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师父的往事
陈佳佳站了起来，围着文宇的家转了一圈，然后说道：
“要不以后我常来看您吧，反正我在中北市也没有亲戚，您好歹也是我的师祖，我就把您当亲人了！”
“哈哈，那感情好啊，郑彬那小子除了会做饭，什么都不会，你要是能常来，毛毛都会很高兴的。”文天赐说着转头看向正在后院里刨地的毛毛。
“呵呵，就这么说定了。哎，文伯伯，您还没吃饭吧，要不然我就留下来陪您吃顿饭，好吗？”
文天赐疑惑的问道：
“你不是有事吗？还有，元旦节都过了，今天又不是周末，你不用上班吗？”
陈佳佳一愣，赶紧解释道：
“郑队长放了我两天假，我这不是刚办完事回来吗，文伯伯不会不欢迎我吧？”
“你想哪儿去了？要是有工作可不能耽误，要是没工作，文伯伯怎么可能不欢迎呢？刚好，我菜都买回来了，就等着下锅呢！”
陈佳佳走进厨房一看，然后撸起袖子说道：
“文伯伯，那我就不客气了，您就等着尝尝我的手艺吧！”
说完，陈佳佳便一头扎进了厨房。在厨房里，陈佳佳背过身子不断的吐着舌头，对于今天的表现，她很不满意，自打她从娘胎里出来，还从没这么主动送过殷勤，自己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面对着文天赐又紧张又脸红的。不过，想着文天赐慈爱的笑容，陈佳佳觉得他还没看出来她的难堪。
文天赐很帮忙的没有进去厨房，而是走到后院去逗毛毛了，陈佳佳对此很是感激，她还没找到合适的和文天赐对话的感觉，每一句话说出来，她都像是故意拍马屁似的。
一顿饭做下来，陈佳佳紧张的感觉也逐渐消失了，文天赐再最后才进来厨房帮助陈佳佳，那种很适时宜的亲和力顿时让陈佳佳放松了下来。
“文伯伯，毛毛平时都吃什么啊？”陈佳佳一边盛着菜一边考虑着要不要给毛毛留点儿。
“它啊，金贵着呢，你师父平时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它吃盐吃甜，一定要买他说的那种牌子的狗粮才行，这不，我一个月才几千块的退休金，还得匀出几百块来给它买狗粮！”文天赐的话语虽然有点怨愤，但说话的语气却非常宠溺。
“真的吗？看不出来，师父还挺细心的啊！”
两人把饭菜端上了饭桌，盛了饭就边吃边聊了起来。
“他才不细心呢？这都是按照艾雪的习惯来的。”文天赐不经意的回答道。
“艾雪？是谁啊？”陈佳佳本能的觉得这位艾雪不是文天赐他们的邻居。
“嗯？文宇没跟你说过吗？毛毛原来的主人是艾雪！”文天赐以为这个突然跑来献殷勤的女孩儿应该对文宇很了解才是。
“师父没说过啊，那她的人呢？为什么会把毛毛交给您养啊？”陈佳佳的心里有点慌了，听文天赐的口气，这个艾雪是个女人的名字，而且肯定跟他们家很熟。
“艾雪是文宇的未婚妻啊！你没听说过吗？她和文宇，还有你的队长郑彬是大学的同学，她和文宇在大学的时候就是情侣，后来还订了婚。”
陈佳佳咀嚼食物的嘴停了，当听到艾雪是文宇的未婚妻的时候，她的心就像被重物重击了一下似的，隐隐作疼。
“原来师父结婚了呀，我还以为他是单身呢？对了，文伯伯，我师娘他人呢？怎么从来没见过她啊？”陈佳佳故作轻佻的回答，却掩饰不了她满脸的失落，这一切，文天赐都看在了眼里。
“哎呀，看来你对文宇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啊，他虽然订婚了，可压根儿没结成婚，这个艾雪，五年前就失踪了，你这个师父可是找了他整整五年呢。”
听到这里，尽管陈佳佳觉得不应该，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高兴了起来。
“原来师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呢，文伯伯，反正闲着没事，要不你给我说说师父吧，也说说这个险些成为我师娘的艾雪。”
作为过来人，陈佳佳的小心思早就被这位老刑警猜透了，文天赐心里的儿媳标准，陈佳佳除了稍微年轻一点儿外，其他的全部符合了，现在看来，这个陈佳佳又对文宇有那么一层意思，文天赐的选择当然是顺水推舟了。
“哎，说起来也是你师父命苦，”文天赐的第一句话就把文宇形容成了忧郁的大侠，“文宇本来和艾雪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儿的，当年婚订了，连酒筵就准备好了，可就在婚礼前夕，艾雪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那个时候，你师父还在刑警队里，他不分日夜的找啊，最后索性把刑警队的工作给辞了，好专心致志的寻找艾雪。为了找到艾雪，你师父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就连孝顺我这个父亲，他都腾不出时间。”
“文伯伯，你是说，艾雪到现在都还没找到？”陈佳佳有些惊讶。
“可不是吗！这些天你应该也了解了，只要听到和艾雪相关的事情，就算他手里有天大的事情，他都会放下不管。你看看，五年过去了，他还是单身一人，我是真怕啊，他这么找下去，要是再找不到艾雪，可能就会打一辈子光棍。”文天赐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了陈佳佳一眼。
可是陈佳佳却没有注意到文天赐的眼神，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考：看来文宇突然扔下赵红霞的案子不管而跑去了南山市很可能就是为了艾雪，还有那个仇阳、姚薇，还有那天在病房里古怪的氛围，这一切也许都和这个艾雪有关。
陈佳佳又想到了文宇接连两次的受伤，最后一次差点儿把命给丢了，可是在电话里，他表现得好像无所谓一样。
“文伯伯，师父在南山市也是去找艾雪的吗？”陈佳佳有些不高兴了。
“我不知道，这些年他从没具体告诉过我他的行踪，不过，我估计十有八九是和艾雪有关，这些年啊，他就像着了魔似的，工作不要，女朋友也不找，我看他呀，为了艾雪，可能连命都不要了。”
陈佳佳心想：可不是连命都不要了吗？
“对了，文伯伯，有个叫仇阳的人，你认识吗？他是不是也跟艾雪有什么关系啊？”陈佳佳问道。
“仇阳？我不认识。哦，对了，我听郑彬说过，说是有这么个小子，当年也喜欢艾雪，就连艾雪和文宇订婚了，他还纠缠着不放，我记得他好像就姓仇还是什么的，可能就是这个仇阳，怎么，你认识？”
“哦，我不认识，就是有一次和师父在一起时，看见过这个人。听你这么一说，应该就是他，我见他看师父的表情就是冷冰冰的，你说他和师父是情敌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我看啊，他可能也和师父一样，在寻找艾雪。”陈佳佳回答道。
也许对于这段往事，陈佳佳了解得没有文天赐那么详细，可是对于文宇对这个女人得执着，陈佳佳觉得她比文天赐知道的多一点。陈佳佳在了解了这段往事之后，再回忆起文宇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突然觉得文宇和郑彬他们就像武侠世界里的隐世高人一样，让人景仰。
陈佳佳在脑子里想象着艾雪的样子，心想她是怎样的一位奇女子，才能让文宇和仇阳两个人都死心塌地的找了她五年。
从文天赐那里回到宿舍之后，陈佳佳捋了捋自己今天一天的行为，她不是一个少不经事的少女，对于今天的所作所为，她不是什么都不清楚，她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这么紧张文宇，是因为她已经对文宇产生了别样的感情。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陈佳佳在心里思考着，文宇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是一副邋邋遢遢的样子，而且自己和他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自己是怎样对他动了心思的呢？
第二天，陈佳佳放假归来，刚到警队，就被郑彬拉进了办公室。
就在昨天，郑彬已经带人把张震带回了警队，面对着拿着拘捕令的郑彬，张震即没有表现
得非常震惊，也没有表现得很坦然，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老朋友收到了意料之外的邀约一样，不卑不亢、不惊不乍。
郑彬把陈佳佳拉进办公室之后，马上把张震的表现告诉了陈佳佳，张震所表现出来的自信让郑彬有些犹豫了，他在向陈佳佳要着答案。
“队长，你不是吧，你是刑警队长啊，怎么还要我出来镇场面啊？”陈佳佳好笑的说道。
“谁让你镇场面了，再说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镇得住什么场面啊？我叫你进来是因为你这段时间跟张震跟得比较紧，你应该是比较了解他的，说说看，怎样才能让他张嘴？”郑彬对陈佳佳爆棚的自信心有些无可奈何。
陈佳佳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张震这个人心思缜密，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们是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之后才找到他的，我想他现在应该是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其实想了解他也不是很难，早前被遗弃的经历和后来被赵红霞夫妻收养的经历，都让他对已得的东西非常珍爱，他是那种如果你敢夺取属于他的东西他就敢跟你拼命的人。而且我觉得，赵红霞可能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如果我们没有及时阻止，也许她也不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郑彬被陈佳佳的话吓到了，难不成自己抓回来的，还是一个连环杀人犯？
“你是说他的养父张越也可能是他杀害的？”郑彬惊讶的问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证据，但是我分析很有可能是这样。张震极端的占有欲，使得张磊一出生，他就有种被夺走了关爱的感觉，所以他宁愿失去这种关爱，也不想让张磊得到。”
“我操，那我们不是抓了一个连环杀人犯？”
“队长，我说了，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来支撑我的观点。”
“好了，你就说说我们该怎样撬开他的嘴吧！”
“我不是说了吗？他有极强的占有欲啊，我们只要能从他的占有欲出发，激发他的愤怒点，我想那个时候他就会脱口而出的。”
郑彬看着侃侃而谈的陈佳佳，心想这还真是文宇的徒弟，说起话来跟文宇一模一样，而且对于案件的分析，真有种青出于蓝的感觉。
于是郑彬问完了陈佳佳之后，就马上去了询问室。
可是一个多小时之后，郑彬又垂头丧气的从讯问室走了出来，陈佳佳看着不对劲的郑彬，赶紧跑了过去问道：
“队长，怎么样？招了吗？”
郑彬瞪了陈佳佳一眼，没好气的回答道：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他招了的样子吗？”
陈佳佳思忖道：
“难道是我分析错了？”
“现在不是你分析错了还是分析对了的问题，是根本问不上他的话的问题。”
“什么问不上话啊？他不肯说吗？”
“呵呵，他太肯说了，而且说得还很好听，我根本没机会去刺激他！”
陈佳佳明白了，张震也许在心里面把现在的情景过了好多遍，他从一开始就了解了警队里的人，关于面对谁该怎么应对恐怕他已经有了早已准备好的答案了，所以现在不是郑彬在审问他，而是他在实践着模拟过的场景。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陈佳佳不知所措了。
“还能怎么办？请你师父出马呗，揣摩人的心理可是他的拿手好戏，这个张震是个硬骨头，我看文宇那小子现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会会他了。”
正如郑彬所说，此时在南山市的医院里，文宇正好说歹说的劝说着姚薇，让他出院回中北市。可是姚薇就是不干，说他的医疗费都是她出的，所以他的行动必须一切都要听她的。文宇把道理一条一条的给姚薇列了个遍，甚至搬出了他们家老爷子，可是姚薇就是不答应。
文宇无奈，只好退了一步，说干脆转院去中北，只要他能见一见这个张震，他保证以后的所有行动都听从姚薇的，并且答应只要姚薇同意，她可以和他一起回去中北，住什么医院，什么时候见张震都听从她的安排，姚薇这才同意了下来。
在回中北之前，文宇给仇阳打了个电话，当然，电话没能接通，于是文宇也不管仇阳收得到收不到，还是发了条短信过去，告诉仇阳他暂时回中北了。
然而当小燕得知文宇要走了之时，当时就不干了，非要闹着从戒毒所出去，文宇拗不过，又考虑到中北市的条件显然要比这西北部的好，于是答应带着小燕一同回去中北。小燕一听说要离开南山市了，当下就高兴得跳了起来，说自己总算可以逃出这个是非之地了。
于是第二天，三人就坐上了去往中北市的飞机，飞机起飞的时候，姚薇看见一直很高兴的小燕突然望着窗外神伤了起来，她嘴里嘟囔道：
“也不知道我哥怎么样了？”
到达中北市之后，姚薇首先在中北市人民医院给文宇安排了床位，这些天以来，文宇的外伤基本上已经痊愈了，只是体内残留的毒素对他的身体还有一些影响，安排好了文宇之后，姚薇又和文宇两人一起把小燕安排进了当地的戒毒所。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文宇才问道姚薇，说现在可不可以通知郑彬了，姚薇笑了笑，说道：
“只要医生允许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你听我的安排，不过是说说而已，你还真当真了？”
“当然得当真了，大丈夫说话算话，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呢？”
对于现在和姚薇之间的默契，文宇感到很满意，两个人这么些天来，从来没有讨论过两人之间的问题，文宇方面，对此当然是很高兴的，他很害怕这个时候去提起那个话题，上一次在中北伤了姚薇的心，她在南山市就和他表明了立场，虽然文宇根据姚薇现在的表现分析，姚薇当时的立场现在早已不作数了，可是他仍然不敢冒这个险，万一她是当真的呢？
不提不代表不想，自己两次受伤，姚薇是天天守在他的身边，医药费、吃住等等，虽然有一部分是长湖区刑警给掏的，可是这一部分少得可怜，大部分都是姚薇出的，自己这一下欠姚薇的，恐怕够他还一阵子的了，所以，有时候文宇在想，把自己“许配”给姚薇还是挺划算的。
得到姚薇的允许之后，文宇马上给郑彬打了电话，郑彬自然是在电话里把文宇臭骂了一顿，无非也就是为什么事先不通知他，他好去接机之类的话。文宇懒得跟他争论，由他一个人在电话里说了半天，一直等到郑彬找不出话来说了，文宇才对着电话说道：
“说累了吧，不是我说你，郑彬，这么些客套俗气的话咱以后别说了行不行？浪费口水也浪费电话费，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来一趟医院，咱俩聊聊张震，另外，我回中北的事情，你谁也别说，特别是我爸，懂了吗？”
“那小陈呢？张震可是一直都是她跟的。”
“别告诉她，你自己来就行了，咱俩先见过面再说。”
“好吧，我马上就过来。”
仇阳给文宇写信的事情文良已经告诉郑彬了，文良把文宇给他看的内容说给郑彬听后，郑彬马上意识到文良告诉他的不是这封信的全部内容，仇阳如果只是告诉文宇人不是他杀的，就不会特意捎信过来，杀人案的真相文宇一查便知。而且根据信上的口气，仇阳显然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完，郑彬判断，这封信剩下的内容肯定被文宇给截下了。
另外，文良提到的这个捎信的人，郑彬也挺感兴趣的，文宇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她又和仇阳是什么关系，最关键的，她和第三号嫌疑人之间有没有关系。郑彬在办公室里连抽了好几根烟，之后才起身准备去往医院。
郑彬提着一大兜东西走进了文宇的病房，却没想到姚薇也在里面，郑彬进去的时候，两人正聊着什么事情高兴着，搞得郑彬愣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老郑，你愣在那里干嘛啊？不认识我了？”文宇首先看到了郑彬。
郑彬像是碰见了什么很尴尬的事情一样，摸着后脑勺低着头走了进来。
“老文，你电话里也没告诉我姚总来了啊？”
文宇和姚薇对望了一眼，然后笑道：
“哟，怎么着，你在姚薇面前还害羞？”
“老文，你就损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郑彬礼貌的跟姚薇打了招呼，然后把手里的东西往文宇的床上一扔，刚好砸到文宇的腿上。
“呵呵，老郑，还是家乡的水果好，砸起人来都比其他地方的疼！”
“哦？是吗？那你是没试过家乡的石头，要不我给你踅摸几斤来试一试？”
“行啊？要不要姚薇去帮帮你的忙？我看你这身板儿，估计还没进医院呢，就会被累趴下！”
“老文，骂人不骂短啊，我就胖点儿怎么啦，为这事儿你都损我十几年了！”
“我这不是有一阵子没损你了吗，嘴里有点儿痒痒了，再说，我哪里骂你短了？我这不是骂你宽了点儿吗？”
姚薇见这两人一见面就互相损开了，而且损得那叫一个溜儿，于是也没有打搅他们，而是给文宇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等姚薇走了之后，文宇才正经起来，说道：
“好了，说正经的，张震是什么情况，你给我说说。”
郑彬一听见张震的名字，一下子气焰就蔫了下去。
“哎，现在我是一提起他来就头疼，老文，我接手的案子没有几千也有好几百了吧，我还从没见过像张震那样悠然自得的嫌疑犯，他坐在我对面，比我还要从容。不管你怎么问他，他来去就是一句话：那又怎么样呢？你说气人不气人。”
“你没给他看监控吗？还有那份鉴定报告？”文宇问道。
“看了啊，衣服、鉴定报告还有监控录像都给他看过了，可他就是那句话：除了能证明我和其他两人都有作案嫌疑之外，又能怎么样呢？老文，你是没见到他那文质彬彬的样子，我真是连火都发不出来，再这样审下去，我看总有一天我费得被他逼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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