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坦白
因着种种证据表明顾岫师父顾长老不清白，他也不曾为自己辩白。
盟主秉光只得暂时把人安顿在顾长老自己的洞府内，由两名执法堂弟子负责看守，不许旁人探看。
但虞晚入内，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虞晚跟两位执法堂师兄打了声招呼后，征得顾长老的同意，踱步进了他的洞府。
顾长老瞥了她一眼，和蔼道：“坐。”
虞晚慢悠悠坐在他对面，眼里含着几分探究：
“长老似乎不奇怪我会来找你。”
顾长老笑着点头：“不错，我知道是谁与天玄宗的人通情报，甚至知晓他当日也在其中。”
当日也在其中？
“长老这话，说的可有些门道，我听不懂。”
顾长老摇摇头，嘴角含笑：“你个小狐狸，你哪是听不懂。”
分明是不想听懂。
虞晚回以笑容。
却是明白过来，顾长老为何不愿开口。
——因为没人会信。
反而会怀疑他诬陷好人，妄图洗清自身的疑点。
毕竟去仙洲一行中，能让顾长老心生忌惮的人可不多。
仙重宗的人和青桐都被针对，不算入内。
剩下的那位，就是同为领队的剑宗大长老了。
虞晚回顾着这位剑宗大长老的言行举止，不懂他图什么。
图人间剑？
顾长老微微闭眸，平静道：“我也不知他想要什么，但……我不能说。”
为自己的命，为顾岫的命，他都不能将人暴露出来。
虞晚点点头，好奇道：“您是如何得知他不对劲的？”
顾长老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其实……也是我的错。”
注意到虞晚炯炯的目光，他无奈道：
“我平日里独独嗜酒，被灌了几杯，就什么都说了。不过也是看在他是同门的份上。”
否则他连酒都不会跟人喝。
虞晚拧着眉：“没有其他人了？”
顾长老摇摇头，没有再吭声。
虞晚走出顾长老洞府时，眉眼间带着几分看不透的深意。
两个执法堂弟子殷勤问道：
“虞师妹，如何？顾长老有交代吗？”
虞晚沉着脸点头：“我会秉明盟主，请他做主。”
目送虞晚离开，两个执法堂弟子对视一眼，同时皱起眉头。
一踏入乾坤秘境，虞晚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沈琼白不见人影，濯淮、暮渊、云殊、裴风则个个脸上带着新伤。
观月、景若、安溪和容汀满脸焦急，不停用传音玉佩给谁传音。
白榆最为兢兢业业，仍在继续卜算云师魂归何处。
一见到虞晚，濯淮和暮渊神色微松，连忙凑上前。
两人也不吭声，眉宇间似凝着万丈寒冰。
虞晚心底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试探道：
“师父呢？”
濯淮沉默。
暮渊不得不开口，温声道：“他去找盟主了。”
虞晚：“？”
许是她脸上的疑惑太过明显，暮渊补充道：
“师父想来个围魏救赵，带着我们杀入天玄宗，一解会仙同盟被围攻的困境。”
虞晚迟钝地眨眨眼：“师父他……被刺激到了？”
否则怎会如此莽撞？
沈琼白身上尚有一道封印未解开，又带着不轻的伤。
打上天玄宗可行，但他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上一次是天骄风云赛在即，且的确是天玄宗理亏，又被人间剑灵警告，不得不松手让沈琼白离开。
可这一次天玄宗是铁定了心要人间剑，要飞升机缘，绝不可能再留手。
修真界第一仙门的底蕴，不可说不深。
虞晚不敢让沈琼白冒险。
她正要去雷绝山拦住沈琼白，却被暮渊和濯淮联手拦下。
“秉光会拦住师父的……小师妹，你从来不曾与我们说过，当年天玄宗一事。”
虞晚一愣。
“我说过啊。”
她说过伤她的是裴玄度，害她的是天玄宗。
不都交代清楚了。
云殊悄无声息从两人身后蹿出，幽幽道：
“可你没说，是被天玄宗的人强行带入修真界的。”
虞晚瞬间反应过来：“师父知道这事后，生的气？”
再一想，除此之外，也别无可能。
虞晚连忙扒拉开几个师兄，转身就往雷绝山跑。
还没飞出乾坤秘境，就被人单手拿捏住后领。
虞晚挣扎两下没挣脱，抬眼一看沈琼白漆黑的脸色，讪讪一笑：
“师父，您回来了啊。”
沈琼白憋着气，提着虞晚的动作却很温柔：
“给我个解释。”
虞晚想着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她早早就想与沈琼白他们道明一切。
但事情有些复杂，得从头开始说起。
她便叫上大师姐和几个师兄，扛着云师的身体进了拂云殿，留下几人狠狠松了口气。
半个时辰后，沈琼白和濯淮，和暮渊面色不改继续喝着茶，云殊却是傻眼了。
“你……我……我们这是一本书？我还像个傻子一样跟在所谓的女主后面跑，甚至……害了……”
虞晚沉重点点头：
“不过叶知酒已死在猛虎城，大部分的剧情都被我抢了戏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
云殊拳头重重一砸另一只手的手心，口中呢喃着：
“难怪……”
难怪虞晚天然没安全感，不喜太过依靠师父和同门。
难怪虞晚于无妄寺外的茶楼内得知他是仙重宗门人时，神色很是复杂。
难怪她如此针对天玄宗、裴玄度和叶知酒……
合着她早就知道，当时的未来会发生的剧情。
白榆神色也有些微妙，她抬眼望着目露忐忑的虞晚，温和笑了笑：
“小师妹，你合该早些说的。”
早些说了此事，有他们帮忙，她身上担子与压力不至于如此重。
虞晚垂着头，没有吭声。
白榆话音一转：
“但你说那女主死在猛虎城，我却是不信。她身上的气运很是诡异，我当日处理她的尸体时，就隐隐察觉到不对。”
可正常人毁去丹田抹灭神识刺破心脏骨肉碾碎成粉后，绝不可能再死而复活。
她也就按下了心中的疑惑。
如今才恍然大悟。
虞晚不自觉皱起眉头，连连点头：
“不错，我怀疑她还没死。仙洲一行，死在雷劫下的八、九名渡劫期大能，或许就是被她扰乱心神……”
她与叶知酒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但虞晚不想仙重宗门人，无辜被她牵连，不知不觉中被叶知酒偷袭暗杀。
沈琼白沉默良久，忽地道：
“你不是想知道你爹虞贰是谁吗？”
虞晚如此坦白，他也不好再继续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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