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化蝶
看着玄月的样子，晋王心头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月儿，你不要胡来！”
玄月对着晋王甜甜一笑。
“青阳哥，你可还记得我离开幽州之前，我们说过的话吗？”
晋王神思瞬间恍惚，眼前玄月的笑脸与他们定情那一日重合在一起。
那一日，南青阳准备收拾行囊，三日后就要出发回京城。
他心中放不下那个东巫国来的女孩，虽然已经查明了她的身份，明知自己不应该与她多接触，但南青阳依然忍不住亲近她。
“王爷，那名女子求见。”
因为军营中人不知道玄月的出身，更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干脆称呼她“那名女子”。
南青阳心头一动，“让她进来。”
玄月轻快地走了进来，进来后却不说话，一脸踟躇。
“你有什么事？”
“我……我能不能跟你走？”
南青阳惊得差点摔了手中的剑柄。
“你说什么！你可知这话在大周是何意？”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们大周女子讲究从一而终，忠贞不二，所以、所以……”
南青阳差点笑出声，原来是在担心他嫌弃她，南青阳神色认真地看着她，一双眼睛紧紧注视着她的眼睛，想要看进她的心里。
“你真的想好了？跟我回去，也许会让你陷入危险。”
玄月身份太过特殊，如果隐姓埋名躲藏在大周任何一个角落里，东巫国想找到她都堪比海底捞针。
但他是晋王，嫁给他，玄月便成了备受瞩目的晋王妃，随时有被人发现身份的风险。
玄月被他盯得脸上泛红，但眼神坚定无比。
“我想好了，绝不后悔，我曾听闻过大周的一个故事，故事中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男女死后化成蝴蝶，永远相伴，我很羡慕他们，如果哪一日我真的躲不开厄运，那我就会化成蝴蝶等你团聚……”
南青阳这辈子都没讲过如此率真坦荡的姑娘，一番话说得他的脸都要红透了。
“好，那我明日派人送你去沈府，给你一个新的身份……”
二人四目相对，情意绵绵，就如同眼下一般无二。
“月儿，不要！”
晋王瞬间从回忆中挣脱，因为他明白了玄月的意思，他猛地向前一步，但他到底慢了。
玄月一手从古致手中抢过圆形碧玉，另一只从袖口摸出一把匕首。
对准自己的心口，狠狠挥刀刺下！
噗嗤！
匕首的刀身全部没入了玄月心口处，鲜血横流。
“月儿！”
“不！”
晋王和古致一齐怒吼。
玄月拿着三块圣灵符碎片的手紧紧按在胸口，另一只手用力拔出匕首。
噗……
玄月心口的血喷涌而出，全部泼洒在圣灵符碎片之上。
玄月用尽存的力气将三块染了血的碎片塞进了南容璟的嘴里。
南容璟此刻虽然清醒，但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就这样呆呆地看着自己母亲为他取出心头血。
玄月的身体如落叶般飘落下来，被晋王稳稳接住，她的生命随着这血液慢慢流走，身体渐渐变冷。
“圣女的心头血，可与圣灵符一般操控嗜金蛊，这、这便是圣女最隐秘的威力……”
“月儿……不，不要死，我们才刚刚重逢，你别丢下我！”
“青阳哥，我先变成蝴蝶去等、等你，你们、你们要好好活下去……”
“不！！”
玄月的手无力地垂下，倒在晋王怀中的她，最后一刻，嘴角再次扬起笑意。
正如她的祖辈一般，她们一生所求就是活下去，让后辈也活下去。
玄月做到了。
古致整个人抖若筛糠，眼眶通红。
“不，你不能就这么死了！你可以为了南容璟而死，那当年为何不救我！”
林语姝鼻子发酸，喉口梗塞。
“只有她表现的不在意你，不肯为你拿出嗜金蛊，东巫国的人才能放过你，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明白？”
听到林语姝的话，古致陷入了沉默。
林语姝不再理会他，她盯着南容璟，生怕玄月用生命换来的机会最终会没有效果。
南容璟心口附近的嗜金蛊再次慢慢亮起，它没有再向着南容璟的心移动，而是朝着他的喉咙慢慢移动起来。
片刻后，一只拇指大小的金光四起的蛊虫从南容璟的口中爬了出来。
“快！抓住蛊虫！”
明帝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嗜金蛊现身的一瞬间，便对内卫厉声大喝。
听到这句话，沉浸在悲伤中的晋王没动，照看着南容璟的林语姝没有动，诡异的是，一直对嗜金蛊势在必得的古致也没有动。
明帝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他现在眼中只有心心念念二十余年的嗜金蛊，连惨死在眼前的玄月他都没有看上一眼。
嗜金蛊从南容璟的口中爬出来之后，便顺着血迹，向着玄月的方向爬去。
听到明帝的命令，远处的内卫纷纷向着嗜金蛊扑来。
然而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个内卫抓住嗜金蛊之后，还不得高兴，蛊虫就穿过了他的手掌，仿佛他的手掌是豆腐做的一般。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所有内卫的手全部被嗜金蛊穿过血肉，没人能抓得住它。
“啊啊啊我的手……”
殿内惨叫声不绝于耳。
嗜金蛊依然向着玄月的方向慢慢移动，林语姝看得分明，它是被玄月的心口所吸引。
晋王显然也看出来了，悲痛欲绝的眼神瞬间凌厉，若是这蛊虫敢啃食玄月的心，他必将杀之而后快！
所有内卫的手全部被废之后，古致才行动起来。
他拿起南容璟吐出的圣灵符碎片，上面还沾染这玄月的心头血，手中动作复杂，林语姝认出这是之前玄月所使用的手势。
嗜金蛊顿时僵住，缓缓调转方向，爬向了古致。
明帝一见，瞬间怒火中烧。
“没用的废物，还不快将东巫国的贼子拿下。”
明帝的理智依然全部被嗜金蛊的诱惑所掩埋，他已经忘了刚才古致的威胁。
内卫忍着手掌剧痛，勉强拿起剑，踉跄杀过来。
古致嘴角微勾，手中圆形碧玉一转。
“啊！！！”
明帝惨呼一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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