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噩梦
“玛蒂尔达，天哪，你在干什么，快回来。”
举枪追赶上来的吉尔远远便听到了朱斯蒂娜那不加掩饰的焦虑呼喊......以及抑制不住的惊恐。
“前面的人听着，这里是警察，立刻放下武器并归还人质，否则我将有直接开枪的权利。”
一边义正言辞的呵斥，吉尔一边用手电筒打了过去。
下一刻，他停住了脚步，大张着嘴巴愣在了那里，一股透骨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
上帝啊，那是什么鬼东西？
美......人鱼？？？
挟持玛蒂尔达的歹徒在吉尔的强光手电下原形毕露，任他来之前作何想象，也不敢相信对方居然长得如此...猎奇！
那名看不出性别的歹徒长着一双死鱼一样的灰色、圆鼓鼓的眼睛，长长的嘴角一直裂开到了耳根，那里面是如同食人鱼一般锋利的牙齿，密密麻麻。
那下面，原本应该是人类双腿的位置，是一条巨大的、长满了脓包的鱼尾。尾鳍部分突兀的分成两截，像两只脚一样支撑着这只怪物站立。
墨绿色的涎水从他（她？）的嘴角不停流出，划过惨白肿胀的皮肤滴落在地面，如浓硫酸一般让其脚下的沙子沸腾起来。
这不可能是普通的畸形变异，甚至根本就不可能是人类！
吉尔吞了一口唾沫，他已经开始后悔贸然的和朱斯蒂娜追了上来，面对这种存在，这只手枪并不能给他太多的安全感。
他只能祈祷，既然玛蒂尔达都还没事，那么但愿这只人鱼类怪物面对人类时不会有太大的进攻性。
另一边...
“求求你...”
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朱斯蒂娜看着对面的怪物，以及和人鱼怪物牵着手，状若失魂，对自己不理不顾的女儿。
她将希望的目光看向后面的吉尔，却正好注视到对方畏惧后退那一刻。
男人？呵！
她瞬间心若死灰。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朱斯蒂娜口中反复无意识的呢喃，崩溃的扑倒在地，似祈求，对面的人鱼怪物却在看到她这样的动作后，却警惕的看着他，带着他的女儿缓缓后退。
那后面，自然是大海。
下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不敢再上前一步，只是沙哑的呼唤着“玛蒂尔达”的名字。往日听话的小天使此刻却面无表情，似乎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妈妈。
“停下，立刻！”
砰~
眼见带着玛蒂尔达的人鱼怪物不停后退，吉尔终于按捺不住，直接开了枪。
火花闪烁，一捧沙土在怪物面前溅起。
虽然对自己的枪法有着足够自信，吉尔依然投鼠忌器，因为玛蒂尔达的原因不敢直接向那人鱼怪物开枪。
“嘶~”
人鱼怪物受惊，他拉着玛蒂尔达挡在自己前面，口中发出不似人类、低沉暗哑的嘶鸣，怨毒的眼神转向了吉尔。
吉尔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神？
那双死鱼一样的眼睛里，实在包含了太多属于人类的负面情绪，甚至只是被看了一眼，他的大脑就混乱起来，耳鸣声响起，如遭雷击。
来不及了。
人鱼怪物明显对枪支很忌惮，发出意义不明的嘶鸣后。下一刻，他一只手提起玛蒂尔达，飞快的向着黑暗的大海窜去。
惊变突起！
砰~
砰~
砰~
.......
下意识的，看着飞速后退的人鱼怪物，吉尔疯狂扣动扳机，顾不得那么多，几乎一口气将弹夹打完。
血花四溅，长久训练的枪法让吉尔这仓促的几枪，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几乎全部命中了逃窜人鱼怪物的背部。
“不！！！”
朱斯蒂娜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她疯了一般的追了上去，却只是徒劳。
人鱼怪物的速度很快，当他半个身子没入海水中后，便见他一俯首，拖着玛蒂尔达沉入了海水中，带起一道涟漪，瞬间消失在黑暗的海面上。
“trou de cul !”
吉尔同样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着追上去的朱斯蒂娜已经半个身子没进了海水中，如梦方醒的他才恨恨的低声咒骂一声，慌乱上前将崩溃的朱斯蒂娜拉了回来。
“我很抱歉......“
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自己女神拉回海滩，死死抱着对方，吉尔讪讪的想要开口，却在看着对方涣散眼神的一刻哑口无言。
惊变实在来得太快，就算是吉尔，现在依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像是一场噩梦？而朱斯蒂娜正是噩梦的主人。
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海面，吉尔这样想到，也只有那一道长长的、正缓慢消散、也不知道是谁的血迹在提醒着他，关于刚才这场噩梦确实无误的真实性。
正在这个恰好的时刻，远方，姗姗来迟又刺耳的警报声终于传来。
也不知道，那片血迹到底是来自那只人鱼怪物......又或者其他人！
......
......
第二天，DGSE马塞分部的部长办公室里。
已经头发花白，久未出现在分部的部长及实际主事的副部长，二人一脸质询，皆看向坐在下首脸色苍白，一看就精神头不怎么好的吉尔。
“说吧。”干练的副部长多米尼克敲了敲桌子，严肃的询问道：“吉尔先生，
“这......“迟疑了一下，吉尔一脸纠结，不知道是否应该照实说明。
实在是昨晚的经历太过匪夷所思，而现在又因为涉及DGSE的自己人，加之过程太过离奇，甚至惊动了早已半退休的老部长。
半晌，就在多米尼克不耐烦的催促声中，吉尔总算下定了决心。
瞒是瞒不住的，不仅自己，正在昏迷中的朱斯蒂娜也很清楚事情的经过，甚至应该比自己更清楚。
他也并没有隐瞒的必要，唯一可虑的便是......希望二位部长阁下接下来不会把自己当傻子...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无奈，又神秘兮兮的说道：“两位阁下，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对于你们而言会显得很离奇，希望你们务必要相信，也千万不要害怕。”
......
不要...害怕？
空气凝滞了半秒，下一刻，老部长不禁莞尔，多米尼克倒是恼怒的再次拍了下桌子，一脸严肃的正色道：“发生了什么你尽管说！这里是法兰西DGSE，不管对方是谁，我们都不会怕。“
他语气生硬，话语里着重咬住了“不会怕”三个字，显然是在嘲讽吉尔那愚蠢的发言。
“好吧。”吉尔耸了耸肩，他算是看开了，不相信自己又如何，与其编个扯淡的谎言不如实话实说，就算再荒诞，他们也不可能将事实证伪。
他苦笑着说道：“海湾边的传说——美人鱼，两位阁下知道吧？”
......
空气不出意外的再次凝滞了半秒，看着两人关爱傻子一般的眼神，早有预料的吉尔摊手，他就知道。
“美人鱼？是什么代号吗？”
迎着多米尼克气到颤抖的提问，吉尔连忙摇了摇头，苦着脸解释道：
“不是什么代号，美人鱼就是半人半鱼，故事里那种美人鱼。”
“不过他和童话里不一样，不仅没有头发，而且还很丑，我个人还是更愿意叫他人鱼怪物。”
......
片刻，想了想自己开的那几枪，吉尔又对着目瞪口呆的两名部长补充道：
“而且对方危险性很高，不仅生命顽强，而且疑似拥有迷惑人类的能力。“
“它的血液具有极强的腐蚀性，我们已经保留了样本，稍后应该就会有鉴定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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