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玉骨牌


这一夜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又似乎比以往漫长。

姜晚漓只凭着内心的感觉走,和男人在床上纠缠了一整晚。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这个战场才结束。

她已经累得无法动弹,恍恍惚惚中,感觉到男人抱她去浴室清洗了一遍。

然后抱她回房间,拥着她一起入睡。

她脑子里一直有个疑问,他怎么能行动自如?

他双腿没有问题吗?

但她实在太累了,连眼皮都难以睁开,被他拥在怀里,安心睡去,又或许这只是她的错觉。

姜晚漓睁开眼的时候,大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

昨晚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头,她猛然坐起来。

孰料才一动,全身就酸软得像要散架,尤其是双腿,感觉不像她自己的了。

脑子里紧接着浮起,昨晚那些纠缠的画面。

她闭上眼睛捂住脸,怎么会疯狂到那种程度?

只能说那些熏香的威力太大,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尤其是在面对男人的时候。

她记得,昨晚的她很主动。

她猛的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床旁边。

没有看见男人的身影,伸手一摸旁边的位置早就凉了,说明他早就走了。

姜晚漓此刻心里有些复杂,他走了,那昨晚的事……又是一夜情吗?

可她好像记得,他们在滚上床单前,男人说,如果今晚做了,以后还会发生这种事。

而且他和她之间,也不再是上司和员工的关系。

姜晚漓此刻有些茫然,又有些庆幸好在他走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男士的衬衫。

衬衫领口松了几颗扣子,她看到自己胸前,密密麻麻都是那些吻痕。

脸颊不自觉,又热了好几度。

就在她准备下床的时候,有人进了房间。

她听到声音抬眸看去,一下子对上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姜晚漓一瞬间定住,就那样一眨不眨的和他对视,手却紧张的抓起了被单。

裴靳修坐在轮椅里,他黑衣黑裤,看起来衣冠楚楚,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只是,他注视她的目光和以往明显不一样。

裴靳修控制着轮椅,往她这边来。

他越是靠近,姜晚漓的心弦绷得越紧,到最后感觉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矜贵的男人终于到了她面前。

男人菲薄的唇微微一勾:“醒了?”

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句问话,偏偏姜晚漓此刻听起来,反倒有另一层暧昧的感觉。

她垂下眼眸点点头:“嗯。”

男人没在说话,而是向她伸手。

姜晚漓微怔,下意识要避开他的手,不解的看着他。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停在半空,不过下一秒他就收了回去。

“你的头发有点乱。”意思是他只是想帮她整理一下头发。

姜晚漓连忙自己用手指梳理头发:“刚睡醒是这样的……”

两个人又不再说话,这样的沉默难免让人心慌。

姜晚漓看他一眼,迟疑道:“我们昨晚……”

“昨晚是你睡了我。”男人打断她的话。

姜晚漓心尖一拧,不自觉又抬眸看向他。

“我……裴总应该清楚我昨晚是什么情况,不然我不会那样对你。”

裴靳修没有马上回话,就那样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才听见他低沉的嗓音:“所以呢?你的意思是你不受控制,所以又不准备负责?”

“不,我没这个意思,我肯定要负责。”姜晚漓立马回道。

裴靳修浅眯着眸:“那你说,你要怎么负责?”

姜晚漓又垂下眼眸,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敢和他对视。

双手紧紧抓着床单:“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做你的女人?”

男人没有马上给出回答,他的沉默实在叫人心里忐忑。

须臾,听见他浅浅低笑一声:“你要做我的女人?是纯粹的肉体关系还是带着感情关系?”

姜晚漓也没想到,自己上次跟他说的话,反而变成他现在来问她的话。

她心一横,直接对上他的目光:“那裴总你想要什么样的关系?”

裴靳修幽暗的眸越发深,他倏然控制轮椅更加靠近她。

下一刻,他长臂一伸,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拉到他面前。

倾刻间,两人就面对面,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到一起。

姜晚漓的呼吸,不自觉变得小心翼翼。

此时,听到男人异常磁性的声音:“姜晚漓,你觉得你和我是什么样的关系?”

“我……”姜晚漓眼睛眨的有些快,心里慌乱极了。

如果她说,她想要和他是有感情的关系,而不是纯粹的肉体关系,可以做这个选择吗?

她闭上眼睛不敢看他,纤长的眼睫毛颤抖的厉害。

“裴总……”

“睁开眼睛,看着我说话。”男人沉声命令。

姜晚漓不得不睁开眼,再次和他四目相对。

她突然想到什么:“裴总,顾玉白现在不肯和我办离婚手续……”

“我今天就让他跟你办了。”这对裴靳修来说不是什么难题。

姜晚漓也明白,只要他插手这件事,顾玉白不可能再逃避。

那她离婚了,自然有权利重新追求新的感情。

她这会有勇气和他对视:“那好,只要我和他办了离婚手续,我就做你的女人,不是纯粹肉体关系的那种,而是谈感情的那种。”

她最后小心翼翼问了句:“你愿意吗?”

男人没有给出回答,但眼底的光越来越暗,下一秒,他的唇就吻上她。

姜晚漓呼吸一凝,惊怔了片刻后,开始主动回应他的吻。

虽然他没有给出回答,但他已经用行动给了她答案。

两个人吻着吻着,床上的姜晚漓被他拉到怀里。

她双腿直接跨坐在他身上,这样的姿势,让她想起昨晚相似的一幕。

姜晚漓一瞬间羞红了脸,手抵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别开脸,避开了他的吻。

“裴总,不要了……”

昨晚已经折腾了一整晚,她现在真的吃不消。

男人的呼吸有些粗沉,靠近她耳边,在她贝耳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姜晚漓瞬间感觉,有一股麻麻的电流从耳朵传到全身。

“裴……”她羞窘的又要推开他。

此时听到他在耳边说:“去洗漱换衣服,办离婚手续。”

姜晚漓睨他一眼:“也不用那么急吧……”她今天想好好休息。

还有昨晚的事,她必定要找到设计陷害她的人。

“急。”男人就回了她一句,见她不愿意动的样子,捏起她的下巴道:“要不要我服务你?”

他服务她?帮她洗漱吗?

那还是算了吧。

“你放手,我现在去洗漱。”姜晚漓轻声说了句。

裴靳修松开圈着她的手臂。

姜晚漓冷不丁看到他胸口前戴的吊坠……

他领口松了几颗扣子,所以她现在可以看清楚他戴的那吊坠。

看清楚那吊坠后,她整个人的神经猛然绷紧。

下一秒就伸手去抓那吊坠:“这个是……”

“这是我的玉骨牌!”

姜晚漓岂会认不出自己的玉骨牌?

她惊讶的是,她的玉骨牌为什么会在裴靳修身上?

“你……为什么会有我的玉骨牌?”她惊疑的看着他。

裴靳修却是淡笑着反问:“你说呢?”

姜晚漓想到自己丢失玉骨牌的那一晚,是在那个酒店……

她以为那是陆锦的父亲,但后来被告知,陆锦的父亲那晚根本没有去酒店。

所以那晚和她在酒店的男人是谁,她根本不知道。

她只庆幸那一晚,男人没有对她做了什么,可她丢失了母亲送给她的玉骨牌。

如今,玉骨牌在裴靳修的身上戴着。

这是不是说明,那一晚的男人是他?

“你……酒店的男人是你?”她问出这话的时候屏住了呼吸。

她希望听到肯定的答案。

裴靳修大手抚上她的脸,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姜晚漓,你说你的酒量那么差,怎么还敢每次都去喝醉?”

她喝了酒,连和她睡的男人是谁都不知道。

“我……”姜晚漓抚摸着那玉骨牌:“所以,真的是你?”

“不然还有谁?”男人好笑的反问。

姜晚漓直直看着他:“这么说,你一开始就知道,那你为什么要隐瞒我?为什么把我的玉骨牌戴走不告诉我?”

裴靳修敲了敲她的头:“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到关键的时候什么都想不清楚?”

姜晚漓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想不明白,裴靳修也没打算跟她说明白。

“你那么多问题,我回答不了,你自己想。”

姜晚漓有些幽怨地瞪着他,都这个时候了,还跟她故弄玄虚?

但男人不愿意说就不会说,她拿他没办法。

裴靳修再次催促:“去洗漱。”

“你把玉骨牌还给我。”姜晚漓伸手就要去解玉骨牌。

裴靳修扣住她的手:“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看了这吊坠就要做我的未婚妻。”

姜晚漓没好气道:“这玉骨牌是我的!”

“我知道,同样道理,它现在在我身上,你说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姜晚漓被他这么一问又怔住了。

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像是终于想明白他的意思。

“你……要做我的未婚夫?”她惊讶地看着他问道。

男人薄唇微勾:“你是我的女人,那我不是你的男人吗?”

姜晚漓实在搞不懂,他究竟怎么想的?

就算他们真的要谈男女朋友,那也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再说了,他们也不一定真的能在一起。

她总觉得她和他的关系很玄,随时都会崩裂。

但他现在想要戴,那就让他戴着吧。

“我可以把玉骨牌放你这,但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它。”

裴靳修挑挑眉:“那是当然,这是传家的宝物。”

姜晚漓:“……”

传家就用不上这个玉骨牌了,免得她以后的子孙后代说她寒碜。

“对了,昨晚其实是有人要设计我和容少。”她想到这件事。

裴靳修点点头:“我知道。”

“那你也查到,是谁设计我和他?”姜晚漓接着问。

男人的脸色严肃几分:“嗯。”

“是谁?”姜晚漓立即问。

裴靳修也不瞒她,直接道:“裴谨怡。”

姜晚漓不免有些惊诧:“怎么又是她,她跟我过不去了是吗?”

“她的心思实在太坏了,在雨溪的成人礼上设计我和容少,她想毁的不只是我,还有雨溪和容少。”

如果这样都放过裴谨怡,那实在说不过去。

“我会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裴靳修神色沉冷几分。

就算他愿意放过裴谨怡,容宴也不可能答应。

姜晚漓随后去洗漱,她洗漱出来,裴靳修已经让人送来了新的衣服给她换上。

顾玉白的电话这时候刚好打过来。

他换了另一个号码给她打电话,毕竟他之前的号码已经被她拉黑。

姜晚漓这次接起电话:“顾玉白,我们见面吧。”

她也认为,今天必须把离婚手续办了。

顾玉白知道她想干什么,又要拖延:“晚漓,爸今晚让你回家一起吃个饭。”

姜晚漓正要拒绝,手机被男人拿过去。

她一惊,转头看向旁边的裴靳修。

接着听到他对手机那边的顾玉白说:“顾少,你今天和姜晚漓去办离婚手续。”

顾玉白没想到,姜晚漓的电话居然是裴靳修接听,甚至还对他下达这样的命令。

顾玉白不禁好笑道:“裴总,你只是晚漓的老板,你还没权利干涉她的私人生活,甚至她离不离婚这种事。”

“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一,今天和姜晚漓办离婚手续,二,裴氏今天让顾氏破产。”

顾玉白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惊住了,裴靳修这话听起来不像开玩笑。

顾玉白忍不住气恼道:“裴总,你凭什么干预晚漓离婚的事?还有你凭什么随随便便就说让顾氏破产?”

裴靳修没有任何温度的道:“就凭我是她的男人。”

这话再次让顾玉白惊滞,好一会才出声:“你……你说什么?”

裴靳修不会跟他解释太多,再次下达命令:“一个小时后,姜晚漓和你在民政局见面。”话落就挂了电话。

顾玉白不敢置信的看着手机。

裴靳修刚才说,他是姜晚漓的男人?

这么说姜晚漓和他已经……有了那种关系?!

顾玉白瞬间感觉有一股怒火冲上头,并且有一种被戴绿帽的愤怒和不甘!

他明明已经向姜晚漓求和,这段时间都在恳求她原谅。

没想到她非但不接受,转头还上了裴靳修的床。

可恨,实在太可恨了!

他攥紧的拳头,重重击打在办公桌面。

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深深的慌乱惶恐,他要彻底失去姜晚漓了吗?

就在顾玉白犹豫着,要不要去民政局的时候,助理此时急匆匆进来对他说:“顾总不好了,我们好几个项目都被裴氏那边拦截了,现在怎么办?”

顾玉白一惊,没想到裴靳修的速度那么快!

挂电话之前他就说让顾氏破产,现在就动手拦截了顾氏的项目。

如果他一个小时之后,没有出现在民政局和姜晚漓办离婚手续。

他绝对相信,裴靳修今天就让顾氏破产!

他咬紧了牙关,恼怒道:“不用管,我自己来处理。”

不就是去民政局,和姜晚漓办个离婚手续而已,他可以去办,但这不代表,他放弃和姜晚漓复合的念头。

就算办了那手续,他依然可以追求姜晚漓不是吗?

姜晚漓爱了他那么多年,只要他继续追求下去,一定会唤起她内心深处对他的爱。

到时候姜晚漓的心回到他身上,不管裴靳修用什么手段,都不能阻止他们在一起!

此刻,姜晚漓已经在民政局等着顾玉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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