朕一个人不成?今日的折子朕不想批了,通通给朕拿走。”
秦璐连忙招呼人把拿些折子收起来,笑着上前安抚李霖谕:“皇上,奴才听说御花园的菊花开的好,好些娘娘都去争先瞧个新鲜,不如咱们也去看看吧!”
“不去!”
“皇上,就算是您不去赏花,也得看人吧?这些日子您忙于朝政可是都没进过后宫呢,就算是您没有心情,一心想要励精图治,也总该惦记一下皇嗣的事情。舒妃娘娘也好久没见着您了,您若是再不去后宫瞧瞧那些娘娘,只怕那些娘娘都要来勤政殿诉苦了。”秦璐哭丧着脸央求的看着李霖谕。
李霖谕叹了口气,想到了舒妃,终于妥协了:“走吧!朕是该去看看她了……”
御花园里一片金黄灿灿,李霖谕走在其中虽说没有释怀太多,但也平静了不少。这菊花宫中年年都有,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菊花开的特别好,园子里果然有不少嫔妃在赏花,见李霖谕来了纷纷上前行礼请安,娇羞的比花更美。
只是李霖谕却没有多少心思欣赏:“秦璐,今年的菊花似乎开的特别好,可是什么好兆头?”
秦璐转了转眼睛,连忙笑着说道:“菊花高洁,今年菊花开的好,势必是象征着皇家威严呢!”
“可是花开妖冶无格,朕倒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李霖谕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有点忐忑,自打林安歌被打入冷宫之后他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有时候虽然会想起她来,但还是忍不住强迫自己不要介怀。
因为,冷宫才是他目前能够给她的庇佑……
李霖谕很想当面去问问林安歌过的好不好,可是却怕再次带来灾祸给她。李霖谕突然想起当初自己从福王府把她带回来的情景,如若当初自己没有带她入宫,没有让她成为美人,她如今只是福王府的琴师亦或是普通的宫中女官,是不是就不会生出这三千烦扰?
李霖谕站在花丛之中没有答案,却总是觉得有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臣妾参见皇上!”
秦璐一转头便看见了一身素衣的阮倾娴,这样清减的打扮他倒是第一次在阮倾娴身上看见,还以为阮倾娴怎么换了品味,可是当阮倾娴抬起头的时候才看到那精致的妆容,秦璐心里头不由叹息。
看来这位娴昭仪是揣摩着李霖谕的心思,来故意勾引的。秦璐对于后宫这些明争暗斗早就已经看的通透了,也早就已经学会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李霖谕皱起眉头看着阮倾娴:“平身吧,你也是来赏花的?”
阮倾娴微微一笑,站在一片灿烂的菊花之中很是娇媚,她本就生的美貌如今再刻意打扮一番便更加亭亭玉立。
阮倾娴点了点头走近几步:“是啊,大家都说今年的菊花开的特别好,臣妾的禹香苑中没有菊花所以特地过来看看。菊花高洁端庄,臣妾喜欢她的气节。”
“哦?”李霖谕不由的皱起眉头,似乎这句话听谁也说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李霖谕拉起她的手,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娇羞,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有几分紧张,自己当初先看上的不就是她的这份美貌吗?
“娴昭仪可还记得朕第一次召见你的时候,和你说的那句来日方长?”林安歌入了冷宫,李霖谕自然更加善待阮倾娴和柳泓滟这样的旧人。
毕竟,这是善良的林安歌喜欢看到的吧。
阮倾娴浑身一阵,颇为感动的看着李霖谕:“皇上竟然还记得,臣妾以为皇上早就不会记得了……”
李霖谕心里不由的觉得怜惜,宫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都是这样捧着自己的一句话或是一样东西,小心翼翼的等着自己,消耗着自己的青春。
她们用尽了柔情和心思只为了自己能多看她们一眼,这样的女人也是自己应该宠爱的不是吗?李霖谕脑海中浮现出林安歌那双倔强的眼睛,突然生出一股淡淡的妥协……对江山,对天下,对责任,他终于无法与她守护一份完整的爱情。
“走!朕也好久没去你的禹香苑坐坐了。”李霖谕微微一笑,对着阮倾娴说道,带着几分使命感的成分。
阮倾娴兴奋的被李霖谕拉着手,趾高气昂的穿过那些嫔妃嫉妒的眼神,皇天不负苦心人,李霖谕终于又宠爱自己了。
阮倾娴不由觉得辛酸,竟然落下泪来。李霖谕见了更是心疼!
和畅园。
盛妃听到这番话不由得白了一眼,剥开葡萄塞进嘴里,“这娴昭仪倒还真是长志气,没想到自打林安歌被打入冷宫之后皇上第一次进后宫就去了禹香苑了,从前本宫还以为她就是个胆小怕事的,没想到倒是有几分手段。婉德皇后这下子倒是该得意了吧?除了安美人这个敌人,如今还得了一位受宠的娴昭仪,此刻不风光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光了。萍儿,这些日子你可要提高了警惕,千万别惹着她。”
萍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盛妃不是怕了婉德皇后,而是想要静观其变。若是只看眼前的得失,哪有来日的一方天地。
“最近奴婢已经告诉了宫里的人,全都谨慎一些,见了那边的人也都要和和气气的,定然不会让娘娘您为难。”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若不让婉德皇后春风得意一阵子,哪里会知道什么是落败的滋味?她的位置的确是高,可是越高就摔的越疼。本宫向来不在意一时得失,人总有登高跌重的时候。”盛妃冷笑,别有深意的看向萍儿,“本宫听说那柳泓滟最近也安静下来了,若是有机会你便去关照关照她!”
林安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见外头阳光刺眼,比自己来的时候那种阴雨缠绵要好多了。只是身上传来的疼痛却让她难以动弹,林安歌不由的呻吟一声,又怕旁人听见说自己矫情,连忙咬住嘴唇。
“你醒了?”珍珠连忙上前去把她按住,“你别急着起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咱们这没有什么药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苦了。”
珍珠叹了口气,把水端过来给林安歌喝了一口。她瞧着林安歌那脸上的伤痕,心中微微怜惜。
“像辛者库这种地方的奴婢死了也就死了,无人理会看病治伤之类的事情,所以你自己可一定要撑住才行。”
林安歌这个时候疼的自然不是脸,而是身体,这几日干活被人拳打脚踢了不少次,更狠的便是昨日将她手给踩在地上研磨,以至于林安歌终于晕了过去。
廖姑姑便吩咐下人将林安歌给扔到了房里,不管不顾。
林安歌勉强一笑,垂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往后,这双手怕是不能再弹琴了。
“多谢你了,珍珠姑娘。”林安歌心里知晓,就算是宫中太医知道是自己病了,他们也断然是不敢来的。
只怕自己来到辛者库这件事情可是背后有人筹谋呢!既然李霖谕愿意为她倾负天下,又怎么会舍得如此对待她?
想到那只幕后黑手,林安歌忍不住暗恨:今日她毁我一双手,来日我若能够从冷宫出去,定然十倍百倍奉还。
珍珠看着林安歌有些诧异:“你怎知道我叫珍珠?”
“‘昨个’你帮我解围,那秋雁姑娘不是唤过你的名字吗?”林安歌身上不好动作也不敢太大,靠在床上和珍珠说了几句。
珍珠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有些娇俏的说道:“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咱们这里不兴什么姑娘长姑娘短的,你就叫我珍珠就行了,我叫你安歌!不过你的事情我们大家伙也都是听说过的,也不知道这样叫你好是不好。”
说着,珍珠低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你口中所说的‘昨个儿’已经过去两天了,你的身子不好昏迷了两日,头一天廖姑姑还以为你是偷懒耍滑,非要扯着你出去干活,幸好景隽姑姑拦下来了,那廖姑姑听景隽姑姑一说也生怕你出事她担责任,也只能任由着你了。你且躺下休息一会儿,千万别让廖姑姑看见。”
珍珠刚说完,门砰的一声就被人踢开了。
珍珠浑身一哆嗦,显然是吓了一跳,林安歌靠在床头倒是好一些,她也算是个见过场面的人,也不至于太害怕。
只见廖姑姑手里依旧拿着那鞭子冷着脸走进来,瞧了眼地上的珍珠,又看了看林安歌的脸色:“你这小蹄子还不出去给我干活,愣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是白吃饭的吗?”
珍珠连忙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刚刚珍珠说的话大概是让廖姑姑听见了的,不过珍珠在这里的时间久了,廖姑姑也自然就给她几分面子也懒得和她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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