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皇帝的试探
将军府，梅园。
一排丫鬟跪在院子里，苏紫脸色阴沉地看着她们。
“说，谁先传的这些谣言？”
丫鬟们面面相觑，同时指认出其中一人。
“荀儿，是你！”冬儿快步上前，一巴掌狠狠扇在对方脸上，“亏得夫人平日里对你这般好，你竟然在背后编排造谣主子！”
荀儿挨了打，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苏紫深吸一口气，“为什么这么做？”
荀儿抽噎着解释，“夫人饶命，奴婢，奴婢就是一时嘴快，把外面那些流言带回了府里。奴婢不是真的想要编排安北将军的，请夫人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外面的流言？”苏紫心脏咯噔跳了跳两下，上前追问道，“什么流言，你给我说清楚。”
荀儿：“我，我……”
冬儿板着脸训斥，“还不快说！敢有半点隐瞒，直接拖下去打板子！”
荀儿这才如实交代，“不知是谁起的头，现在外面的人都在传，说咱们将军自从醒来之后腿脚就废了，不仅如此，还，还……”
苏紫：“还什么？”
荀儿咽了口唾沫，“还不能人道。”
“混账！”苏紫厉声呵斥。
所有人都匍匐在地，“夫人息怒！”
冬儿也是气恼不已，“谁传的这些混账话，要是被将军知晓，定要把他砍成八段！”
苏紫：“这些话，有多少人知道？”
荀儿颤抖着嗓音回道：“奴婢不清楚，奴婢也是去菜市买菜的时候听那些摊贩和路人闲聊才知道的。”
苏紫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连卖菜的摊贩都在议论这件事，只怕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冬儿急得直跺脚，“夫人，那怎么办？要不咱们报官吧！把哪个散播谣言的人找出来。”
苏紫摇头，“此事只怕没这么简单，将军有战神的头衔，谁敢造谣编排，除非有人指使。而这个人能让谣言传遍整个京城，只怕来头也不小。”
苏紫沉思了片刻，转身直奔主院。
“将军呢？”
寒影立刻迎上来，“将军在内室。”
“你去通禀一下，就说我有事找他。”
刚说完，内室的纱帘就被人撩开，穆戎骁操纵着轮椅出来。
“说吧，什么事。”
苏紫明知穆戎骁是装病，之前看到这轮椅都没什么感觉，今日却觉得格外刺眼。
注意到苏紫隐含愤怒的眼神，寒影挑了挑眉头，乖觉地先行退下。
穆戎骁低头看了眼自己，“怎么了？难道我衣服穿反了？”
苏紫吸气，“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你还有心思说笑。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在传你的腿废了。万一大家信以为真，你这将军的官职只怕是要保不住。”
穆戎骁微微勾唇，“夫人别担心，我存了很多钱，就算不当将军了，也足够我们下半辈子逍遥快活。”
苏紫被他说得脸色一红，啐道：“谁要跟你逍遥快活！还有，穆显吉跑了，我的和离书跟谁签？你赶紧把人抓回来！”
穆戎骁起身，含笑朝苏紫靠近。
“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跟穆显吉划清界限，不如我们……”
话还没说完，寒影匆匆进门。
“将军，宫里来人了！”
苏紫吓了一跳，生怕外人看到穆戎骁正常站着的模样，反手抵住他的胸膛一推，直接将人摁回了轮椅上。
穆戎骁跌坐回去的时候人还是懵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苏紫给推倒了。
正好这时宫里传信的宫人到了，穆戎骁顺势演了起来。
“我穆戎骁就算是瘸了，也是皇上亲封的安北将军！谁敢小瞧我！”
宫人脚步一顿，清了清嗓子拱手行礼。
“给安北将军请安，皇上多日不见将军，心中记挂，特命奴才前来接将军入宫小叙。”
屋内的咆哮声停下，片刻之后穆戎骁才黑着一张脸，亲自操纵着轮椅出来。
宫人只抬眸看了一眼，就被穆戎骁狠戾的眼神吓得一哆嗦。
“不是要进宫吗？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是！”
宫人战战兢兢上前，推着穆戎骁出府。
直到入宫见了皇帝，穆戎骁的脸色依旧不好看。
皇帝简单寒暄了两句，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戎骁想必也听到外界的传言吧，你这腿不仅关系着自己，更与朕的江山息息相关。戎骁，你给朕一句准话，你这腿究竟还能不能好。”
穆戎骁看着皇帝鬓角露出的几根白发，又想到对方实际才不过四十的年纪，心中百感交集。
“皇上，臣十五岁应朝廷招兵上了战场，二十岁时承蒙皇恩，成为了安北将军。臣能有今日的成就，全仰仗皇上恩典。只要皇上还需要臣，臣就算是爬，也要替皇上守住这千里江山！”
面对穆戎骁的忠心，皇帝喉头滚动。
“朕这些年殚精竭虑，就是为了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不再受外敌侵扰。你能替朕守住西北门户，朕在这京城才能高枕无忧。”
两人将话说到这个程度，穆戎骁心里也有了底。那差点让自己送命的西域灵药，与皇帝无关。
穆戎骁拱手，“皇上，其实上次太医说了，臣这腿除了长期卧床导致的肌肉乏力之外，还有一层心理原因。不过今日听到了皇上的话，臣一定全力配合太医救治，尽快痊愈。”
“那就好，那就好。”皇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如今外界流言蜚语传得甚嚣尘上，要想保住你的声誉，只怕需要些手段。戎骁啊，震军大将军昨日上书，希望能请朕为你与他的爱女常明月赐婚，以此打破坊间流言。此事，你怎么看啊？”
“恕臣不能接受！”穆戎骁态度坚决，“臣对常小姐并无男女之情，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点名声就耽误对方。更何况我与震军大将军同朝为官，且皆是武将。若是两家联姻，只怕会使得朝局失去平衡。”
皇帝倒是没想到穆戎骁说得如此直白，略微思忖后便也直说道。
“你能这么想，朕很是欣慰。只是这常小姐自三年前就对你一见倾心，之后更是死心塌地非你不嫁。若你再次拒绝大将军的提亲，只怕会拂了他的一片好意。”
穆戎骁：“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臣自幼没了父母，连唯一的兄长也早早离世。如今在臣心中，回报皇恩才是顶顶要紧之事。大将军同样身为皇上的臣子，应该能理解臣的忠心。”
穆戎骁解释一通，看着皇帝明显愉悦了不少神色，又开口补充了一句。
“更何况，臣早有心仪之人。若是不能娶她，宁可此生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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