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选择
“若雪啊……”林燮痛苦地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郁结全部吐出。
“希望你不要怪为父，为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皇命难违啊！”
他睁开眼，浑浊的双目中满是自责和愧疚
“如果你心中已经有了属意的皇子，就尽管告诉为父，虽然嫁入皇室已成定局，但为父还是能让你在众多皇子中，自己选择一个相对好些的。”
他握紧拳头，无力地垂下肩膀，语气悲怆
“只希望为父这样做，能够为你争取到几分安稳……”
他知道，夏皇绝不可能允许林若雪嫁给其他任何人。
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等待镇南王府的，将会是雷霆之怒，届时，整个王府都将被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林燮当然也明白，他戎马半生，麾下精兵强将无数，只要他愿意，整个大夏都将因此陷入战火之中。
可是，他不仅仅是林若雪的父亲，更是大夏的镇南王啊！他自幼生长于此，接受着忠君爱国的教育，守护大夏的安宁早已融入他的血液。
他怎么忍心，又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战火燃遍大夏的每一寸土地？
为了林若雪的安危，为了镇南王府数百条性命，他只能选择妥协，哪怕这个决定让他无比痛苦和无奈。
“父亲，女儿明白您的苦心，您也不需要太过自责。”
林若雪轻轻握住父亲的手，语气沉稳而坚定
“女儿不怪您，无论发生什么，女儿都会永远支持您的决定。”
她顿了顿，眉宇间透出一丝忧虑
“只是女儿对各位皇子确实了解甚少，若是贸然选择，恐怕会……”
林若雪没有再说下去，但她相信父亲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林燮看着女儿，心中五味杂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若雪，你放心，为父已经派人收集了几位皇子的资料，你若是有意，现在便可随我去书房，仔细了解一番，再做决定也不迟。”
说着，林燮起身便往书房的方向走去，林若雪望着父亲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酸楚，那曾经顶天立地、威风凛凛的战神，如今竟也被这沉重的抉择压弯了脊梁。
她知道，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整个镇南王府，而她，此刻能做的，只有默默承受这一切。
来到书房，林燮从旁边的暗阁内拿出了一个信封。
“若雪，这是几位皇子的资料，你先看一下吧。”
说着林燮便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林若雪
“大皇子常年驻守北疆抵御戎狄各部，五皇子被贬已去封地就藩，这两位皇子就不用考虑了，陛下不会允许的。”
“其实为父最希望你选择的是八皇子李屹，咱们这位殿下醉心武道，无心皇权，并拜入了云岚宗”
林若雪拆开手中的信封，抽出里面一叠厚厚的信纸，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些信纸上，记录着每一位皇子的生平事迹、性格喜好，甚至连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都有所提及。
林若雪一页一页地翻阅着，将每一位皇子的信息都细细品读。
因为父亲林燮特别提到了八皇子李屹，所以她对这位皇子的记录尤为关注，逐字逐句地研读，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记录中写道，李屹自幼便展现出过人的武道天赋，十五岁那年更是被云岚宗的长老看中，破格收入门下。
自此之后，他便常年在宗门内修行，潜心钻研武道，只有在陛下和皇后生辰的时候才会回到京城。
林若雪看到这里，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他们两个成婚后，李屹常年在宗门内修行，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几次，而她则被困在这深宫大院之中，顶着八皇子妃的名头，过着守活寡的日子，最终青春不再，红颜老去，徒留满腔的幽怨和无奈。
想到这里，林若雪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便果断地将李屹的名字从心中划去，继续翻看其他皇子的资料。
林若雪的目光落在九皇子李乾的资料页上，秀眉微蹙，轻咦一声，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咦？”这声轻呼，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寂静的书房中荡起阵阵涟漪。
林燮放下手中茶盏，关切的目光投向女儿，问道：“若雪，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林若雪纤细的手指指向其中一处，说道：“父亲，您看，为什么九皇子李乾的介绍怎么这么简单，就‘不学无术，整日迷恋花街柳巷’这几个字啊？”
林燮不以为意地说道：
“哦？！你说九皇子李乾啊！他就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他开府建牙至今已由半年，我听说啊，这半年里他有一多半的时间是在妙音坊过夜的，整日与那些歌姬舞女厮混在一起，简直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说到这里，林燮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
“雪儿，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不行，绝对不行！那小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酒囊饭袋，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林若雪放下手中的资料，美眸中闪过一丝深思，语气带着一丝疑惑：
“父亲，您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哪里奇怪了？”
林燮不解地问道。
林若雪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
“父亲，您想想，这九皇子李乾的生母珍妃，当年因难产而逝，陛下因此对他心怀芥蒂，鲜少过问。而皇后呢，更是视珍妃为眼中钉，肉中刺，即便珍妃已经过世多年，她也不肯放过她的孩子九皇子李乾，处处刁难，恨不得将他赶尽杀绝。”
“是啊，这些我都知道，可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林燮放下茶盏，疑惑地看着女儿。
“父亲，您想过没有，这后宫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更何况这九皇子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他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安然无恙地活到十六岁，并且顺利开府建牙呢？这本身就很不寻常！”
林若雪分析道。
林燮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林若雪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父亲，继续说道：
“再加上这份资料上对他的调查，仅仅是‘不学无术，整日迷恋花街柳巷’，这未免也太过轻描淡写了吧？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林燮沉吟片刻，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是啊，这九皇子李乾，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吗？
“女儿觉得，咱们这位九殿下，恐怕是隐藏得很深啊。”
林若雪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
“而且，他背后一定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在暗中保护，否则，他绝不可能活到今天。”
林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抚着胡须，沉吟片刻，看着林若雪，缓缓说道：
“若雪，你的意思是，想选这位九皇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林若雪轻轻一笑，走到林燮身后，替他捏着肩膀，柔声说道：
“父亲，女儿已经决定了，就选这位九皇子李乾。”
林燮微微点头，说道：
“好！我的雪儿长大了，有自己的见解了。明日我便进宫告知陛下你的选择。”
林若雪嫣然一笑，说道：
“那就有劳父亲了，女儿就先回房了，您也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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