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走水路
“你以为爷愿意来啊,要不然萧渊威逼利诱,爷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姑娘身旁潇洒呢,不比如今享受。”
“那不还是你怂,有本事就别被他威逼利诱。”沈安安中肯的评价。
“……”李怀言默了默,“你那张嘴,当真是不讨喜。”
“不是你,该是姑奶奶。”沈安安戏谑的调侃。
李怀言怎么可能还认,“当初那都是为了萧渊,我才做出如此巨大牺牲,如今你们都成婚了,你救的是你男人,关我什么事,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李怀言等着沈安安怼他,不想她却是掀开车帘,定定看着他,那眼神颇具深意,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啊,庆丰还在呢,我会没命的。”
沈安安眸子冷了一瞬,甩下了车帘,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不是我感激你,而是你该感激我才对。”
否则他如今早就缠绵病榻,命不久矣了。
李怀言还待再说什么,就见庆丰一脸严肃的打马退后,跟在了他的身侧,那神情,显然是替萧渊看着沈安安,防着所有男子。
“……不至于吧?我们可是兄弟。”他低声对庆丰说,庆丰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主子吩咐,任何人都不行,何况李国公。”这个游荡烟花场所的浪荡子,他更要替主子看着,不能让他和皇子妃多说话。
“……”忌惮萧渊那个醋缸,李怀言低叹了口气,还是打马离马车远了一些距离,才说,“感情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但你家主子这股风,怕是一辈子都支棱不起来了。”
“我觉得…李国公说的有理。”庆丰十分中肯的评价。
队伍渐行渐远,而在距离几里外的城墙上,一抹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目光紧盯着马车的方向,半晌都没有挪动。
庆安小声提醒,“主子,时辰不早了,该回了,皇上明日就要离京了。”
如今府上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忙。
萧渊五指收拢成拳,重重捶在围墙上,深呼了一口气才渐渐收回视线。
待到队伍彻底消失不见后转身下了城楼,“回城。”
若是放在眼皮底下看着,他怕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手让她走的。
“沿途官员都安排好了吗?”
“回主子,都安排好了,属下按主子吩咐,拨了一批暗卫守在皇子妃暗处,绝不会有危险。”
沈安安根据记忆在宣纸上画了一张草图,是几人此番要走的路线,等中午停下来休息时,她和李怀言商量。
“我们启程有些远,若是走官道定然是追不上的,不若走水路,可以节约时间,给我们争取机会。”
李怀言一听要坐船,头就有些发晕,“行是行,但我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我晕船。”
还是上船就腿软的那种。
陈天凑了过来说,“我不晕船,我可以守着,你们只管休息就成。”
他表现出迫切的神情,仿佛一刻都不想等,立即启程抓住顾谭。
沈安安把目光投向了庆丰,“你意下如何?”
庆丰摇头,“这个主子没有特别交代,都听夫人的。”
“好,”沈安安一锤定音,“那就抓紧时间赶路,在天黑之前到达临水,打听好船只,我们明日就坐船启程。”
其余人都没什么意见,抓紧时间吃了些东西就开始继续启程,在天黑之前到达了临水。
人前脚刚进临水,当地官员立即就寻去了沈安安一行人落脚的客栈。
彼时,沈安安正在听庆丰禀报,“近日船只颇为紧张,早晨湖面有冰不能行船,只有下午才有,也都被几家商贾给承包运输货物了。”
沈安安皱着眉,“若是等,要多久?”
“最少也要三日之后。”
三日之后,顾谭踪迹早就抹得差不多了,想抓人只会更增加难度。
庆丰继续道,“属下试图用银子和他们沟通,但他们货物都有期限,没办法延期让给我们。”
他们人多,也没有硬凑。
“不过…倒是有一家宽敞些的,只是那户东家不怎么好说话,属下没有见到人。”
“嗯。”沈安安垂头正琢磨着办法,墨香来禀报,说是有人拜访。
她立即让墨香把人请了进来,当瞧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眉开眼笑的弓着腰进来,一开口的官腔,沈安安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臣参见皇子妃,皇子妃万福。”
“起来吧,不必多礼。”沈安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想听听这官员来意。
可从头到尾,却都是些场面话,以及吃穿住行,甚至让沈安安去他的府衙休息几日再继续启程。
沈安安知晓萧渊早就和这些官员打好了招呼,否则一路进城也不会那么顺利。
甚至有些官府还会和当地匪寇有所牵扯,萧渊一封信确实帮她解决了很多麻烦。
“住几日就不必了,眼下确实有个难题,不知大人可能帮得上忙?”
“皇子妃请说,但凡用的上的,臣自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肝脑涂地严重了,是这样,我赶时间,打算明日启程渡河去对岸,但方才我手下的人去问,说是船只都有人了,最快也要等三日后,不知大人可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忙?”
“这……”那人拧眉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为难,“冬季天冷,河面结冰,船只确实紧张,不过皇子妃放心,下臣回去就打听打听看是都哪几家商船,定想办法给皇子妃行个方便。”
这话就是铁定能办成,但说的那么为难,是想要在沈安安面前记一个好。
“那好,若是大人可以帮忙,我定当禀报夫君大人的辛苦。”
“哎,多谢皇子妃。”他没有多待就回去了。
墨香皱着眉说,“这些官员,吃的脑满肥肠的,精的跟什么似的,找个船还想记笔功劳。”
沈安安一笑,“他巴巴赶来,不就想露个脸吗,出门在外,麻烦尽量少一些,我们做起事来方便。”
那人动作很快,一个多时辰后就派人送回了消息,听了小厮禀报,庆丰眉头微皱。
“怎么了吗?”沈安安问道。
庆丰摇头,“没什么,那小厮口中所说的申姓人家,就是方才属下和皇子妃说的那户不怎么好说话的商户。”
李怀言抬脚进来,闻言说道,“那又什么,你是外来的,说话自然不好使,但强龙不压地头蛇,那胖子是官,日后在他地界上来往,说话自然好使。”
沈安安觉得李怀言说的在理,那官员知晓她身份,定是不肯乱来,对那户商贾当是有几分了解才会如此。
“既如此,那明日就启程吧,水路也就五六日的路程,我们这么多人,对比一个押送货物的商户,实力上肯定是不惧的。”
事情说好了,几人便都回去各自休息了,陈天却探手探脚的站在门外,迟迟不肯走。
沈安安让墨香把他带了进来,“有事?”
陈天抓了抓头说,“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你对顾谭的行踪知晓多少,有没有线索?”
沈安安定定看着他不说话,陈天慢慢垂下了头,“是我有些着急了,对不住。”
“我既带你来,就不可能会坐视不理,你既是签了卖身契,也当唯我命是从,不该质疑我。”
陈天垂着头,蔫蔫的应“是”。
“我…哦,奴才,只是觉得您身份如此高贵,不该是会为我们这些贱民奔波才是。”
“此事牵系甚广,既是在东城,我和四皇子就不会袖手旁观的,明日还要启程,你回去休息吧。”
“是。”他抿着唇,离开了正堂。
墨香有些忧虑,“姑娘,那陈天显然对您不信任,我们带上他究竟是对是错。”
“吩咐庆丰,派人盯着他一举一动,有什么异样立即禀报我。”
“是。”
等回了雅间,沈安安才松懈下来,拿着那张草图思索。
按照各地送来的消息,那顾谭应该就在河对岸,相距百里的天水城,而那个女子的祖籍,也是在相悖的南面一个村庄里。
她要去打探,就得先有合理的措辞,和李怀言,庆丰解释清楚。
——
第二日下午,一行人收拾妥当往水岸去。
旁的不说,有了萧渊的警告,那些官员都乖的很,一路安排很是妥帖,莫说黑店,打劫一类,在客栈连陌生人都不敢靠近沈安安的雅间。
都是那官员提前和客栈打了招呼沟通。
今日,他也亲自来送,“皇子妃,您请。”
他一脸的谄媚,不知在水岸等了有多久,瞧见沈安安来了,立即上前介绍。
“最中间最大的那艘船,就是下官给皇子妃找的,申家在我临水行商多年,家底颇丰,不论是底细还是人品都信的过,皇子妃只管放心就可。”
沈安安淡淡掀眸朝那艘船看去,却不期然的对上了一道冷淡疏离的目光。
男子站在船案上,一身月白色锦袍虽称不上极品,但也彰显华贵。
身侧伙计应该正在禀报什么,他那张风轻云淡的脸上没有一丝别的表情,就更显的那伙计忐忑不安。
他很快就收回视线,仿佛方才只是不经意,并未放在心上,文质彬彬,一身的书卷气。
眉眼也算俊郎,这是沈安安对此人的第一印象。
“这位就是申家家主,别看他年轻,做生意可是一把好手,最有手段谋略,不过人品极不错。”
说话间,他已经带着沈安安一行人上了船岸,对那男人说,“申家主,这位就是我说的贵客,这几日就劳烦你捎带一程了,回头我再宴请你。”
姓申的男人微微颔首,眸光依旧淡淡的,却是吩咐人带沈安安几人去早就准备好了的船房安置。
陈天确实是个机灵的,把东西放下就窜了出来,和船上押送货物的人套近乎。
李怀言一进船房就直接倒在了床上,庆丰则十分警惕的守在船房外。
收拾妥当,有丫鬟前来禀报,是个轻声细语的小家碧玉,一瞧就知那位申家主很懂享受,
“姑娘,我家家主让奴婢来和您说一声,船就要启程了,若是中途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派人过去说一声。”
“有劳,帮我谢过申家主。”沈安安礼貌的回了一句,等丫鬟离开,她让墨香准备了一包银子。
“等会儿我们过去看看,搭人家船只,总不能没有任何表示。”
墨香应下。
船行驶的十分平稳,漂泊在河面上,给水面泛起丝丝涟漪,沈安安瞧着,却是对颜色愈深的河水感觉到压抑。
推开窗子想要透透风,便瞧见了船板上裹着大氅独自下棋的男子。
天很冷,尤其是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河面上,寒风更加的刺骨,而他就坐在那,大氅和袍角被风用力掀起。
沈安安觉得他捏棋子的手都有些发颤。
可能她不是个会风花雪月的人,看着这一幕并不觉得唯美,只觉得这位申家主,脑子不怎么好。
船房里什么棋不能下,偏偏跑去吹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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