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井快满了
我的担心并不是没有理由的,毕竟我们村还藏着一个老木匠,他要是对吴听寒出手的话,已经中了招的吴听寒,说不定还真不是那老木匠的对手。
所以我对王先生讲,要不我们去山上找她?
王先生一屁股坐在阶沿上,直接摆手,讲,你莫害她,你去咯只会帮倒忙。
我……
王先生一句话把我给怼死,哑口无言。最可气的是,我竟然找不到半点反驳的理由。
王先生又讲,坐过来,把你这几天遇到滴事给我好生讲一哈。
我只好强忍着这口气,也坐了过去,对王先生讲,那我就在家里等,你去找她。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你们两个也好有个照应。
王先生上下看了我一眼,讲,你这是出一趟门,把脑壳都出坏咯迈?我要是也走咯,你讲你活得过三分钟不?
听到这话,我猛然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来,整个村子里,我特么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啊!
我讲,突然想想,我觉得吴听寒是个要强的女人,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的好。
王先生很不客气的把这些天来没有丢给我的白眼全部都丢了过来,并且还不忘补刀一句,讲,就你这样滴,以后能找到婆娘?
我讲,就我这情况,讲不到哪天就翘辫子了,还找什么老婆,那不是祸害人家小姑娘吗?我觉得我还是想想怎么愉快的活下去才是正道。
王先生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讲,莫想啷个多,吴家都来人咯,这事基本就稳咯。
我看了王先生一眼,讲,之前让我去找张哈子的时候,你也是啷个讲的。
王先生讲,讲个实话,就算张哈子来咯,都不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可能最后哈是要喊吴家滴人来帮忙。
我没好气的讲,那你一开始不让我去找吴家人,跑去找张哈子搞么子?
他讲,老子又认不到吴家滴人,啷个喊你去找?
说的很是义正言辞,半点不觉得这是耻辱。
可是不应该啊,吴听寒都知道你王先生的名讳,你怎么不知道吴听寒呢?
之前王先生问我吴听寒是谁的时候,我就想要问他了,只是时机不合适罢了。
王先生讲,他们吴家是画匠世家,画皮功夫天下第一,圈子里头滴大多数匠人,到他们那里都有画像,她能一眼认出我来不是很正常?
我有些诧异,问他,难道不需要和你们见面,就能画出你们的画像?
王先生讲,对着人画画,那是画师,能当得起‘匠’这个字?能称之为画匠,自然有他们滴本事。至于是啷个做到滴,你莫问我,这是他们画匠一脉滴手段,我也不晓得。
未见其人,便能画出其貌,这手段……去当重案组的刑警多好啊!一有凶案,直接过去看一眼案发现场,随后唰唰唰几笔就把犯罪嫌疑人的画像给画了出来,破案效率绝对全国第一!
小小的吐槽之后,我问王先生,为什么吴听寒来了,这事基本就稳了?
王先生讲,这事滴起因就是你爷爷滴脸被画匠改头换面咯,自然要由画匠来结束才算因果循环。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总结起来,大概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么个意思。
于是我把话题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对王先生讲,吴听寒说她中招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王先生讲,要是真滴有事,我哈会啷个淡定滴坐到这里跟你扯卵谈?
我讲,没事就好。但她为什么要说那么一句?
王先生讲,是她大意咯。原本以为遇到奇怪滴东西,她先去探路,确定安全后再让你走,哪个晓得躲到暗处滴那些人,就是利用咯她这一点,让她中咯招。
我讲,么子招?严重不?
王先生讲,对她基本没得么子影响,就是你可能要遭点儿罪。
我讲,那就没得事,她和你一样,本来就是来帮忙滴,要是你们两个出了什么事,我就算能好好活着,也会一辈子受良心谴责。
王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讲,是个好角色。
我讲,对方是啷个让她中招滴?
王先生讲,换做任何一个匠人,看到有棺材横到路上,都会想到横棺拦路,是冲到自己来滴下马威。并且也会自然而然滴认为纸人手上滴那块牌位是写给自己滴,你讲是不是啷个回事?
我想了想,讲,确实如此。
毕竟她吴听寒才跟对方实力旗鼓相当,要先针对,也是先针对她,所以吴听寒自然而然就会把拦路的棺材认为是针对她的手段。自然也就认为那牌位上写的是她的名字。
王先生讲,如果真滴是写滴她滴名字,那她一巴掌把棺材拍进土里,就已经把那个局给破咯滴。毕竟自己不能埋自己,那个局从逻辑上讲不通,自然就会不攻自破咯。
我点头,表示赞同王先生的话。
我问,你们匠人是不是都是天生神力?那么厚重的一口棺材,连拖着都很吃力,结果吴听寒一巴掌,真的就是一巴掌,就把棺材拍进了山体里。
王先生讲,匠人都是搞技术活滴,真正有蛮力滴,多半都出自孩匠和我们木匠。
木匠的怪力我见过,也能理解,毕竟要打造棺材,搬树确实需要力气。
但鞋匠呢?他们那一脉为什么会有怪力?
王先生讲,你忘咯?他们孩匠有个‘一脚开’滴本事,能直接踢开棺材盖子,要是没得怪力啷个行?
我讲,那吴听寒怎么能……?
我说着伸出右手,对着空气拍了一掌,示意给王先生看。
王先生讲,你讲她拍掌之前先用判官笔缠咯一根头发下来点燃?如果是滴话,那应该就是她用咯他们画匠一脉滴‘封疆画界’。
这个词是我第二次听见了,之前是在老司城醒来后,听船老板他们说起过。
我一直很好奇这封疆画界究竟是什么,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吴听寒开口。
王先生讲,所谓封疆画界,就是以自己身体为中心,画一个小范围滴圆。只要到这个圆内,他们画匠想搞么子就搞么子,莫讲是一巴掌把棺材拍进土里,就是把一个人撕成粉末都不成问题。
听完王先生的解释后,我整个人都怔住了,这尼玛不就是传说中的绝对领域吗?这画匠一脉的匠术未免也太变态了吧?
王先生讲,是不是很羡慕?要是你晓得这封疆画界滴后遗症,你就不会啷个想咯。
我急忙问,什么后遗症?
他讲,首先是用这个匠术,需要以伤害自己为代价,伤害得越多,封疆画界滴范围就越大,能做到滴事情也就越多。
好嘛,还以为是绝对领域,搞半天结果是个七伤拳,伤敌先伤己!
王先生继续讲,另外,用完之后,哈要遭受封疆画界滴反噬,若是做咯正常情况下越不可能做到滴事,受到滴反噬就越厉害。就我晓得滴,很多画匠都是死到这个匠术滴反噬上。
难怪,拍完棺材之后,吴听寒的脸色有些苍白,我还以为她是被那块写着我名字的牌位给吓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受了反噬。
我急忙问,那吴听寒受到滴反噬不会很严重吧?
王先生讲,不过就是扯断根头发,能有么子反噬?难道哈能让她脑壳秃咯不成?
我嘿嘿一笑,讲,那这么看来,吴听寒也不算中招啊。
王先生讲,她是对自己要求太高咯,想做到百分百不出错,结果被自己滴傲气摆咯一道。
我讲,为么子啷个讲?
王先生讲,你想一哈,一个阳人,自己看得到自己滴牌位不?
我讲,那不可能。
牌位都是人死之后才会开始制作,也就是说,一个正常的阳人,是绝对看不到属于自己的那块牌位的。
王先生讲,所以咯,那块牌位一开始就是空白滴,吴听寒怕你出事,就自己先过去,她不能看到自己滴牌位,你又到她身边,那那块牌位自然就会变成你滴名字。
我讲,这不是很好吗?至少保证了吴听寒不出事啊!
王先生讲,但是对吴听寒来讲,她觉得自己犯咯个低级错误,害得你被摆咯一道,所以才会讲她中招咯,其实没得么子事,就是她被骗到咯,你会多少遭点罪而已。
我讲,你是讲纸人送灵?不就是在棺材里躺一下吗,没什么事啊。
王先生讲,到时候你就晓得咯,现在一时半会儿给你讲不清楚。
我没追问,而是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棺材,讲,大中午的,你睡到棺材里是个什么操作?
他听到这话,顿时就没了好脾气,讲,你哈好意思问?要是老子这几天不睡到棺材里头,你转来就只能给老子收尸咯。
我闻言一惊,讲,这么危险?难道睡棺材里就没事了?
他讲,这是我们木匠一脉滴保命手段,睡到棺材里头装死,可以躲掉很多上门来找麻烦滴阴人。
听到他这话,我脑海里顿时浮现起一个画面----黑漆漆的夜晚,堂屋里一片黑暗,王先生独自躺在棺材里,外面是一阵阵窃窃私语的低吟,说不定还有指甲抠棺材盖的声音……
但他只能假装什么都听不见,就那样躺在棺材里装死。而外面的那些阴人,或许并不相信他死了,还会把棺材盖子给掀开,凑过来盯着他看……
想到这里我就不敢再想下去了,不得不说,王先生这几天确实过得太不容易了。但他从见到我开始到现在,一句抱怨都没有。这份恩情,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还。
收拾了一下情绪,我问王先生,陈谷子的遗像还在流泪没?
我看见王先生肩头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后才听到他重重的叹息一声,讲,这也是我正想跟你讲滴,老子布置滴那四口井,快满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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