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婉君回以一个微笑：“……”

秦老爷不说话，但是脸色更黑了。

婉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许是在想怎么收拾秦荣连吧。

…

寒暄过后。

几人一齐坐下。

秦老爷和葛先生坐在主位，沈怡萍坐在下方离葛先生近的地方，婉君则是坐在秦老爷身边。

秦老爷又欲开口：“……”

但沈怡萍却抢先一步和葛先生说话。

沈怡萍急于展示自己的才学，所以还不等主人发话，她就缠着葛先生道：“葛老师，你可有看前几天我写的那篇报告？我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正想找个机会能问问你呢。”

葛先生想了一番：“还真没看过，那你说说，我寻思给你做番结论。”

沈怡萍给他复述：

“我写的是哥德巴赫猜想，就是那个任何大于二的偶数，都能表示为两个素数的和，我虽没有弄懂原理，却也领悟到了其中的奥义。”

葛先生倒是想先和秦老爷寒暄几句的。

但是沈怡萍和他聊学术上的事情，碍于专业素养让他又不得不一一做解答。

葛先生喝了一口茶水给她缓慢的解释了起来：“…这个哥德巴赫猜想，目前还没人能讨论出一个结果，你搞不懂也属实正常……这……”

巴拉巴拉的。

全是专业术语。

婉君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而且不仅是婉君没听懂，秦老爷也被这种专业术语晾在了一旁，完全变成了两个透明人。

婉君竟然难得的感觉到了一种拘谨：“……”

她在想：也许，这就是今日沈怡萍守在这里等葛先生的目的吧？

没读过书，一直是婉君的自卑。

婉君不擅长应对这种文化人的场面，因为她没有文化底子，说了话怕丢人，不说怕显的很像傻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婉君想多了。

——婉君总觉得，这也是一种变相嘲笑婉君没文化的方式。

——就好比如学术问题，为何非得在现在说呢？学校里就不能说吗？

婉君想：她还是走了算了吧。

本想凑个热闹看看，却没想到竟是自己被人看热闹了。

…这次，倒是她的失策了。

…但是，这样拘谨没底气的日子，婉君不会让自己维持太久的。

婉君敛下眉眼，告了辞：“爸爸，葛先生，我就先走了，心儿也许要醒了。”

秦老爷拍拍她叹息道：“去吧，去吧。”

…

茶顷数回后。

秦老爷和葛先生才终于寒暄上了。

但是所聊皆不过是些家常话。

眼看快要午时。

葛先生就站起来说，自己要回去吃饭了。

秦老爷自然是极力挽留：“留下用个午膳吧，荣连这小子也要回来了。”

——等他回来打死他。

葛先生是个爽快人，摆摆手道：“我老婆在家里等着我呢，若是不吃她的饭，又要和我气一天，秦老爷子，我就先走了！哈哈哈！”

秦老爷不依，又使唤了佣人拿东西进来：“你好不容易来，我给你带一些北平特产走。”

——送礼是因为，葛先生总归是个大好人，老爷子感念他的举荐之恩。

葛先生摆手拒绝道：“别别别，我就来看看学生，又不是来进货的。”

秦老爷才不容他拒绝：“这些不过是些特产，诶，你不拿着，就是看不起我们北平！看不起秦家了！”

话都说成这样。

葛先生只好收了看起来比较便宜的茶、点心。

“好好好。”

秦老爷又塞了一包燕窝过去：“这燕窝吃了大补，你也可以吃，你妻子也能吃，别和我客气啊。”

葛先生抱着一大堆东西戏说：“只怕我今儿也是来进货的，你家都要被我搬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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