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1章孤单无助
马骏刚回到办公室里,孙育平就走了进来,他笑着说:“马处长,我老家来人,带来了一些土特产,有一大筐呢,家里也吃不了,晚上我给你送一些到宾馆去。”马骏看了看孙育平,笑了笑,说:“这多不好意思啊!”孙育平说:“马处长太见外了吧,我可是把马处长当成朋友的。”马骏说:“谢谢你啦,我这个周末打算回泽西一趟,正好可以带回去给我老婆尝尝。回头,我也带点家乡的特产来,让嫂子也尝尝。”
看着孙育平的背影,马骏皱了皱眉,心里叹道:人心如海,不可捉摸啊!他拉开窗帘,上午的阳光明晃晃地从窗外照射进来,这强烈的光线里,漫天的灰尘在室里蒸腾,他本能地屏住呼吸,想阻止这些灰尘进入自己的肺,但很快他便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好笑。他抬头看着天上漂浮的云朵,从心底涌出一股深深的愁情,在这个看似一团和气的省政府办公厅,暗里隐藏着多少心机与权谋?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单和无助。
无论是在秀水镇、甘河乡、还是泽西县政府办公室,抑或是县水利局,他都没有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有高雅相濡以沫地陪伴着自己,有焦双清这样的朋友在关心自己,有邱林、张焕强、张国农这样的同事在支持自己,但是在这诺大的南江,除了成天忙得脚不沾地的李强和为生计奔波打拼的王虎和张维平,还有谁能够给这种孤单以慰藉、给这种无助以力量?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省城,在这人与人之间如雾中花水中月的省政府办公厅,想处理好人际关系,闯出属于自己的人片天地,何等的不易。正在他百感交集的时候,张明野走了进来,他看到了一张抹着淡淡笑容的脸,他友好地站起来,说:“张处长,快请座。”张明野坐下后,见马骏要给他倒茶,连忙说:“不了,我坐坐就走。”
马骏看着他,脸上带着笑,他不想先开口说话,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跟张明野之间还没有说上几句话,不清楚他的为人,不了解他的想法,不知道他的喜好,所以他只是看着张明野,张明野把目光移到办公桌上,说:“马处长进入情况很快啊,我听说,周副省长表扬你了呢。”马骏说:“周副省长怎么会表扬我呢?他应该表扬廖处长才对,那份会见外宾时用到的材料,我只是在廖处长的原稿基础上补充了一些基层的典型事例。”
张明野说:“咱们综合处是专为领导们写报告的,我看了那份由你撰写的材料,文字功夫扎实不说,逻辑性很强,稍加锻炼,就会是一把好手,真不知道是哪位领导慧眼识才,为我们综合处相了一匹千里马。马处长,从县里调到省厅,可见非同小可啊!”马骏知道张明野想摸自己的底,但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后台,自己纯粹是由于史湘兰的排挤才被弄到这里来的,在省政府办公厅,他除了跟魏仁兴说过几句话,哪个领导也不认识。但是如果照实说,一定会让张明野轻看了自己,想了想,他说:“这个事情说起来话长啊,等有机会,我们好好地聊聊,刚才廖处长安排了一件事,时间要求很紧呐。”张明野抬手看看表,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跟省计委的明处长约好谈事的,光记着闲聊,差点误事了,先走了,改天再聊。”
其实两个人都没事,这样的托词很婉转,但很有用。马骏卖了张明野一个**阵,让张明野不知马骏的深浅,张明野在马骏的面前耍了一个花枪,我来找你马骏半点用意都没有,纯粹闲扯。马骏一时有些坐不住,他在乡镇东奔西跑忙惯了的人,现在安分守已地坐班,简直是受罪。于是他来到了孙育平的办公室,问了下工作交流内刊的编印情况,孙育平说:“星期三之前就能印发下去。”
这期的工作交流,主题是交通建设,在马骏来之前,南江省政府召开了全省交通建设电视电话会,分管交通的副省长贺洪卫在会上一再强调了交通工程建设质量检查,何自强的意思,是要全省各地市州将会议的落实情况及时反馈上来,树几个在质量方面的先进典型。接到任务后,马骏让孙育平向各地市州发了明传电报,各地的情况在一周之内就报了上来。
从材料上看,全省8个地市州都能当典型,但真实情况又会是怎样的呢?马骏请示了廖桂芸,廖桂芸说:“你有什么看法?”马骏说:“不如我们下去跑一跑,眼见为实嘛。”廖桂芸说:“这也太小题大作了吧。我的意见,是择优选择两个市,一个县,再加上一个乡镇,各有侧重点,这样工作交流的借鉴意义才能体现出来。跑就不必要了,兴师动众的不说,时间也不允许。”马骏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他说:“我这就去安排。”
地市州的情况本来就报上来了,综合处又安排了新的任务,每个地市州择优报两个县和两个乡镇的情况,等材料收集齐后,马骏把它们送到了廖桂芸的案头,廖桂芸说:“你是分管处长,这些材料你先把关吧,等你们定了初稿,我再看看,到时候请何秘书长定夺。”
不知道为什么,初稿送给廖桂芸后,她把原来合川县的内容给删了,重新换上了洪野县的材料,孙育平问马骏,马骏也不明究里,他说:“按廖处长的意见办。”最后清样送到了何自强的办公室,何自强在上面签了字,工作交流就印发了下去。周未,马骏回到泽西探亲,小两口亲亲热热地缠绵了一阵,马骏说:“快去洗澡,我都等不及了。”高雅满面娇羞地洗澡去了,马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高雅出来的时候,她发现马骏的脸色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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