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乔泯之脑子都是轰地一下。
他与她每次亲近都很小心,生怕再有什么意外。
一来她身体不好,二来时机不允许。
可唯独喝了游春丹那一晚……
这个孩子,该以什么身份降生?又如何避开楚藏弓的眼睛?
两人有过孩子,共同经历过那一段喜忧参半的时光,如今秦惜一声呕,他就都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了。
瞬间一阵静默。
秦惜算着日子,只道这孩子该是先生的。
可先生如今身处险境,如履薄冰,她与他……,又什么都不是,要这个孩子,算什么?
“多久了?”乔泯之温声关切地问,扶她坐下。
“不是你的。”秦惜冷漠又果断,“不过你放心,这个孩子,我不要。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要!”他未等她话音落下,便急切单膝蹲跪在她面前道。
秦惜:……
她垂着眼眸看着他,甚至有些心疼他的卑微。
拣了别人丢弃的女人,养了五年。
如今明知孩子不是自己的,还要义无反顾地要当这个便宜爹。
到底图什么?
秦惜的手,捧着乔泯之的脸,想告诉他:别再傻了,你再这样,我怕我真的会爱上你。
可是,她眸子一冷,将手收了回来,“干什么听你的?”
乔泯之害怕她真的再将孩子打掉。
她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于是,切切抓回她的手,捧在掌心:
“央央,答应我,好好把他生下来,好不好?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们母子保护得很好。”
秦惜受不了了,“乔玉郎,五年了,你到底图什么?”
他蹲跪在她脚前,仰面望着她,“你闭上眼。”
秦惜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听话地闭了眼。
乔泯之牵着她的双手,将它们放在自己脸庞上。
“你摸摸我,我是谁?”
秦惜摸了摸,睁开眼:“乔玉郎。”
乔泯之:……
他站起来,将秦惜也拉起来,又从后面抱着她,“那现在呢?我是谁?”
秦惜莫名其妙:“乔玉郎。”
乔泯之:……
“等着,等晚上。”
他忽然不知所措,又看了一眼她小腹那里,“总之,孩子,一定要留下!你不要,我要!”
不计一切代价留下!
秦惜淡漠地看着他那样儿,“其实,想留下他也容易,你送我进宫便是,我有办法让楚藏弓认下……”
“不行!”乔泯之突然一声吼。
秦惜被吓了一跳。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模样。
在她眼里,他始终是温润、隐忍、甚至卑微,连说话都不会高声。
从来没见过这种暴怒的模样。
乔泯之知道自己没收住,一瞬间又恢复成平日里的模样,“对不起,吓到你了。”
然而,秦惜好像根本没有害怕。
她忽然将头一歪,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乔泯之被她看得,仿佛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了,“央央看什么?”
她不再用药后,内心的那个恶重新醒了过来,看人时,一双眸子,就像一双剥皮的刀子。
秦惜走了一步,到乔泯之面前,靠近他,嗅了嗅,忽然低声道:
“乔相爷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一直瞒着我?”
乔泯之笔直站着,坦然给她审视,“是啊。”
秦惜眸子动了一下,“哦——,我知道了。”
乔泯之心头一震,“你知道了?”
秦惜眯着眼,看着他,“你跟我一样,骨子都是个大坏蛋。”
乔泯之:……
秦惜轻轻倚在他胸膛上,摆弄他的衣领:
“你才过二十五,就已位极人臣,这往后的时光,还很长,若是一直这么过下去,每天都要跪下,磕头,岂不是没意思?”
她耳中,乔泯之胸腔里的呼吸,有些轻微的乱。
秦惜抬头,逼视他的眸子,声音压得极低:“你想谋朝篡位!”
这些年,他许多事都没有瞒她。
她也没在意过。
私藏死士,修造暗庄,迎娶公主,斩断龙脉。
如今所有的东西串起来,稍微想一下就知道。
他的心可不小,他要做皇帝!
乔泯之没否认,安静看着她。
秦惜便以为,掌握了他最大的秘密。
“你放心,我不但不会泄露你的秘密,而且,还会助你一臂之力。”
她眸光暗了暗,“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晟朝数百年基业,实在是太强大了。
她要的,不是楚藏弓死。
她要晟朝,新孤山盟,北方四国,所有与北雍灭亡有关的,全都去死!
乔泯之轻轻将她揽在怀中,小心观察她的神色,“这件事,当按部就班,不可操之过急。”
秦惜忽然咯咯一笑,“光靠一座镇江楼,一座九龙塔,还是太慢了。”
她推开乔泯之,来到桌前,摊开纸,提笔便画,没多会儿,一幅阵图便画好了。
乔泯之立在对面桌前,平静看着。
她画到一半,他便知道是什么了,一颗心,愈发往下沉。
秦惜将图展开,“这幅图,我在孤山院念书时,有一日趁先生不在,曾在他书案上偷看过,名唤七截杀阵,是风水禁术,极厉害的杀招。”
乔泯之淡淡道:“这个,我有所耳闻,所谓七截,便是无论对手如何破拆,此阵却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就算最后七截尽破,被困阵中的对手,也会耗竭而亡。”
他故作不感兴趣,“此镇虽厉,却杀孽太重,不合适。”
“乔,泯,之。”秦惜忽然一个字,一个字叫他的名字,“你早就良知泯灭了,还在意杀孽太重?”
乔泯之猛地回头看她,不语。
泯灭良知的是他,他早就不在乎了,但并不想让北雍和她背上这些罪孽。
秦惜随手又在那七截杀阵之上,画了一个歪斜的晟朝山河舆图的轮廓,将七处阵眼一一着了重墨:
“如果改成这样,你再看看呢?”
乔泯之顺着舆图的方向,转正了身子,又看了一眼。
“晟朝的七路节度使。兵变?”
秦惜将笔一丢,抱住他的脖颈,撒娇地挂在他身上:
“没错。晟朝皇权多年不稳,各路节度使早就野心勃勃。只要稍加扇动,就必有兵变,有病变就有流血,有血就有人祭阵。”
她歪着脑瓜近距离看他,“玉郎,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聪明?”
乔泯之垂眸看着她,面色沉冷下来,是男人事前的虎视眈眈:“我一直很聪明。”
“那我们现在,算不算奸夫淫妇,狼狈为奸?”她主动吻了他一下,算是主动求欢。
乔泯之:……
“算……,不过我之前爆炸时,受了伤,现在还……没有完全复原。”他现在,体力的确差着点。
谁知,秦惜将他推坐在椅子上,自己又跨着坐到他腿上。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只要回我的北雍,旁的,全部归你。”她说着,解他裤带。
这……这实在是太主动了。
乔泯之不适应,“央央,不行,要小心孩子。”
“掉了算他倒霉。”
乔泯之:……
本来已经想好,今晚就跟她坦白一切。
可现在,都病成这样了,他好乱,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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