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业委会的事在群里刷屏了好些天, 张哥一直在群里据理力争，抵死不承认自己有中饱私囊的想法。
2栋2103张哥：鉴于很多业主都质疑更换物业的事, 经我们业委会商量, 这个提议暂且搁置，大家也不用一直在群里吵了，安心工作吧。
1栋2002李哥：怎么, 看着同意换业委会的人越来越多, 想要息事宁人了？
2-0705小孙：其实张哥说得有道理，大家这段时间为了这件事耗费太多精力, 既然现在不更换物业了, 大家也可以休息下了。
有了小孙开头, 其他几个支持张哥的业主, 也纷纷站出来, 说更换业委会费时费力, 而且天下乌鸦一般黑，换新的说不定还没张哥他们干得好。
3-1606小杨：天下乌鸦一般黑这话说得，好像张哥他们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思考]
杨友初这条消息发出来, 那个说“天下乌鸦一般黑”的人立刻把消息撤回了。
2-0705小孙：人家也不是那个意思, 就是说张哥他们也为业主做了不少吧。
杨友初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孙, 若有所思。
这个小孙应该是最近才搬进来的, 不知道怎么就和张哥打好了关系，上次双方在茶楼谈判，张哥也是带上了他。
人明明是刚住进来没几天, 就先吹上张哥以前的功绩了。
3-1606小祁：你是刚搬进来的, 张哥之前做了什么, 你又怎么知道？
3-1606小杨：复议。
2栋2103张哥：笑死了, 你们两口子在这里唱双簧呢？有这个功夫管闲事, 不如多上点班，早点把房子买下来。
1栋2002李哥：你也少操点别人的心吧，还管别人买不买房，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了吗？
3-1105小王：张哥，有时候话不要说得那么死_(:3」∠)_
否则将来是要被狠狠打脸的啊。
杨友初和祁轩在群里冒个头，又接着忙手里的工作去了。张哥及其拥护者依旧活跃，想要打消大家换业委会的心思。有些人看不用更换物业了，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业委会也干脆懒得换了。
张哥这几天几乎是住在群里了，这会儿见群里更换业委会的呼声小了不少，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这次没能把物业换掉，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是业委会直接被换了，他们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在他以为这件事告一段落的时候，李哥在群里放了一个重磅炸弹——之前业委会签的小区广告收益阴阳合同。
小区的广告收益是属于全体业主的，但张哥等人仗着职权之便，和广告商签署阴阳合同，表面上看广告收益只有一点，但其实钱都进了业委会的口袋。
这份合同一发出来，业主群直接就炸锅了，不仅许多反对张哥的人情绪激动，就连原本支持他的好些人，都调转枪头骂起了他。
杨友初还是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抽空点进了业主群。
她上一次吃阴阳合同的瓜，还是在娱乐圈，没想到他们如此小一个小区，也能有这样高端的操作。
如果不是正忙着游戏联名的事，她能在群里上蹿下跳一整天。
因为这份阴阳合同，局势再次发生了改变，要求更换业委会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大了。
杨友初还想继续吃瓜，无奈午休时间已经结束，她只能忍痛收起手机，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杨友初收拾好东西，就听见同事酸溜溜地说：“祁先生又来接你下班了，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杨友初嘿嘿笑了两声，提着包飞快地走了出去。
祁轩站在店外，没有进来，从店门口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朝他多看两眼。
“要不你以后就站在这里，帮我们招揽客人吧。”杨友初走到祁轩身旁，看着他打趣，“效果肯定比我们直播间的小哥好。”
祁轩听见她的声音，才侧身看向了她。他自然地牵起杨友初的手，笑和她一起朝商场外走去：“那得看你们用什么报酬聘请我了。”
“这就挑上了？”杨友初抬头看着他，问道，“你想要什么报酬？”
祁轩微微垂眸，回望着她：“如果是你求我的话，我也可以免费帮忙。”
他的声音放低了些，听上去莫名染上几分暧昧。
杨友初也不想秒懂，但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说的求不是什么正经的求：“那算了，通常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祁轩轻笑了一声，故作遗憾地开口：“这么谨慎，没骗到你啊。”
杨友初得意地挑了挑眉梢，又和他分享起了今天在群里看到的八卦：“今天业主群里的瓜，你吃了吗？”
“还没有。”今天祁轩忙了一天，还要提前下班来接杨友初，是一分一秒都没有浪费，“又有什么新情况了？”
“李哥把小区广告收益的阴阳合同发出来了，我之前还以为他是随口说的，没想到竟真的有！”
“有也不奇怪，是张哥能干出来的事。”祁轩问她，“李哥怎么有合同的？”
杨友初道：“这个他倒是没说，但合同应该是真的，因为他发出来后张哥就再也没说过话了。”
以张哥在群里的活跃度，一整个下午一言不发，是被李哥锤死了啊。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小区门口。今天小区门口又很热闹，这回不是有人打架闹事了，而是有业主摆了桌椅，拿着打印好的资料在请邻居签字。
他们甚至还拉了横幅，控诉业委会中饱私囊。
杨友初看着那红彤彤的横幅，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有这行动力他们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诶，杨女士你们也回来了？”拿着资料的业主见他们两人回来，立刻就走了上去，“这是我们提议改选业委会的书面申请，现在需要业主签字，你们要是同意改选，就在上面签个名字。”
“哦，好的。”杨友初接过她递过来的笔和资料，在一排一排名字下，按照他们格式签上了字。
“好，这样就可以，一户人只用签一个名字就行。”对方见她签完字，又跟她道，“这边是我们暂时提名的新业委会成员，你们可以了解一下，到时也会在群里由大家投票选出来。”
“好的。”杨友初看了看，王先生的名字还真在上面。
“小区里也有人提名你们，你们看有意向加入业委会吗？”
杨友初没想到竟然还真有人提名他们，她想了想，摇摇头拒绝了：“虽然我房东给我授权了，但我们毕竟只是租户，到时候搬走了不是让你们白选了。”
对方听她这么说，稍稍愣了愣：“啊？你们要搬走啊？”
杨友初道：“我之后工作可能有调动。”
“这样啊。”对方的神情透露着点遗憾，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去找其他回来的业主签字时，杨友初和祁轩重新牵着手，朝小区里走去。
“看来这次联名你干得不错啊。”祁轩在她旁边道，“已经确定会调到总公司去了吗？”
“嗯……八九不离十吧。”毕竟她妈妈也不会让她一直在外面锻炼。
“幸好我当初租的房子还没有退。”祁轩说着，侧头看了看她，“不过我那套房子，比这儿还要小两平米。”
杨友初想到当初是怎么赢得汪汪抚养权的，忍不住笑了起来：“没事，问题不大。”
问题大的是，她妈妈给她的一个月期限，转眼就过去半个月了。
他们可能根本没机会住进那套六十八平米的小房子。
杨友初已经想过了，等祁轩过了生日，等她把那套特意为他定制的西装送给他，再带他去见父母。
这样至少，他们还能多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杨友初在计划着将来，而张哥只想活在当下。
——以今天群里业主激愤的程度，他能活着都是全靠法律保护。
就在当天晚上，整个小区都入睡的时候，张哥全家连夜搬出了小区。
走的时候骂他的横幅还挂在小区外面，他特地停车去把横幅扯下来，才重新回到车上。
第二天一早，张哥连夜搬家的事情就在群里传开了。群里自然又是热闹非凡，杨友初依旧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拿出手机看了眼群消息。
果然业主群永远不会让她失望，今天又是精彩纷呈的一天。
1栋2002李哥：刚看了下，不仅搬家了，连业主群都退了，跑得倒是挺快。
2-0705小孙：太过分了，亏我之前还那么信任他，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2-0705小孙：为我之前的无知跟大家道歉，我刚搬来是张哥关照我，所以我先入为主认为他是个好人。1栋2002李哥，李哥今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
“……”杨友初是真的佩服这位小孙，眼见张哥跑了，马上又为自己找到了新的大腿。
简直能屈能伸啊。
小孙不仅能屈能伸，还擅长玩谍中谍，这边在群里数落张哥，转头又把群里的消息通知给张哥，最后还会把所有消息汇总，报告给唐总。
唐总最近一直在小孙那里追金河小区的连载。在这之前，他也没想到一个只有三栋楼的小区，能这么精彩纷呈。
“我觉得那个叫张哥的，有些意思。”唐总拿着手机，给小孙吩咐接下来的工作，“你不是说他本来就不喜欢祁轩和杨友初吗？经过这件事，他们的梁子结得更深了，说不定可以为我们所用。”
小孙问：“唐总的意思是？”
“你可以引他去明科的销售服务中心，祁轩不是说自己是销售吗？”唐总身子微微往后一仰，靠在了老板椅的椅背上，“他去了以后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说不定会帮我们告诉杨友初，这样可给我们省了不少事。”
就算不成功，他们也没什么损失，反正他还有后手。
小孙想了想，应承了下来：“张哥现在正在气头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张哥现在确实在气头上，想他张峦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窝囊过。
原本搬到新区那边，就是看中那里新修的私立学校，方便他家孩子读书。现在他宁可上学远一点，也不会住在那里了。
正想到这里，手机连着震动了几下，是小孙给他发的群内聊天截图。
他现在退了群，只能靠小孙帮他打探群里的消息，也好及时知道那些人想干什么。
这截图就是他们在商量尽快组建新的业委会，顺便骂他几句。
三栋那个姓祁的，倒是没有骂他，而是直接在群里普起法来了。
咋地，还想组织大家告他啊？
小孙：张哥你不用担心，群里的人现在忙着业委会的事，也没心思组织起来起诉你。他们要是真想起诉，我也能帮你从中斡旋。
小孙：都怪这个姓祁的小子带的头。
张哥：呵呵，以为只有他懂法啊？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当律师啊？
小孙：那你太抬举他了，我听小区的人说过，他好像就是一个明科的销售。
张峦早就在业主群里看到过有人提起这对夫妻，但他还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原本他只是不喜欢他们这么爱装的年轻人，现在提起他们，他还真有些牙痒痒了。
小孙：张哥你要真气不过，我找个时间去明科看看，故意膈应膈应他。
张哥：不用，你都跟他们“投诚”了，出面干这事不好，我自己去。
张峦在社会上这么多年，讨好人没学到多少，但要说为难人，那他可有不少法子。
更何况销售就是个受气的活，他还在明科这样的大公司，有什么气都得憋着。
只要他敢跟他发脾气，他就直接投诉到明科的总部。
他要是不发脾气，他也一样能找理由投诉到明科总部。
想到这里，张峦的心情一下子就开朗了起来。
第二天，张峦就站在了明科销售服务中心的门口。
别说，明科不愧是大公司，就这么一个服务中心，都修得这么气派。
也不知道姓祁那小子是怎么混进明科的。
他整了整衣服，推开门走进去，立刻有值班的销售注意到了他：“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跟他搭话的是一个女销售，张峦在服务中心看了一圈，一共只有三个销售在，其中还有两个正在接待客户。
“我是朋友推荐来的，我找小祁。”他直接点了祁轩的名。
接待他的销售愣了愣，跟他道：“先生您是不是记错了，我们这里没有姓祁的。”
张峦疑惑地皱了皱眉：“怎么可能，他的全名应该是祁轩。”
女销售比刚才更懵了：“啊？您说的……该不会是我们总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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