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大朝会（完）
金銮殿上。
夏皇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雨来临前的乌云，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直直地射向下方的礼部尚书钟齐山。
随后缓缓开口，语气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钟齐山，朕的旨意，你这是要当众质疑吗？”
短暂的停顿后，夏皇的声音骤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这是要让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收回成命，朝令夕改吗？
钟齐山，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此话一出，一股森冷的寒意，从夏皇的龙椅上蔓延开来，笼罩着整个金銮殿。
‘君无戏言’这四个字，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夏皇的金口玉言，一旦说出口，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断没有收回的道理。
更何况是这立储这样的大事， 圣旨都颁下来了， 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就算心里再怎么不痛快，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私底下再想办法。
哪能像这位钟老尚书这般，在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开质疑夏皇的决定？
如此胆大妄为之举，他们这些人，已经多少年没见过了？
记忆中，上次发生这种事情，好像还是册封林燮为异姓王那会儿！
可是，不管今天这事儿最终结果如何，这位老尚书算是把秦王彻底得罪死了。
钟齐山毫不畏惧地与夏皇对视，语气坚定地说道：
“臣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夏江山社稷，为了陛下的千秋伟业！还请陛下明察！”
“好一个为了大夏江山社稷！好一个为了朕的千秋伟业！”
夏皇怒极反笑，指着钟齐山说道：
“既然你如此忠心，那朕就成全你！来人，将钟齐山拿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话音刚落，两名身着金甲的侍卫便应声而入，径直走向钟齐山，欲将其押下去。
“且慢！”
就在侍卫即将靠近钟齐山之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开来。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便压下了殿内所有的嘈杂之声。
众人心头皆是一惊，这金殿之上，竟还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言，这份胆量，丝毫不逊于这位老迈的钟尚书。
寻声望去，却见，那出声之人，身着蟒袍，气度不凡，正是即将监国理政的秦王李乾。
夏皇原本几乎都要喝问是谁敢出言制止时，目光一扫，却见是李乾，神情不由一滞。
半晌，才缓缓开口，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乾儿，你这是？”
只见李乾缓缓从文武百官的队列中走出，恭敬地向夏皇行了一礼，
“父皇，儿臣斗胆，替钟老尚书求个情。
钟老尚书虽言辞激烈，但其一片赤胆忠心，日月可鉴。
或许方式方法有些不妥，但出发点终究是为了我大夏江山社稷。
还望父皇念在其劳苦功高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
虽说这些年他一直待在封地，很少回京都，但凭借遍布天下的暗卫，他对朝中官员的脾性也算是了如指掌。
而这位钟齐山，李乾也早有耳闻，是个出了名的老顽固，认死理，一心只为大夏江山社稷，正如他今日之言。
而自己，这么多年来，在外人眼中，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罢了。
虽说先前北平郡一战，自己所统帅的龙隐军力挽狂澜，让这位老尚书对自己略有改观，但要让他心悦诚服地接受自己成为太子，恐怕还远远不够。
夏皇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罢了，钟齐山，看在秦王为你求情的份上，朕就饶过你这一回。”
两名侍卫闻言，立刻松开了钳制着钟齐山的手臂。
他们朝着夏皇躬身一礼，而后转身便退出了金銮殿。
“老臣谢过秦王殿下救命之恩！
这份恩情，老臣铭记于心。
只是，即便殿下您今日救了老臣一命，老臣依旧不赞成您成为太子！”
钟齐山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布满皱纹的脸上，神情也变得肃穆起来。
他颤巍巍地抬起枯瘦的双手，缓缓拱起，作势要向李乾深深行一礼。
李乾见状，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了钟齐山那颤抖的双臂，阻止了他行礼的动作。
“钟老尚书，您老年纪大了，如此大礼，本王可受不起。”
他将钟齐山缓缓扶起，语气诚恳地说道：
“您为国为民之心，本王钦佩不已。
只是，俗话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本王这些年的行事作风，或许让您有所误解，
但本王可以向您保证，本王定不会辜负父皇和天下百姓的期望。”
钟齐山闻言，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定定地注视着李乾，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好！老夫就拭目以待！”
李乾微微一笑，他知道，想要彻底征服这位老顽固，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下朝后，李乾刚踏出殿门，便被一群官员围了个水泄不通。
“恭喜秦王殿下！贺喜秦王殿下！”
“殿下真乃人中龙凤，实至名归啊！”
面对众人的恭维，李乾始终保持着谦逊的态度，不骄不躁，一一回应着。
“诸位大人谬赞了，本王定当尽心竭力，辅佐父皇，为大夏江山社稷贡献绵薄之力。”
而在不远处，几位皇子聚在一起，脸色阴沉，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离去的李乾。
“父皇居然将监国之权交给了老九！”
李彦难以置信地低吼，拳头紧握，骨节泛白，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懑。
李皓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哼，老九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纨绔子弟，凭什么能得到父皇如此青睐？我不服！”
他语气尖锐，带着浓浓的嫉妒和不甘。
李沐则显得较为冷静，他看向几人缓缓说道：
“监国理政虽然重要，但还不是最终的定论。
只要老九一日未正式继承皇位，我们就还有一线希望。”
说完便不动声色地抬起右手，隐晦的做了个手势，便率先转身离去。
其余几位皇子看见这个隐晦的手势，立刻心领神会，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便默不作声地各自散去，相继离开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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