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害死
从队长办公室出来，徐归舟长吁一口气，虽然曹队没说重话，她自己总觉得过意不去。身为消防员，对火焰产生明显惧怕，当初她主动申请调职，避开需要直面火场的工作，原本以为只是暂时的心理过渡，没想到两年过去了，情况一点没有好转。
S市六月的天气已经有些潮热，她微微抬头，看向太阳的方向，炽热的光芒有些刺眼，她微微闭上眼，感觉到炎炎的夏日即将来到。
又过了一礼拜，到了队长说的请专家来的日子。这几天徐归舟一直认真准备给招录的新员上课内容，这种培训课程是为了新员尽快适应岗位。消防并不是仅仅是火警一种，还包含应急救援。就是消防内部，也分接警，防火检查，火灾调查，灭火救援等多种内容。需要细致的分工和科学有效的专业手段，才能起到最好的救火救援的作用。
以前的消防带新员模式，通常是老带新，让老练成熟的消防员带着新员，熟悉工作。
但今年是消防转制后第一次面对社会招录，总队下令各大队中队认真培训，就是为了让新人系统性学习。徐归舟知道上面的意思，对上课内容更加用心。
这天上午她照常进行防火检查，回到队里，副队长郑泽特意跑来嘱咐她，“等会你去一次盛乐商务中心，把特聘的心理专家一起接上，地址我发到你的手机了，等会记得看。”
徐归舟答应了，做完手头工作，打开手机一看，莫名觉得地址有点眼熟。她想问一下专家的名字，发了条信息问副队，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复，可能又到了训练时间。
徐归舟开车离开，心想等到了地方，再问问看专家是谁。
十点半的时候，徐归舟已经到了盛乐商业中心，这是市内最繁华的商业区地段，路上往来匆匆都是白领商务人士，衣着光鲜，步履匆匆。徐归舟一身火焰蓝的制服，身姿笔挺，穿过人群时还有些格格不入。
照着地址找到大楼九层，徐归舟看着玻璃门入口，墙上的LOGO标识还糊着外纸没有撕开，根本看不到名字，空气里飘着装修后的油漆味，看样子是新开的咨询工作室。
她记得曹队介绍专家是目前S市最权威的临床和咨询心理学家，不免有些疑惑，又和地址核对一遍。
玻璃门丛内推开，年轻的前台小姐伸出脸来问她，“您好，是有什么要咨询的吗？”
徐归舟说：“我是消防队的，请问这里是不是心里咨询工作室？”
前台小姐说：“啊？你是来找杜医生的吧。”
徐归舟微笑，副队还没有回她微信，还不知道专家的名字。听到姓杜，她一怔，终于明白为什么地址看着十分熟悉了，但还有点不可思议，问，“杜医生全名是杜竘？”
前台小姐推开门，做出请的动作，“是呀，你先进来坐坐吧。里面有人咨询，还有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徐归舟感慨着太过巧合，跟着前台小姐进门。
前台小姐让她在等候区沙发坐下，贴心地泡一杯茶过来，说，“我们这里刚装修好不久，只有茶水，没有咖啡。”
“没关系，茶水就行。”徐归舟说。
前台小姐又和她寒暄两句，前台有电话响起，她放弃陪伴徐归舟去接电话。
徐归舟打量周围，落地大玻璃窗，让整个大堂很明亮，居中是几个单独的沙发，靠墙一层有两个巨大实木美式书柜，摆放着不少书籍，最上一层有很多个木质相框，她仔细看了看，都是英文内容，居中一张是麻省理工大学的博士学位证书。
前台小姐接好电话回来，自豪地给她介绍：“上面一排都是我们杜医生的获奖证书。”大概觉得不够，补充说，“和外面那些花里胡哨打广告的心理咨询不一样，杜医生是真才实学的，国内最年轻的心理学家。”
徐归舟看着那一排荣誉证书，脑里不禁想起在酒吧里，他故意握手，把呕吐物蹭她手上的恶劣行径。
简直幼稚小学生，哪里像什么专家。
是人家隐藏的深，还是我太天真……
前台小姐见她半信半疑的样子，更加进行大力推荐，把杜医生吹得天上有地上无。
她说得徐归舟都有点怀疑虚假宣传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前台小姐惊讶，正要去查看，玻璃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
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女人气势汹汹冲进来，“就是这里。”
随后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皮肤黄暗，一双眼里布满红血丝，朝徐归舟和前台小姐看过来，口气很凶恶地问，“那个心理医生呢？让他出来，他差点害死我女儿。让他出来！”
徐归舟心里咯噔一下。
前台小姐慌忙迎上去，“先生，您不要激动，是不是有什么事搞错了。”
男人大声吼，“你让他出来，我今天就要找他算账，什么狗屁专家，我女儿快要被他害死了。”
中年女人从男人身后窜出来，就要往里面闯，“他在那间里面。”
前台小姐忙去拦住她，“里面在进行心理治疗，不能闯的。”
“我呸。”女人用力推搡她，表情有些疯狂，“他就是个骗子，我女儿治疗之后什么话都不说，昨天跳楼自杀了，现在还躺在医院呢，你让他出来，这个骗子就应该偿命。”
前台小姐劝解说：“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冷静一下慢慢说，等一会儿杜医生就出来了。”
中年女人根本不听，使劲抓着她的手臂往外推，“骗子，都是骗子，收钱的时候倒是爽快，现在躲什么躲。”
她尖锐的声音几乎要穿透耳膜，前台小姐面色苍白，仍然挡住她，“请你们再等一会儿。”
男人上前一把推开她，“滚开。”
前台小姐摔倒在地，瞬间流出眼泪。
徐归舟看不下去，快步上去扶起她，对着两个行为疯狂的中年男女说，“就算你们想要维权申诉，也不应该动手。”
看见人倒地，男人愣了一下，女人也没再硬闯，冷着脸说，“你是谁啊，警察？衣服好像不对。”
徐归舟说：“我不是警察，也不是这个工作室的人，你们先冷静一下，有什么诉求可以通过正当方式争取，硬闯不是办法。”
男人说：“不是警察你站这里干什么，让开。”
徐归舟说：“你冷静点。”
“我冷静你妈！”男人一手挥过来。
徐归舟抬起眉，刚要动作。
横里一只手伸出，在她身后擒住男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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