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一百六十四 父子争执
沈怀风连头也没抬，双手攥紧身上铁链，只道一句：“我防了很多人，就是没有防你，当初，我确实是想让你嫁给二郎的。但是，你没有好好把握机会。”
“是啊，是我不够温柔不够善解人意。”林识意笑了笑，低头欣赏舅父的狼狈，“你就没有想过是你的儿子从始至终在和我演戏吗？他受李氏教养，整日里与我演戏，暗地里换了我的药，李氏从未想过要让他娶我。”
“一个骗局而已，你还在怪我没用？”
林识意的眼神陡然狠厉，“舅父，是你野心勃勃，沈家落到今日的地步，也是你自己愚蠢，我也给了你机会，你没有好好把握。你再不说，我就散布消息，说三皇子杀了大表哥，你说，三皇子还有活路吗？”
“林识意，你怎么如此狠毒？”沈怀风面目狰狞。
“我狠毒也是你逼的。”林识意不甘示弱，“二表哥，你说，若将所有的事情推到三皇子身上，沈家会不会安然无恙呢。”
说完，她退开一步，露出牢门口的沈缇。
沈缇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恨意滔天，他咬紧了牙关才遏制自己浑身的颤抖，一字一句泣血地问自己的父亲：“你当真为了三皇子杀了大哥吗？”
沈怀风脸上的阴鸷顿时消失了，默默低头。
“大哥，是真的吗？你反驳呀。”沈三爷急得不行，扑到沈怀风的跟前，哭诉道：“你反驳呀，大郎不是你杀的，大哥，你说句话呀。”
沈三爷浑浑噩噩，恍然在做梦一样，浑身颤抖，他握着兄长的手，哭得如同一个孩子。
“你反驳呀，你证明自己的无辜呀。”
“三弟，回去吧。”沈怀风冷漠地推开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怀风的身上，他再度低下头，如同苦行僧一般。
“父亲，是不是大哥不让你继续支持三皇子了？”沈缇感觉到了惶恐，“是不是大哥反对，以姑父的死因威胁你，所以你动了杀心？”
沈缇的话，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将沈怀风吞噬殆尽。他没有丝毫反驳的意思，一味地低着头。
沈缇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冷：“那回，你和他吵架，我都听到了，是不是他阻止你，你就狠心杀了他？沈怀风，是不是这样？”
子唤其父名字，已然是不孝了，可在场所有人没有人觉得沈缇不对。
缕清了思绪后，林识意霍然长叹，“丧心病狂四字已说厌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她走向陆序，“我累了，回去吧。”
陆序颔首，主动牵起她的手，“回家吧。”
他二人转身，轮椅上的沈缇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的父亲，揪起他的衣领，红着眼睛质问：“沈怀风，你连自己的儿子都杀了，你口口声声为了沈家，可最后，杀了这么多沈家人，你早就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与愚蠢，也恨自己这一身血脉来自眼前的人，“你是不是也想过杀了我？”
沈怀风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次子，道：“没有，你比起你的大哥，差远了。若是他活着，沈家岂会落到今日的地步。沈缇，你没用，你若娶了林识意，怎么会有今日的惨状。”
“你还在执迷不悟，怪我不娶林识意，是谁杀她的父亲，是谁让她走投无路的。沈怀风，你杀了人家的父亲，逼着我娶她，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发现真相，一刀捅了我。”沈缇气得发笑，“你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别人身上，你就没有想过你自己的错吗？”
“所有的错都是我们的，你呢？可你才是罪魁祸首，你为了三皇子，斩断了我们所有人的退路，这就是作为家主该有的担当吗？凭什么要我们付出，让他坐享其成，你毁了大哥，毁了我。”
沈缇崩溃大喊，无法忍受自己的父亲为了旁人而毁了他们。
“沈缇，有我才有你如今的地位，我苦心经营着国公府，维持国公府的荣耀。你生来就享受，难道不该为之付出代价吗？富贵给你，不过是让你娶妻罢了，你看看你委屈的，不是你的错吗？”沈怀风推开自己的儿子，据理力争，“就是你的错，是你毁了沈家。”
“不是我。”沈缇跌倒在地，怒怼自己的父亲，“沈怀风，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的痛苦、大哥的死都要算在三皇子身上，我告诉你，我就要毁了你的梦。”
“二郎，他是你爹。”沈三爷过去说和，搀扶起沈缇，扶着他坐下来，又苦心与大哥说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们父子争吵也无益，当务之急是要如何应对，如何将维持沈家。”
门外的林识意与陆序对视一眼，陆序唇角勾起嘲讽，“确实精彩。”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在想着如何维持沈家。
杀人偿命，不该付出代价吗？
真是可笑。
这就是勋贵世家，骨子里脏了，翻开去看，污秽难闻。
沈缇转动着轮椅，急着走，并没有听从三叔的话与父亲商议对策，他已然恶心透了，多看一眼，都想要吐。
沈缇出门遇到两人，扫了一眼，径自离开。
“二郎。”沈三爷起身去追。
“回去吧。”林识意轻叹一声，事情到了今日的地步，不是三舅父说的那样轻易就可以挽救的。
沈怀风，必死。
两人回到府上，近乎子时，赵春月急得团团转，见到两人安然无恙后，吓得拍了拍胸脯。
“你们去哪里了？”
“去查案。”林识意声音温柔下来，“让您担心了，下回让人回来与您说一声，天色不早，您早些休息。”
“你也去了？”赵春月意外，夫人跟着去了，必然是和沈家的案子有关，她不好继续问，就看向陆序。
陆序却直接走了，她想骂人，好在林识意知晓她的性子，索性就说了出来，“我大表哥不是得风寒死了的，是被毒死的。”
“毒死的。”赵春月陡然来了兴趣，“谁干的，李氏那么要强，谁敢弄他儿子。”
林识意说：“沈怀风。”
赵春月当她开玩笑：“别闹，那是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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