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水到自然成
“这是哪里？”祈风铃踏出了飞机，一阵强烈的罡风从她的衣裙上飞过，将她的裙子掀起，她只是微微抬手，一道常人看不见的光芒挡住了那强烈的风，她掀起的裙摆也因此落地。
“这里是你曾经住过的地方。”苏珉走出了飞机，站在祈风铃身后，解释道：“这里是A市，不过因为一些原因，现在的A市特别的混乱，所以你要小心点。”
“是么。”祈风铃只是低声应了一声，眼里闪烁着嗜血的杀意，似乎对什么来了兴趣一样。
苏珉抿嘴，他和祈风铃并不熟悉，也只是在传闻中听过她的名字，但是他却能够感觉到，这样的她一定不是以前那个祈风铃。
师傅说，要让她的内心找回一点良善，难道记忆消失了，就连她的心也变了嘛？不，应该不可能？一个人的本性不可能随着记忆的消失而消失，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她自己将自己的本性封印，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苏珉大哥，你在发什么呆？小师妹已经走远了。”苏黎开到了苏珉的身旁，抬手碰了碰发呆的苏珉。
“没什么。”苏珉回神，将脑海里的思绪抛之脑后，小跑的跟上了祈风铃的脚步。
“苏黎，不要大意，自从A市的空家缪家消失之后，A市更加的混乱，就算四年的时间，让我们成长了许多，但还是不排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苏丹两手放在衣兜，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周围，低声提醒。虽然他和苏黎常常斗嘴，但是自从四年后，他们就已经和好如初，如今关系虽然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比起四年前，要好了许多。
“那是，这次我可是有备而来。”苏黎点了点头，四年前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证神的出现，但是那个时候，他却感觉到，他的生命好像停止了，等他反应过来时，神也已经消失，那些曾经和祈风铃有关的人也不知踪，他才神知，果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就算拥有力量，却不是最强的。
“你们听说了吗？”在一家简陋的饭店里，有四个人围成一团，桌上有几盘下酒菜，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放下了筷子，一脚踩在了凳子上，对着其他三人勾了勾手。
其他三人对视了一眼，凑到了男子的眼前，好奇的询问：“什么事？”
“我最近得到一个大买卖。”
“大买卖？什么大买卖？”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开口，眼睛纷纷一亮，好奇的望着男子。
“据可靠消息称，空家虽然消失了，不过却留下了一个巨额庞大的财产，而这个财产正是给空家的夫人，祈风铃。”
“祈风铃……”一个人突然惊呼出声，站了起来，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立刻歉意的点了点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摸了摸头那名男子尴尬的坐会了原位，有些不信的说：“我可是听说，这祈风铃已经死了，就算空家给她留了财产，一个已死之人怎么可能拿得到？”
“当初全世界的人都以为祈风铃死了，但是据我所知，四年前发生了一些事情，空家总裁以生命保护了祈风铃，然而祈风铃却因为重创，四年时间没有醒来，如今四年已过，我从在机场工作的一个大哥口里得知，有一个神似祈风铃的人出现在了机场。”
“也许那只是长得像而已呢？”
“哇，那个人是谁？”忽然，饭店里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饭店里零零散散的人纷纷看向了门口，只见身着一件白色礼服的祈风铃踏进了饭店，而在她的身后跟着三个人，就像是骑士一样。
四名交头接耳的男子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吓得脸色苍白，几乎同时站了起来，惊叫了一声：“鬼啊。”四人尖叫过后，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饭店。
有了四人的惊叫，其他吃饭的人纷纷放下了筷子，从祈风铃的侧边小心翼翼的离开。
很快，整个饭店就只剩下祈风铃一行人。苏黎摸了摸鼻子，看着仓皇而逃的人，不解：“我们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我们可怕，而是四年前突然消失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换做是谁，都会如此。”苏珉抿了抿嘴，看着仓皇而逃的人，冷笑了一声。
饭店老板是一个微微发福的男子，他的容颜已经在岁月的摧残下，变得苍老，两鬓斑白，他看着祈风铃的那瞬间，手中的筷子应声落在地上，脸色几乎苍白如雪。
祈风铃看着饭店老板，神情之中没有丝毫的情感，抬脚走了过去，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要扬州炒饭。”
清冷的声音让饭店老板回过了神，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筷子：“好。”转身，便进入了厨房。
不久，饭店老板便端起一碗扬州炒饭放在了桌上，祈风铃看了一眼，走了过去，拿起筷子，默默的吃了起来。
“你们想吃什么？”饭店老板见祈风铃已经开始吃饭，并没有理会其他三人，出于是饭店老板的好意，不仅询问道。
“谢谢，我们不用。”苏珉摇了摇头，对于他们修炼之人来说，修为达到一定的程度，已经可以一个月不吃饭。
“哦，这样啊。”饭店老板也不多劝，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祈风铃，眼里有着泪水。四年了，原来他在这里已经四年了。
四年前，祈家破产，他走投无路，用仅剩的钱买了这个地方，虽然每天过得很幸苦，但是至少衣食住行解决了。
而就在那时，他听说祈风铃死了，那一刻，他以为他会恨她，毕竟是她让他一无所有，然而他却没有，他只觉得天昏地暗，仿若是真正的失去了所有的东西，若不是仅凭一股她一定还活着的信念，他也不可能活这么久。那一刻他的心很痛，原来就算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也会有担心。
那时，他才想起，他曾经也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过，只是在功名利禄的面前，他迷失了他内心的想法。
“哟，老板，生意不错啊。”突然一声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将祈连绝的思绪拉回，他回头一看，脸色苍白，气愤不已：“你们来做什么？”
“做什么？老板，哥们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所以你该知道的，不然的话？”少年染着红色的头发，提起了凳子，“砰”的一声，打在了桌上，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你，你们不要太过分了。”祈绝城起得浑身发抖，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们。
“过分？”少年大笑了几声，回头看了看带来的几个弟兄：“弟兄们，你们说他要是不给，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砸场子，他要是不给也得给，哈哈。”
“你们要是再胡闹，我就要报警了。”祈绝城手里已经拿出了一个手机，看着几名少年越来越猖狂，迅速的拨打了报警的电话，还没有拨出去，染着红色头发的少年冲上去一拳打在了祈绝城的脸上，祈绝城虽然身子有些胖，但是近年来每天管理店铺让他身体亏空，此刻少年的一拳，立刻让他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一丝血液。
少年并没有因此放过祈绝城，反而一脚踩在祈绝城的胸膛上，从他手里抢过手机，“砰”的一声，丢在了地上，手机直接破成了碎片。
少年抬手，一个耳光甩在祈绝城脸上，目光阴狠：“想报警？你现在报啊？在警察没来的时候，我就可以让你见阎王。”
“哈哈哈。”其他少年不屑的大笑，仿佛在嘲笑祈绝城的不自量力。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老子告诉你，这条街归兄弟我们几人管，我劝你把钱拿出来，不然的话，你这条小命还能不能保住，我可说不准。”
而此刻，一直默不作声吃着饭的祈风铃突然放下了筷子，起身站了起来，瞬间来到了祈绝城身旁蹲下，她的目光清冷：“很好吃。”
仅仅三个字，却让祈绝城热泪盈眶：“好吃就好，好吃就好。”有多久了，他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
“哟，什么时候，店里来了一个美女了？”少年送来了踩在祈绝城胸膛上的脚，看向祈风铃，眼里闪烁着淫邪的光芒，两手放在裤兜，坐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动作：“美女，我们能聊聊吗？”
“你是谁？”祈风铃起身，站了起来，望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却给人一种厌恶的气息，皱了皱眉头。
“我？想知道我是谁，就陪哥哥一晚，哥哥就告诉你。”少年眼里闪烁着光芒，抬手想要摸一把祈风铃，手却从她的脸颊上穿透而过，这一幕，让少年瞳孔放大，惊恐万状。
而祈绝城本要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推开少年，却看到这玄幻的一幕，愣在了原地。
很快，少年回过了神，尖叫了一声：“鬼啊。”转身，仓皇而逃。
然，他还没有跑到门口，祈风铃身影却已经出现在门口，无波无澜的眼睛望着少年，却透着杀意。
少年连忙刹住了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再看了看前方，舌头开始打颤：“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祈风铃抿嘴，没有回答他的话，一道无形的光芒从少年脖子上划过一圈，一颗头颅落在地上，滚落在祈绝城脚边，而少年的无头尸体也应声倒地，鲜血直流。
“啊。”很随意少年来得他人，看着领头的人就这样死了，纷纷叫了了起来，脸色苍白，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苏珉眸子沉了沉，刚才他竟然没我帅看清楚她是怎么动的手，她黑暗的一面难道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心吗？不，她出手杀了那个少年，恐怕是因为这个中年男子，也许能够从他身上入手，将祈风铃的良善唤醒。
祈绝城脸色苍白，看着脚边滚落的尸体，那个少年瞳孔挣得很大，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双眼都还没有闭合，他的一生便已经结束。
祈绝城看向祈风铃，看着她神色平淡，完全没有杀人之后的恐慌，难道她真的不是人？而是鬼吗？看着祈风铃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祈绝城立马甩掉了脑海里的想法。
既然不是鬼那又为何她杀人神色竟然丝毫没有变化，这他不知道的四年，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祈风铃脚尖一点，在空中一个完美的旋转，落在了祈绝城的身旁，勾了勾唇：“扬州炒饭，很好吃。”说完，她便已然起身，一步十米的离开了饭店。
“苏黎，苏丹你们迅速追上去，等会儿我们汇合。”苏珉看着祈风铃的身影消失，冷静的吩咐。
“是。”这一次，两人并没有斗嘴，而是立刻飞奔而去，朝着祈风铃消失的背影离开。
看着杀人魔女终于离开，几名少年一窝蜂的涌出了饭店，那样子，就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一样。
当饭店里只剩下苏珉和呆愣的祈绝城之后，苏珉蹲下了身子，看着祈绝城，轻声询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祈绝城依旧脸色苍白，摇了摇头，望着苏珉：“你是谁？”他没有忘记，这个人就是跟在祈风铃身后的其中一人，那两个人离开了，而他却没有离开，想必有什么事情问他。
想到这里，祈绝城撑着疼痛难忍的身子站了起来，对着苏珉挥了挥手：“你不用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你难道想让祈风铃成为杀人魔女吗？”苏珉也沒料到他话还没开口，他就已经先发制人堵住了他的嘴，不过若是他真的关心祈风铃，那么他一定会听他说。
“你什么意思。”
“刚才你也看到了，她杀人时神色不变，若是如此，不出几日，她便会成为杀人魔女。”
祈绝城神色变化无常，没错，他刚才确实看到她杀人不眨眼，难道她真的变了吗？
“就算是我，你觉得我能做什么？”随机，祈绝城便苦笑的摇了摇头，他当初那么对不起她，她怎么可能不恨他？
“我不知道你能做什么，但是也许可以试一试，也许你可以阻止她内心的黑暗扩大。”苏珉抿嘴，时间只有一个月，即便只是一个微小的可能，也不能如此错过。
“我……”祈绝城有些犹豫，四年前的过错，让他根本无法面对她，就因为功名利禄，杀害了她的母亲，让她从小失去了母亲，他对不起她。祈绝城垂下了头，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跟我进来吧。”
苏珉眼睛一亮，跟在祈绝城的身后，进入了里间。
“坐吧。”祈绝城招呼着苏珉坐在了一根独凳上，倒了一杯水，放在了苏珉的面前：“这里简陋，只有白开水，不要介意。”
“不会，我们聊聊吧。”
祈绝城坐在了凳子上，一手放在了桌上，混浊的眼里有着无可奈何，苦涩的笑着：“不满你说，其实我对不起风铃。风铃她并不是我的女儿，而当初我知道这件事时，虽然气愤，但是我却并没有失去理智，直到有一天，我为了功名利禄，设计将风铃的母亲害死，而且还让风铃受了那么多的苦，即便现在再后悔，也是于事无补。”
苏珉抿嘴，淡淡道：“这件事我也略微耳闻，不过我想，你不用为以前的事情自责，也许你还有补救的机会。现在的祈风铃已经抛弃了过去，而是一个新生，然而这个新生的她，却冷酷无情。”
“抛弃了过去？”祈绝城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一双手紧紧的扣住桌子的边缘：“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她执意抛弃过往？”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因为一些原因，她沉睡了四年，醒来后她便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一切。而她如今的名字‘玲儿’，也是我师傅为她取的。”
“是这啊，那我能帮她什么？”祈绝城邹起了眉头，扣着桌子边缘的手也松了开来，有些释然，既然她抛弃了过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知道她今天为什么杀那个少年吗？”苏珉虽然也不清楚祈风铃心里到底想的什么，但是也许他的猜错不会错。
“不知道，难道不是因为那个少年想要对她不轨，她才出手杀他吗？”
“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但是我觉得更多的可能还是因为你。”苏珉敛眉，从他观察来看，那个时候他能够感觉到她周身的杀意波动，在她蹲在祈绝城身边时，那种杀意更加的明显，不是针对祈绝城，而是那个少年。
“因为我？”祈绝城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就算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他对她造成的伤害永远不可能改变，即便脑海里没有那些记忆，但是她的心也不可能原谅他。
忽然，一个滴滴的声音响起，苏珉惊讶了一下，他今天才买到的手机，就有人打电话给他，莫非是苏丹他们？
想到这里，苏珉也不看来电显示，直接接了起来：“喂，苏丹吗？”
“是为师。”
“啊，师傅？”一向冷静沉着的苏珉也不由站了起来，看了看手机，是一个空号，满头黑线：“师傅，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我得知你们已经找到一个可以化解玲儿内心黑暗的人，所以想来告诉你们一件事。”无量天尊的声音低沉，也带着淡淡的忧伤，他的目光望着远方，远方有一团黑暗正在缓缓的上升，他的担忧也因此越来越浓，在心里暗暗叹气：希望一切不会太晚，这个世界的存亡，唯有你可以改变了，祈风铃。
苏珉抬眼看了一眼祈绝城，有些惊讶：“莫非祈绝城就是化解祈风铃内心黑暗的人？”
“没错。”无量天尊摸了摸胡须，望着天际：“四年前，也许可以说是一场悲剧，恶魔自那个人体内觉醒，因为祈风铃的死亡，而那个人紧接着将世界毁灭，这一切本该是命中注定。然而，那个人却用生命改变了一切，也改变了他心爱之人的命运。”
“改变命运？这怎么可能做到？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珉震惊，一个人改变命运，那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或者说，他们每个人都被命运操控，又怎么可能摆脱命运？
“只要有心？又有什么不可以？”无量天尊轻笑：“苏珉，你现在还太年轻了，见识也还浅薄，这个世界上命运确实可以控制一切，但是他却控制不了一个人的情感。而四年前，那个人因为爱，差点将心爱之人拉向死亡。而那个人也因为爱，用他的生命创造了一个虚幻的城市，那个城市就是如今城市的对照，因为他爱祈风铃，所以他让她在虚幻中感受到你给她的亲情温暖，而这就是祈风铃为什么救你的原因。”
“若是如此，那么祈风铃救祈绝城的原因也清楚了。难怪那个时候，我感觉到强烈的杀意从祈风铃身上散发。”苏珉恍然大悟，原来四年前的那一天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虽然也身在船上，却对那一天的事情毫无头绪。即便祈风铃如今已经抛弃了过往，但是她的心至少还存在着一起感情，所以她才会出手救下祈绝城。
祈绝城苦涩一笑，原来是这样，原来她救他，只是因为她在虚幻中感受到他给她的温暖。
“祈绝城你也不必如此悲伤，虽然那个是虚幻，但是却是真实的存在，那个时候，你也身在那个人的幻术之中。”
“我？为什么我没有一点记忆？”祈绝城睁大了眼睛，若是他也身在幻术之中，为什么他没有任何的记忆？
“这个幻术是一个被禁止的幻术，虽然可以改变一切，但是却会让一个人忘记在幻术里经历的一切，即便多么深刻的记忆，也会伴随着幻术的消失而消失，等你醒来，你只会以为你做了一个很长也很漫长的梦。”
祈绝城垂眸，他想起来了，四年前的那一天，当他醒来时，他只觉得他遗忘了什么，但是却想不起来，那个时候他也没有深想，如今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他遗忘的原来是在幻术里经历的一切。
“师傅，既然祈绝城就是唤醒祈风铃内心良善之人，可是要如何做？”
“一切顺其自然，水到自然成。”无量天尊摸了摸胡须，一双小眼睛微微眯起：“苏珉，时间不多了，若是不能唤醒祈风铃的良善，那么那个人改变的世界，改变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而那个时候，恶魔将再次重生，世界将变成人间地狱。”
“我明白了，师傅。我一定会尽力的。”苏珉咬了咬牙，一定不能让恶魔苏醒，一旦他苏醒，这个世界的毁灭无人能够阻止。
“我也会帮忙的。”祈绝城犹豫了一下，抬起头，坚定的说，他这一生，亏欠风铃太多了，既然只有他能够唤醒，不惜一切他也要让她恢复以前的她，而不是如今杀人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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