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女人就应该直面不行
方珺放下手中的奏折。
旁边的近侍见此立刻走过来，距离她五步的时候停下，低声询问：
“陛下，晚膳时间到了，您看……”
“嗯，传膳吧。”
“是！”
吃过晚饭，方珺围着太和殿外的小花园兜了几圈，消完食欣赏完古代夜景后，慢悠悠回到太和殿，准备继续工作。
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储君前，她得好好打理凰北国，总不能留一个烂摊子给下一代。
刚坐下，还没有拿起奏折，就看到她的贴身近侍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是熟悉又陌生的木牌。
“陛下，请您翻牌子。”
方珺：……
近侍低着头，迟迟没有等来皇上的动作，心里有些慌了，开始回忆刚才有没有做错什么事，说过什么话。
低气压的寂静在大殿内弥漫。
“你，今日没有听到贾太医的医嘱吗？”
坐在书案前的方珺神情淡然开口，声音平静如水，却吓得近侍直接跪倒在地。
跪在地上的近侍双手依旧稳稳地捧着托盘，惶恐求饶：
“陛下息怒！陛下是天子，受上天庇护，必定是天资健硕，吾皇圣体乃世间罕见，凰北国谁人不知陛下战场之英姿！苍穹之下，万物敬仰，无不感叹陛下龙体之威仪！”
“陛下您只是励精图治，为了黎民百姓没有休养身体才会一时之间感到劳累，只要陛下休养生息几日，必定恢复龙精虎猛之势！”
“嗯，你说的对，所以朕这段时间需要休养生息，你不用呈牌子上来了，今晚朕就在太和殿歇息。”
太和殿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也有休息的房间。
“是！小的明白！”
近侍起身轻声退下，对殿外侍候的人表达陛下的意思，把绿头牌都撤下。
又安排太和殿皇上晚上休息的房间，准备沐浴以及夜食，以防皇上需要时能够及时呈上。
吩咐完之后，夜风吹过，近侍打了个冷颤，感觉一阵阴冷。
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身上已经被冷汗打湿了里衣。
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让人仔细闻过她身上的味道，确保没有异味影响皇上批阅奏折才慢慢回到殿里原来的位置。
这个位置既不会太过惹眼，又能看到皇上的动作，随时上前侍候。
她侍候皇帝这么多年，皇上的威严与日俱增。
今天威严尤为厉害，光是听到那道没有波澜的声音，头皮就发麻，腿都开始发软。
贾太医说皇上身体不好，她怎么感觉皇上越活越年轻？
今天皇上批阅奏折的模样，让她恍惚有种回到了皇上刚登基的那段时间的感觉。
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
卯时。
方珺睁开眼坐起身，一旁的近侍已经等候在一旁，见她醒后连忙上前也为她更衣。
她只需要站起身打开手就可以。
洗脸漱口，穿上朝服，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
方珺看了一眼夜幕刚刚退去，开始泛白的天空，闻到了清晨独有含着露水清新的空气。
昨夜批改奏折到了深夜，算起来才睡了一个时辰。
幸好周皇不是每天都会上早朝，而是五天一次。
方珺坐在皇位上，平静地看着殿内上百名官员。
她的视线重点落在其中五人身上。
现在能够上朝的皇女有二皇女，三皇女，四皇女，以及六皇女。
大皇女是曾经的废太女，被废后禁足东宫没有皇帝的旨意不得出。
五皇女不喜朝堂，只爱纵情山水间，吟诗作对。
七皇女刚及笄，年纪最小，最近玩乐时掉马撞到了头部，如今在休养。
方和安的基因确实不错，方珺看到的这五位皇女虽然还很稚嫩，但也可以看出其中优秀之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
近侍：“起！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一名官员从人群中站出来，对着方珺先是行礼，而后才娓娓道来：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一个月前，关中地区突遭水灾，百姓受灾严重，田地房屋被毁，生计无着。
当地有的官员试图隐瞒灾情，不上报朝廷，致使救援迟缓！
扶中太守房莞不忍坑害百姓，写了一封水灾奏折呈上来。
臣恳请陛下即刻派员前往查实，并严惩隐瞒灾情之官员，以慰民心，彰显皇上爱民如子之仁德。”
方珺挑眉，听出了这位御史的未尽之意：
“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为何太守现在才上书？”
关中的奏折到京都只需要四五天的时间，就算房莞要考虑利弊，也不需要考虑这么久。
这其中是有人阻扰啊。
御史脸上悲愤交加：“启禀陛下，这封奏折早已经收到，却被人压了下来，耽误了半个月的时间！若不是微臣与房莞相识，恐怕也不知关中灾情！”
“关中水灾，百姓受难，为何迟迟不上报朝廷救援，耽误灾情？臣认为当地肯定有要隐瞒的更重要的事情！臣恳请陛下即刻派官员前往查实！”
方珺扫过下方一众官员的脸色，每个人都表情都是对灾情感到十分沉重，和对知情不报试图隐瞒的行为十分愤恨。
看不出她们之间是谁在这件事里有过掺合。
个个都是演技派。
方珺食指轻扣扶手：“压下奏折，隐瞒灾情的官员名单整理好了吗？”
御史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封奏折，上面写的是经手过关中水灾奏折的官员。
“都压下去审问，问出结果为止。”
方珺没有当众审问的兴趣，直接让侍卫进来把人拉下去问个明白。
听到她这句话，原本还想试图撇清关系的官员们傻眼了。
陛下这次怎么不按流程走了？！
她们连陛下息怒都没有说出口，就被雷厉风行的侍卫们捂着嘴巴拉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噤若寒蝉。
虽然没有见血，但总感觉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至于关中水灾…”
方珺看向站在人群中挂着温润如玉笑容的二皇女，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
她可没有错过刚刚侍卫出来抓人时，二皇女眼里闪过的惶恐。
“赈灾以及调查涉事地区官员一事，就由二皇女负责，刘侍御史和户部尚书沈尚书辅助。”
二皇女身体一僵，不敢抬眼迎接母皇的目光。
躬身行礼：“微臣遵旨。”
刘侍御史和沈户部尚书鞠躬行礼：“微臣遵旨！”
退朝后，二皇女站在原地，双腿竟然已经发麻，难以行走。
三皇女她们路过，对着沉默的二皇女露出嘲讽眼神。
她们看到了被抓的有好几个官员都是二皇女那一派系。
这次母皇让二皇女负责，是让她弥补犯下的错误还是让她亲身感受失败的过程？
真是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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