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逾矩
虞晚眼睛一眯,上下打量着白榆,见她脸上气色不错,身上不见带伤,面色稍霁。
但她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不省心的云殊和濯淮,以及暴躁好斗的沈琼白。
察觉到虞晚复杂的目光,白榆心下一虚,不自然后退一步,小声道:
“小师妹,你这是……”
虞晚明白了,皮笑肉不笑道:“大师姐,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亏她还以为白榆身为大师姐,性子又温和耿直,定然比云殊和濯淮省心!
果然仙重宗内没一个行事稳妥的人!
虞晚气急,甚至忽略了自己也是仙重宗门人。
白榆眉眼一挑,思来想去半晌,还是老实道:“我去杀人了,就是你不喜的那个。”
虞晚:“……”
她就知道。
正坐在冰蛟头上叙旧的橘衣女子:“……”
倒也不必如此坦诚。
听着这边的声音,冰蛟缓缓直起身子,化作人形,将橘衣女子抱了个满怀。
它的脸色有些难看:“你也去了?”
橘衣女子讪讪一笑,抬手揽住冰蛟的脖子,俏皮地转移话题:
“时机快到啦,你快去雪域最高峰选一处寒潭,我等你化龙哦。”
冰蛟耳尖染上一抹绯红,慢吞吞放下橘衣女子,来回打量几眼后,心底稍安。
“你跟紧她们,别到处乱走……”
在冰蛟的叮嘱声和锦鲤的撒娇声中,白榆琢磨着虞晚的神情,试探道:
“她的气运不错,我本已将那人打伤,但……不知为何,她忽然爆发出远超己身境界的能力,飞速逃离。”
白榆自认,能在她手里逃脱的修士,至少也得是七阶。
可那名修士气运诡异,难以卜算,且……
白榆隐隐觉得,天道在阻拦自己杀人。
她以往纵横修真界时,可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天道行事本该公平公正,不轻易插手修士之间的恩怨情仇,不过分庇佑眷顾某一种族或修士。
但如今看来,天道也有逾矩之时。
当真是大开眼界。
白榆抬眸望着天边的浮云,眼底闪过几分深意。
虞晚不知白榆的想法,只心底止不住有些后怕。
原著里白榆不知去杀谁时,意外波及到了叶知酒,之后被她哄弄蒙蔽,犯下后悔终生、世人难容的大错。
醒悟后更是原地堕入魔修一道,心如死灰,终日如行尸走肉,全无存活的念头。
虞晚虽不知叶知酒是如何做到的,但不妨碍她心中泛起警惕。
“大师姐,那人心思不正,你再与她接触时,一定要小心。”
白榆点点头,觑了眼虞晚,迟疑道:“她在逃跑时,几次三番想弄伤我和容汀,怕是想......”
掠夺她们的精血。
白榆猜不到叶知酒身带系统,能吸收他人的气运,但生死攸关时,常人都会想着逃跑。
唯独叶知酒屡次试图刺伤她和锦鲤。
目的非常明显。
白榆和虞晚对视一眼,又同时挪开目光。
虞晚轻轻挑眉:“听师姐的意思,她并未成功?”
白榆点点头,取出一个小玉瓶,里面装了几滴鲜红的血液。
“你留着,以防万一。”
现下大道消亡,无人能制衡天道。
而天道隐隐间对那人开了后门,她们得多做些准备。
虞晚收下玉瓶,没有再捏着这点深究,转眸望向冰蛟:“时机快到了。”
冰蛟最后再殷切叮嘱了一句,依依不舍地盯着橘衣女子半晌,当场化为龙形,长尾一甩,飞出几人的视线。
龙血和龙血髓在来的路上已交付给冰蛟,现下她们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它入定时被干扰,中断了修炼。
白榆取出三个乾坤袋,一人给了一个:
“里面的灵石上刻印着一部分阵法,将其沿着主峰周围丢上一圈,阵法就会自动启动,能扛住八阶初期修士的攻击。”
虞晚和橘衣女子同时点头,一人选了个方向御空而行。
白榆则在极北雪域必经之路上丢出数枚刻印完整的灵石,做足完全准备。
极北雪域的雪高及半腰,湛湛发光的灵石被随意丢下后,迅速深埋进雪里,不见踪影。
虞晚几人到处丢灵石时,极北雪域的主峰上,冰蛟盘旋在深不可测的寒潭中。
它率先取出虞晚给出的九枚龙血髓,沿着身侧布置了一个古老阵法,将龙血髓里的血之精气抽出,牢牢锁在阵法内,以供给它的修炼。
至于炼化龙血,则需等待最佳时机。
这一场修炼,快则半个月一个月,慢则数年。
一道庞大玄奥繁复的阵法显现在极北雪域主峰附近,很快又销声匿迹。
除了冰蛟外,其他人闲着也是闲着。
虞晚将小猫暂时交托给白榆,让她帮着看顾,自行去稍远些的地方找了个灵气旺盛的冰晶寒潭,取出冰蛟给的下品乾坤戒。
里面装着蕴含纯粹冰霜灵气的灵石,粗略探去,近乎上千。
这种冰灵石与市面上流通的交易灵石不同,极其珍贵罕见,且只有冰灵根的修士可以用之来修炼。
一些修为不高的冰灵根修士借助其修炼,甚至能做到一日千里。
虞晚盘坐在寒潭上方,手握着一枚冰灵石,闭上眸子开始修炼。
*
时光荏苒,乾坤戒里的冰灵石耗去一小半时,虞晚再次突破。
她体内的灵力已被一压再压,丹田处的整个元婴红里透粉,身形壮大了一圈。
直到实在无法再压抑修为,虞晚不得不选择突破。
元婴二层到元婴三层巅峰。
境界提升的不高,但虞晚很是满意。
她懒散地伸了个懒腰,目光遥遥望向毫无动静的极北雪域最高峰,心底涌动着几分不安。
虞晚御空来到主峰下方不远处,白榆和锦鲤容汀在此处放置了一栋精致的木屋,正悠闲地躺在摇椅上晃悠。
小猫蔫蔫趴在门口,提不起一丝劲。
极北雪域寒冷刺骨,打眼望去一片白茫茫,单调乏味又令人抑郁。
瞥见虞晚抱着猫走进来,摇椅上的白榆撩撩眼皮,懒洋洋道:“来了。”
虞晚看看白榆,又看看正沉浸在水缸样式的灵器中的锦鲤,轻声问道:
“这都多久了?冰蛟怎么还没动静?”
白榆掐指一算,悠悠叹气:“一年零三个月。”
再等下去,她都要发霉了。
虞晚抱猫在隔壁摇椅上坐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白榆狠狠晃悠了几下,忽然坏笑着探头:“小师妹,想不想看看师父他们在做什么?”
虞晚眨眨眼睛,迟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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