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恍惚与饥饿（改和谐词）
“我……我不知道。”
“我只是，”高中生低声说，情绪破碎的眼睛里盛满了迷茫，“一睁眼就在这里。”
加百列的情绪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是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感到恐惧的迷茫高中生，一个是躲在内心深处冷眼旁观着，笃定自己不会有事的极端冷静的自己。
眼前的人和那些真正的恶棍并不一样，加百列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红头罩，一个无人知其来历，但有底线的，不伤害无辜之人的超级英雄，只是行为上偶尔会比较肆无忌惮一点。
加百列没有感觉从对方身上感觉到恶意。
那么在接下来，他只要表现的更像一个正常人，将一切交给人类能够创造无限可能的大脑。
更何况他刚刚也没做什么，他要做的只是合理化自己出现在港口的行为，让加百列·艾德里安这个身份保持无害性和安全性。
集装箱里沉默着。
显然，戴着红色头罩的男人并不满意于这个答案，他有些不耐烦的动了一下，身前的红色蝙蝠在昏暗的光线中闪了一下。
“睁开眼之后，”靠坐在地面的加百列看上去紧张到有些语无伦次，被鲜血打湿的发丝垂在脸侧，“是真的。”
“所以，”杰森声音低了下去，他凑近，身影在昏暗的集装箱里显得异常高大，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近在咫尺。
“你是想告诉我，你梦游了所以才会出现在黑.帮偷渡货物的现场？”
冰蓝色眼睛视线避开近在咫尺的那个脑袋，避开了那张红色凯夫拉材质面具后的审视视线。
加百列张了张嘴，有些沮丧的低下头。
“我不知道。”他捂住脑袋缓慢摇头，手指不断从金色的发丝中梳过，声音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知道。”
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贴上苍白脸侧，只是轻轻用力，金发高中生就被迫身体前倾抬头看向面前的危险人物。
“告诉我，”杰森盯着眼前出现在集装箱里的不明人物，半蹲着迫使对方和自己对视，简短的命令，“真相。”
危险的警告声在集装箱内回荡，带着不容反抗的冷酷，仿佛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不然我不能保证你脑袋上会不会出现一个大洞，明白吗？”
加百列喉结滚动着感受到下颚再次被枪管抵住，后颈的温度越来越高，甚至可以发烫来形容。
他视线移动着，再次从枪管上移到红头罩脸上。
这个人，真的让他很有食欲，在明明已经吃饱了的情况下。
光是看着，就似乎已经让他有了一种“饱腹感”。
加百列有些恍惚的想。
“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杰森又逼问了一遍，视线紧紧盯着金发高中生的脸，不放过一丝可疑线索。
狼狈的高中生呼吸急促，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颤动着，害怕恐惧的情绪从未退去，清醒的倒映出他此刻显得有些恶棍的身影。
“我会数到三。”杰森偏头，不为所动，简洁的通知过后他开始报数，“一。”
“我不知道。”加百列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在心跳加速。
“二。”
清晰的咔哒声响起。
顶在加百列下颚的那把手枪，子弹上膛。
他的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闭上眼，睫毛颤动。
“看样子你坚持不说实话，huh？”杰森深呼吸，手上用力，“那好吧。看来某个人必须要承受说谎的代价了。”
“三……”
“饥饿。”
在红头罩报出最后一个数字时，加百列轻声重复着这个单词：“饥饿。”
杰森观察着加百列的每一个微表情和肢体语言，心中对于对方的怀疑暂时压下。
顶在下颚上的枪被收了回去。
致命威胁终于被对方收了回去，加百列大口喘着气，刚刚脸上生理性泪水留下的痕迹甚至还没有干涸。
“能解释一下饥饿是什么意思吗？”杰森两臂交叉靠在集装箱门上，像是真的很好奇一样询问。
“我需要能量维持生命。”加百列说的都是实话，“直觉告诉我这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所以我来了，然后就撞上了外面那些人。”他顿了顿，身上刚刚被划出的刀口上到现在还在流血。
整个人看上去凄惨极了。
“现在吸收完了。”加百列知道自己无法撒谎。
连续的枪声响起。
几块方形铁皮掉落在地。
“你还真是，”杰森手上的枪枪口还在冒烟，看着铁皮箱里出现在他眼前的东西感叹，“好胃口。”
他见过的拥有奇奇怪怪能力的人太多，以至于对饥饿这种理由的出现反而不那么惊讶。
这批黑面具购买的亚魔卓机器人4.0几乎全都能源耗尽，哪怕箱子打开也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
他转头，刚刚扶着铁皮箱子站起来的加百列回望。
“听着，”杰森盯着他，“如果接下来你不想惹上麻烦，那你最好当做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有出过门。”
“没有来过港口。”
“明白吗？”戴着凯夫拉面罩的人偏了偏头，目光在集装箱内的货物和吸收了所有能源的人身上停留，“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这么好相处的。”
好相处？
加百列觉得这一点存疑。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安静的点头。
“现在，离开这里，回你自己家。”杰森让开了集装箱箱门的位置。
也许今晚加百列今晚被本能影响的过多，在吸收到充足的能源过后，被压抑着的性格开始逐渐恢复。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看了看被让出的出口，又看了看红头罩。
“谢...谢谢。”加百列往外走。
集装箱外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喷溅形血迹，又在地面上没了动静的那些走私客们身上短暂停留了两秒。
鲜血浸润了那些倒三角刺青。
在和红头罩擦肩而过的时候，加百列被喊住。
他听到红头罩的声音在他背后开口，脚步声靠近。
“等等。”
加百列脚步停顿了一下，低下的脸上眼睛有一瞬间变回了银白色，随即他有些犹豫的转过头，眼神迷茫：“还有什么事吗？”
“在你到家之前都别把你的脸露出来。”杰森走上前，微微低头伸手替暴露了原本长相的加百列把兜帽戴上。
从他踏入集装箱之前就一直存在的那种香气在此刻变得尤其浓郁，他下意识多闻了两下。
在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他在心里咒骂自己：‘你在做什么？杰森·陶德，你真的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像个变态吗？’
“你用的什么香水？挺好闻的。 ”杰森后退一步，克制着自己凑上去仔细嗅闻找出香气来源的想法，他不想真的被当成一个变态。
“香水？”加百列真情实意的愣住，“我不知道。”
这真的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当我没问。”对于自己心血来潮的提问，疑惑在杰森的大脑中一闪而逝，得到了回答的他摆手示意，“你走吧。”
加百列再次转身，金发高中生的身影消失在这片集装箱后。
那种莫名萦绕在杰森周围的香气并没有很快散去。
‘我是不是把那个人放走的太轻易了？’
‘好像还有些可疑的地方并没有理清楚？’
类似的疑惑在杰森脑中一闪而逝，但却像是被什么力量影响着压下。
高中生年纪的男生此前脆弱迷茫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脑海，
“……”杰森托着下巴，“他确实需要保护，不适合参与到这种事情里来。”
很快他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当下。
亚魔卓4.0运用的能源比较独特，每个组装过后的亚魔卓4.0只能加装这一次能源，等到能源耗尽，那就是废铜烂铁。
当然，按常理来说，出厂时加装的能源足够支撑这些杀戮机器一样的机器人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运作半年。
但现在，它们除了卖废铁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杰森走出集装箱并且取消了原本找人来运走这些危险武器的打算。
这些废品还是让黑面具自己派人来接手回收吧。
今天他来这，是因为接到消息，黑面具似乎在和什么人合作酝酿着足以毁灭哥谭的大麻烦。
如果麻烦指的是亚魔卓4.0的话，那现在已经被解决。
走出港口的杰森倾身跨上机车，伴随着低沉有力的引擎轰鸣，他的夹克被风吹起。
但现实远不会那么简单，他必须得继续调查。
“吃饱”的加百列根据记忆里的地下路线回家。
打开灯，他并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站在了镜子前。
加百列脱下看起来狼狈不堪的衣服。
那些大片的淤青以及他自己划出来的刀痕在他的目光中快速消失不见。
在他吸收完那些能源之后，虽然还是不知道自己身体发生异变的原因，但最起码他脑子里模糊的出现了他现阶段都拥有哪些能力。
痛觉感知下降，动态视力提升，毒素免疫，外型拟态，能够用来透视的精神力，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还有能够轻易抓破金属的无形利爪。
虽然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会出现异变，以及为什么他的后颈从昨晚开始总是不受控制的时不时发烫。
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前多出了一些东西。
加百列看着视野里如影随形的银白图标，图标上是个黑色的他看不出种类的动物头颅？也许是动物。
狰狞的角刺从动物头颅的两侧斜刺向上，利齿外翻，有点像异形电影里的一份子，但却诡异的让他感到亲切。
还面对着红头罩的时候，加百列试探过伸手停在图标所在的位置观察对方反应，得出了这个图标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见的结论。
这是因为他而诞生的东西。
体内的原始本能告诉他，这东西对他来说是无害的。
他伸手点开图标.
这是个非常简陋的页面，简陋到整个打开的页面一共加起来就只有一样东西——一个只写了单词的按钮。
【召唤】
召唤什么？
加百列看着那单薄的单词陷入沉思。
召唤那个图标上的生物吗？
他看了眼浴室里的空间，召唤出来的东西他家能装得下吗？
如果召唤出来的生物体积比较大，那会很难在这个社会上隐藏。
为了不露宿街头，也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力，加百列打算关闭这个页面，等之后找个空旷的废旧厂房再进行尝试。
当他脑中出现延后尝试的想法之后，那个代表着召唤的按钮抖动了两下，像是对他的决定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加百列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回来。
按钮变大一圈，再次急切的抖动两下，像是急于把自己推销出去一样，在加百列的目光中将自己缩的很小。
“……”加百列犹豫着揣测这个按钮的意图，“你的意思是，召唤出来的生物很小不会占地方对吗？”
按钮恢复原本的大小上下晃动，然后再次缩小，迫不及待的表达了肯定的意思。
“好吧。”
加百列手指在瓷白的洗漱台上敲击。
“那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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