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臣愿前往
翌日随着北冥大军来犯的消息传到各处，被宣召入宫的季和裕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忧起来。
科考还没有开始，他尚未入朝为官，但好像陛下有要将他提前入朝的想法啊。
看着眼前巍峨的宫殿，季和裕长长叹了一口气。
食君禄，忠君事……不要陛下需要他做什么，这都是他必须要履行的责任，也是他的使命。
“世子，请吧。”一旁的太监催促一声。
“好。”季和裕点了点头，跟在太监的身后，进到了金龙殿之中。
这里是皇帝的寝殿，一般情况下，皇帝是不会在金龙殿之中来处理朝政的，除非是要私底下去见某一个官员。
就比如之前见顾才应的时候，就是在金龙殿之中。
只可惜了，这样的殊荣若是能够等到季和裕通过了科考，光明正大站在宣政殿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
现在嘛……
他只想知道陛下想安排他做什么。
“臣参见陛下！”
季和裕跪在金龙殿中央行礼，那坐在软椅上的皇帝听到动静，放下书来。
“平身吧。”
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悄悄向前看了看，见自己和皇帝中间该隔了个珠帘，心里的压力稍微少了些许。
然而皇帝的下一句话就让他轻松不起来了。
“你可知，朕叫你来是为了何事？”
这他怎么知道啊？
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旋即又想到可能隔着帘帐皇帝看不太真切，便说道：“臣不知，还请陛下示下！”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自己能干什么……
可能这样的回答在皇帝的眼中看起来不是什么聪明的回答，但他也不会为了迎合皇帝，而特地去猜测什么。
“北地大军来犯，边境七城已经被占领两座，如今朝中无人可用，大皇子便自告奋勇，愿往前线。”皇帝的语气淡淡的，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个简单的故事。
他甚至听不到皇帝语气之中的愁绪。
为什么要与他说这些？
季和裕凝眉，难不成是想要问问他，是不是不应该将秦昭然送去前线？
“臣觉得，由大皇子殿下执掌军队不太合适。”他表明自己的观点，顾不得皇帝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话生气了：“若先前的事，是皇后娘娘为大皇子殿下顶罪，那么陛下将兵权交到大殿下手中，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在珠帘后的皇帝点了点头，不错，这小子的是思绪是很活泛，而且很快就能想到这一点，还能当着皇帝的面毫不避讳地谈论起秦昭然可能谋反。
“可是现在朝中无人可用，想要从各州郡擢选人才也得要花费一些时间……军机耽误不得，若是误了一点时机，只怕边关七城一座都留不下啊。”皇帝摇了摇头，这下他的语气才好像是有了几分情绪。
站在对面的季和裕有些拿不准皇帝的意思，不过他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朝中无人可用，为什么要宣召他入宫？又为什么要在他的面前提到秦昭然？
好像……如果没有秦昭然自告奋勇，便选不出人一般。
可若是选了他，要是他在半路造反又该怎么办？
“那陛下的意思是？”季和裕大胆发问，想要让皇帝直白的告诉自己，皇帝究竟需要他做些什么。
见他可能是真想不明白，皇帝也不引导他让他自己来说了，而是直接说明：“朕想让你做监军，监督大皇子的每个举动，一旦有异动便将他押送回京。”
原来是为了要监督大皇子么？
这个……季和裕担心自己能不能做得到啊。
“如果陛下放心，微臣愿意接下此事！”他目光坚定地看向帘帐内里的男人，若是皇帝选了他，他却一个劲的想要拒绝，后果会很严重的。
食君禄，忠君事。如果他季家光享受爵位所带来的好处不干活，那么他们不愿意做的，有的是人抢着做。
见他点头接下，皇帝也放下心来，至少现在边关那边派出人手去应急处理了，不过……他还有些话要嘱咐一下季和裕。
“监军的职责是什么相信不需要朕来向你解释，朕对你就只有一个要求，一旦他有异动，斩立决。”
季和裕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陛下没有说错吧？要将大皇子给斩立决吗？
但是他抬眼，隔着帘帐看到皇帝那一双冷漠无情的眼睛，便明白皇帝说的不是玩笑话，是切切实实想要他做的。
对，要是秦昭然有一丝丝想要策反军队的动作，就直接让他人头落地！
都说天家无情，现在季和裕才真切的感受到这句话的力度。
那可是皇帝悉心培养了多年的皇子！他怎么能够狠得下心啊？
难道，皇帝对秦昭然一点感情都没有么？
“臣遵旨！”季和裕跪在地上向皇帝磕头，他去想那么多干什么？况且，一个公私分明的皇帝，才是真正的好皇帝不是么？
于是只给了季和裕一个与家人道别的时间，便要离开京城往前线而去了。
清河王府外，王妃哭哭啼啼地擦着泪水，一边嘱咐季和裕一定要小心行事，若是能立功那最好，若是无法立功，那就守好城池，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回来。
明明他现在才是一个刚刚及冠的少年啊，怎么这一晃眼的，就要去前线了呢？
“娘，你放心吧。”季和裕叹气，顺了顺她的后背，自己心中是五味杂陈。
“真是的……怎么就这么着急？你才入宫一个时辰都不到，就准备好了马车队伍，要将你送去前线……我连和你好好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马上夏季就要结束了，而且北方本来天气就比这边要冷，他此行前往要是带的行李不够，会不会很冷？
“前线容不得耽搁，娘亲莫要难过，儿子一定会尽可能的早点回来。”他对眼前哭得眼圈通红的娘亲浅浅一笑，不舍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还能回得来么？到时候不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吧……
害，还是想点好的吧。
万一是他捧着秦昭然的头回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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