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曲尽意尤在
宴席过半，微醺的松弛感在宴会上弥漫。
怜香、绿珠还有绿玉三个公主在下首聚集，连连对着江念芙招手。
江念芙离席过去，三个公主就拉着江念芙说笑起来。
他们讨论的是京城中谁家的糕点最精致。
怜香一个深居宫中，一个外邦公主，绿玉又曾经是内宅丫鬟，
江念芙听得她们说得好笑，
什么范楼的月饼、月牙楼的雕花糕、蔡家店的芝麻饼最香。
江念芙和三位公主相熟，彼此牵手搭肩，并不太拘于利益。
这份亲昵看得各位小姐尤其眼红。
怜香公主已经十五岁了，马上就要寻找公主伴读了。
公主伴读说白了就是选择各家有品的女儿进宫陪这公主到出嫁，
这份殊荣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在后宫各位娘娘跟前露面，
一般作为公主伴读的女子最后都会留在宫中成为各位王子的嫡妻。
如今江念芙虽已是人妇，但是大家都听闻江家最是喜欢塞女儿进各种地方。
江念芙如此得宠，随便说句话都能左右公主的考量。
保不定江家就已经在动心思了。
江念芙浑然不觉，她已经被多少人恨在了心中。
司徒玥是咬牙切齿，这个公主伴读的位置，她本来势在必得。
作为礼部尚书的女儿，这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却不曾想忽然冒出一个江念芙，将怜香公主身边的位置给霸占地死死的。
司徒玥是个有心要冒头的，岂能长期甘于待在人下。
眼看宴会进行过半，她笑着走上去，一人跪在正殿之中，
巧言软语对着陛下行礼禀告：“陛下，乘着大家酒酣耳热，民女斗胆献丑助兴，请陛下恩准民女献舞一曲。”
陛下和皇后靠在一起，皇后对司徒玥是熟悉的。
听得这话当即对着陛下笑道：“我听说司徒家请的名坊有名的舞蹈娘子公孙大娘教导舞蹈，还从未曾见过，既然司徒玥愿意，我们何不乘机欣赏一番？”
司徒玥敢自然是有底气的，听得皇后的话，昂起头越发显得修长的脖颈和纤薄挺拔的腰身。
陛下呵呵笑着：“准！”
大殿中央众人顿时退下，让出中间位置，
宫中乐团听从了司徒玥的吩咐，演奏起了凤求凰。
凤求凰，乃是用水袖舞转表现凤和凰和鸣伴飞的优雅和尊贵。
司徒玥换上了金色舞衣，金色的薄纱披散在身后，
随着她的炫舞，整个大殿内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舞池中央。
“好一只高贵尊荣的凤！”
舞罢陛下带头鼓掌，大殿内顿时回响起一阵掌声。
司徒玥开了这个先河，不少的小姐都蠢蠢欲动。
然而看过她的舞蹈之后，个人都自惭形秽，再不敢冒头。
司徒玥独占舞池中央，昂着头细长的脖子直挺挺望着大殿之上。
“好，赏，你想要什么？”
司徒玥巧笑倩兮，附身行礼：“陛下，民女自己求得的舞台，能够表演便是奖励，不敢再要求其他的奖励。”
说完她侧脸对着在桌的小姐夫人一一看过去，
“只是民女独舞岂不单调，请陛下恩准，让各位夫人小姐也都上台献艺。”
小姐夫人们心中如何不明白。
司徒玥这是想要让大家都表现出丑，还承托她的舞技高超。
“好提议！那却不知道接下来是谁？”
陛下好奇地将目光在大堂内转动。
司徒玥几步走到和公主坐在一起的江念芙身边。
“听说这场宴席的主角是江念芙，何不让江念芙给我们表演一下？”
江念芙听得，心中明白，司徒玥这是找茬，想让她下不了台。
蒋芯听得心中窃喜，连忙催着江念芙：“对啊，好歹也算是还礼了。”
沈老夫人忧心忡忡看一眼江念芙，眼中都是询问。
江念芙却徐徐起身，宠辱不惊对着陛下回礼：“宴会也进行到了下半场，时间也已经敲了二更，不如让臣女奏响一曲收尾？”
怜香公主听得，立马对着陛下道：“就用我的焦尾琴吧！”
说着宫女就急匆匆赶过去，将珍贵的古琴安置在了大殿中央。
江念芙净手焚香，挑起一点点的松油涂抹手上。
动作熟练地将双手按在琴弦上来回抚弄，
寒冷琴涩，行家都会在演奏之前进行抚弄。
整个大殿内的欢快之情觥筹交错之意全部停下，
宫女们送上净手的人毛巾和茶水。
酒罢之后大家都捧着香茗听奏起来。
焦尾琴来世上名琴，能亲耳听上一曲，乃人间极品之事！
更兼得江念芙似乎能够和焦尾琴多话一般，
葱段一般的纤细白嫩的手指挑动琴弦，似在问，
问清朗明月、浩然清风，又问竹影横斜，花影照壁。
琴弦以流水潺潺一般的曲调回答。
曲罢良久，江念芙已经起身，
大殿内包括男宾那边，都蹲着茶盏沉浸其中。
好像殿内横过了一条溪流，月光洒在竹林之上。
陛下含笑点头一边鼓掌：“好哇，真是曲尽意还在，江念芙你可真是我朝才女，在殿内之人无人能比肩于你！”
司徒玥还穿着一声流金溢彩的舞衣，却没有人再注意到她。
陛下刚才已经表明，江念芙比她厉害多了。
司徒玥想到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心中懊恼，脸上羞愧，实在是挂不住，借口更衣再不好意思来殿上。
便有宰相夫人笑盈盈说道：“才华自然是数一数二，不过女子才容兼备才是完美齐全，如今绿珠和绿玉两位公主熠熠生辉，殿内女子谁能比的光辉？”
江念芙退下来，听着这番官话。
沈老夫人让江念芙坐在她身边，凑近她道：“我就担心你抢了风头，坏了大事，好在宰相夫人帮你下了台，且不要再出头。”
江念芙只能听得，当即答应。
两国和谈，又带着公主前来，自然是有意要联姻的。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才提出来，怕也是陛下和朝臣们最后才商量出了个名单。
金月国国王也早已经知晓此提议，当即表示了同意。
宰相夫人提出之后，不少的王公贵女纷纷都说笑凑趣，往自家抢媳妇，实际上都是说笑，谁都不太愿意娶回这样不知根底的公主。
但是也有些势微的王公家倒也想要抓住这样一个机会，所以殿内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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